重生之嫌妻不自棄 - 第1章

紫伊28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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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婚約

  「左彈一線生貴子,右彈一線產嬌男,一邊三線彈得穩,小姐胎胎產麒麟。眉毛扯得彎月樣,狀元榜眼探花郎。我們今日恭喜你,恭喜賀喜你做新娘……」攙媽奶奶熟練的操作着手中的兩根紅線為錦書開臉,幾位喜娘一旁唱着,個個臉上喜氣洋洋。

  可是華錦書卻笑不起來,一是,這古代的開臉儀式實在是太痛苦,用兩根紅線形成一個三角,拉扯間生生絞去臉上的汗毛,痛的錦書一身冷汗,面上還不能露出一絲痛苦的表情。二來,這場婚姻怎麼看都是前景堪憂,然而她卻無法拒絕。

  三個月前,她的靈魂穿越到了這個從未聽說過的朝代——大康王朝,附在了富春縣令華明遠府中二小姐身上。從伺候她的丫頭初桃口中得知,華明遠有一妻二妾,大娘育有一女,就是大小姐華錦玉;二姨娘也就是華錦書的親生母親,在錦書之後又育過一子,可惜早夭,心痛之下一病不起,不久撒手人寰;三姨娘是後來納的,年輕貌美最是得寵,更為華明遠誕下一兒一女,華錦言和華錦瑟,地位扶搖直上,雖說妾大不如妻,但人家上有老爺下有兒子撐腰,大娘也奈她莫何。總之,華府中最悲慘的就數錦書了,親娘早死,又是庶出的她,在府中的地位可想而知。聽初桃說,她不過是不慎踩了錦玉的新裙子,就被錦玉推進了湖裡,昏了大半日才醒過來。

  之所以初桃能告訴錦書這麼多事情,而且生怕錦書知道的不夠詳細,是因為錦書醒來後很多事情都不記得了。大夫也說,可能是嗆水太久,傷了腦子引起的失憶。所以初桃並不覺得有什麼不對勁。

  失憶是錦書重生後應對陌生的環境,適應新的身份最好的藉口,她在這個家中毫無地位可言,若是讓人知道本主已死,而她不過是借屍還魂的,不知道會不會把她當成妖孽給燒了,她可不敢冒這個險。前世,她是個老病號,先天性的心臟病,吃的藥比飯多,住醫院得到時間比家裡多,自己痛苦,家人也痛苦,死,對她而言,可以說是一種解脫。但是話又說回來,誰不喜歡活着呢?她也想活啊!健健康康的活着,和正常人一樣活着,上學,騎單車,爬山,郊遊……還有戀愛,可惜她不能,只有經歷過死亡的她才知道,閉上眼睛的那一刻,心中有多麼的不舍,多麼的不甘。所以,她很珍惜這個重生的機會,雖然是在一個陌生的朝代,在一個生活方式,思想觀念都完全不同的古代,她也要好好的活下去。

  一向被人輕視、漠視、無視的華錦書,在溺水事件後的第三天成為了整個華府的焦點,因為她要出嫁了,而且夫家是京城吏部尚書紀雲亭家的二公子紀宣儀。說起來,華府與紀府是故交,早年華明遠和紀雲亭同朝為官,相交甚篤,三年前兩家訂下婚約,把華錦玉配與紀家三子紀莫非,不曾想沒過多久紀雲亭因得罪了當朝權臣被罷黜,華明遠怕受連累,遂提出悔婚,紀雲亭憤然不允,華明遠也無奈。按當朝律制,兩家既然締結了婚約,若是一方決然不允悔婚,則另一方就不得另娶或另嫁,所以華錦玉芳華十八仍待字閨中。為此事大娘劉氏不知怨責了華明遠多少次,說他交友不慎耽誤了女兒的青春年華,而華錦玉更是煩惱不已,眼看着年紀越來越大,想許個好人家的希望就越來越渺小了。

  有道是風水輪流轉,當年紀府一門遭貶出京的時候,誰曾想過紀府還會有重沐聖恩,重得聖眷的時候?因為沒有人會想到太子軒轅融異登基不到一年就薨了,成為大康王朝歷史上最短命的皇帝,按大康祖制,父死子繼,無子承兄弟,軒轅融異膝下無子,因此六王軒轅守仁得以繼承大統,而紀雲亭曾是軒轅守仁的啟蒙之師,軒轅守仁不僅赦免了紀雲亭所有罪名,還再三邀他重返朝堂,擔任吏部尚書一職。其長子紀存儒和次子紀宣儀都是進士及第,一個官拜鴻臚寺少卿,一個官拜太常丞,三子紀莫非更是當朝新寵新科狀元。一門四進士,父子四人同朝為官在大康傳為美談,紀府風頭之勁,無人能比。

  華府的遭遇恰恰相反,一朝天子一朝臣,他曾是太子軒轅融異的忠實擁護者,自然不受新皇帝的待見,又被人落井下石抓了錯處,連降三級貶到富春做了個小縣令。聽聞紀家重振威風,華明遠豁出老臉婚事重提,不管怎麼說,紀府當年並未同意退婚,那就說明婚約依然有效,只要能和紀府順利結親,就算他們不提拉他一把,但是抱上了紀府這條粗腿總還是會有好處的。

  紀雲亭雖是大學之人,但對華明遠的背信棄義還是不免梗懷,不僅有些後悔自己當初為何不同意退婚。剛剛前幾天大都護尹兆恩尹大人還說起要把小女兒許給莫非為妻,莫非若真能娶得都護之女為妻這對他的前程必有莫大的幫助,可是與華家的婚約又尚未了清,華家顯然是不肯罷休的,該怎麼辦呢?

  紀雲亭與夫人徐氏商議再三,定下一個折中之策,當初華家已經退還了莫非的庚帖,若是紀家咬定已然退婚也不是不行,但是華家鬧將起來,紀府也是丟了顏面,但若任此婚約存在,莫非就娶不得都護之女。所以,婚是一定要退的,莫非和錦玉的婚約取消,莫非娶都護之女為妻,而次子紀宣儀前年喪妻,留下一子,正在物色好人家的女兒續弦,華家若願意將女兒嫁過來作為續弦,便是兩全其美了。華明遠深知這已經是最好的結果,畢竟是自己理虧在先,可是錦玉不情願了,嫁過去便成繼母,若那是女孩還好,偏偏是個兒子,要她一世為他人做嫁衣她才不願意。華明遠只好又去紀府商議,說是錦玉身子弱,其妹錦書不論才華和樣貌都勝錦玉,就讓錦書嫁給宣儀做續弦。紀府為息事寧人,也就應了。

  一時間華府上下人人都對錦書羨慕不已,雖然是續弦,但好歹也是名門望族之妻,一個庶出的小姐能有這樣體面的婚姻已是不易,差不多趕上烏鴉飛上枝頭變鳳凰般的榮幸。大娘劉氏是既懊惱又無奈,一場婚約到頭來便宜了這個庶出的賤丫頭,可是自己的女兒心高氣傲,寧死也不肯又有什麼辦法?三姨娘春花倒是很開心,這些年她一直跟劉氏鬥法,如今看她吃了這麼大一個癟,能不高興麼?既然劉氏沒有心情張羅婚事,那她就更要把婚事辦的體體面面,氣死劉氏。

  華錦書終日一副雲淡風清、事不關己的樣子,暗地裡也是惶惶不安的,雖然她來自二十一世紀,但對封建禮教還是有一些了解。古時通婚最講究門第,門當戶對是婚姻幸福的堅實基礎,如今紀府聲望如日中天,華府不過江南一小縣吏,門第差距不說千里也有八百,加之先前悔婚一事,紀府能不對華府懷恨在心嗎?還有紀宣儀與那過世的妻子感情如何?伉儷情深嗎?聽說他還有一房妾室……進了紀府,她要如何處理與紀宣儀的關係,婆媳關係,妯娌關係?真是想想都頭痛。

  婚禮定在十月初八,二子同辦喜事,一個是續弦,一個是迎娶大都護之女,所以整個紀府熱鬧非凡,賓客盈門,但紀宣儀知道這些人大多是衝着紀尹二府聯姻而來的。不過紀宣儀心裡沒有半點不痛快,因為,這場聯姻是關係整個紀氏家族榮辱興衰的大事,正所謂一榮俱榮,一損俱損,經歷過前次的貶謫,大家都非常清楚這一點。所以,讓他娶華家二小姐雖然有點委屈,但是能為莫非的前途掃清障礙,他的委屈還是很值得的。至於那個女人,她若是能安守本分,孝敬公婆,疼愛清兒,那便罷了,不然休她沒商量。

  錦書是從富春坐馬車趕了一個多月的路才到京城的,累的人仰馬翻,還未及喘口氣又要應付繁瑣的婚禮,真是身心俱疲,若非初桃和含笑攙的穩,錦書怕是摔了都不知道怎麼倒的。其實,一路上有好幾次逃跑的機會,但是真的逃了出去又能去哪裡呢?很多穿越小說都是脫離了現實胡編亂造的,一個女人靠在二十一世紀學到的一點知識技能就能在古代混的風生水起?或許有吧!但困難絕非常人所想,女人在封建社會根本就沒有地位可言,女人經商,更是難上加難,況且她華錦書也不是這塊料,她所能做的就是依從命運的安排,按照這個時代的規則活下去。

  好不容易禮畢進了洞房,又是一連串的儀式,什麼揭喜帕,結同心,撒帳子,喝交杯……錦書覺得自己就像一個木偶,腦袋空空的一片茫然,任人擺布,一系列過程下來,她連自己的相公紀宣儀長的啥模樣的都不清楚,依稀記得他是個樣貌清秀的男子。

  紀宣儀對這個妻子並沒有多少好感,美則美矣,卻似不食煙火,看着就讓人無端生出幾分距離感,下巴尖尖,過於消瘦,眼大無神,少了分靈動之氣,不若蔓兒圓潤可愛,想到蔓兒,紀宣儀眼前又浮現一雙巧笑倩兮的美目,不由一陣心酸,背手踱出洞房,望着屋檐上懸掛的一輪新月,吁聲長嘆,物是人非事事休,只有月圓月缺月月新月又如鈎。

  紀宣儀的離去讓錦書如釋重負,忙讓初桃和含笑伺候梳洗更衣,因着不知紀宣儀何時回來,亦或是不回來,錦書只好換了身較喜氣的便服,和衣打一會兒盹,讓初桃看着點,姑爺回來就喚醒她,頭一沾枕便沉沉睡去。

  更鼓敲了三響,華錦書被初桃和含笑匆忙叫醒,見兩個小廝扶了醉的不醒人事的紀宣儀回來,頓時屋子裡瀰漫着一股嗆鼻的酒味。錦書不禁怨責兩個小廝:「你們怎麼也不勸着點,讓二爺喝這麼醉,傷了身子可如何是好?」

  兩個小廝諾諾道:「小人勸了,可是沒勸住,三爺早早就回了洞房,三爺的酒都是二爺替他擋的……」

  錦書聽了也就不再多言,只吩咐他們趕緊去備醒酒湯來,不然明晨宿醉不起耽誤了給長輩見禮就不好了。初桃絞來熱帕子,錦書給紀宣儀擦了臉和手,又為他寬衣,伺候他躺下,掖好被子,正要起身,手卻被人捉住。抽了抽,他反而握的更緊:「蔓兒,蔓兒,別走……別離開我,蔓兒……」

  蔓兒,應該就是宣儀之前的妻子林蔓兒吧!看他雙眉緊蹙,那樣緊張和傷心的模樣,他一定很想念蔓兒……今夜,三爺喝酒是春風得意,而他,許是借酒消愁,酒入愁腸愁更愁。

  手就這樣被他拽了一夜,錦書不得已只能在趴在床沿對付了一宿,姿勢不雅也不適,醒來時腰酸背痛,四肢發麻,苦不堪言。桌上的喜燭已經燃盡,燭淚逶迤倒垂,如一樹珊瑚在清冷的晨輝中寂靜綻放,證明着昨夜確是一個洞房花燭夜,對於古代女子來說是一生中最最重要的一夜。錦書看着床榻上依然熟睡的紀宣儀,他的皮膚白皙,五官俊美,輪廓分明,濃濃的劍眉,深陷的眼眶,高挺的鼻樑,薄薄的嘴唇,唇角微抿着形成一個好看的向上的弧度,不得不承認他是個英俊帥氣的男子。錦書黯然收回目光,這個男子就是她今生的丈夫了,不管她愛還是不愛,這都已是不可改變的事實。之前她就常常警告自己,不要有太多的奢望,在這個時代,女人談愛情就是最大的奢望,只有保持充分的理智,清晰的頭腦才能在這個紛繁複雜的大家族中平安度日,所以她必須管住自己的心,也許,這輩子真正能屬於自己的也就只有自己的心了。

  錦書下意識的抽回自己的手,沒想到驚醒了他。

  「蔓兒……」紀宣儀霍然睜眼,坐起了身子。

  錦書一驚,本能的想往後退去,卻忘了自己跪趴了一夜,兩腿早已麻木,狼狽的跌坐地上。

  紀宣儀有些尷尬,雖然頭痛欲裂,但他還是很清楚自己剛才叫了聲「蔓兒」,在一個新婚妻子面前。不過他並沒有負罪感,蔓兒在他心中的地位是無人可以替代的,這點,她本該明白。

  「什麼時辰了?」紀宣儀揉了揉脹痛的太陽穴,慵懶的問道。

  錦書艱難起身看了看壁角的沙漏,輕聲回道:「已經卯時了。」對古代的時間計算法,錦書是花了相當長的時間才適應。

  紀宣儀坐在了床沿看着有些驚惶的華錦書,不覺厭惡,到底是庶出的女子,畏畏縮縮的,哪有一點大家閨秀的樣子,就連妾室柳馨兒也比她落落大方,當即冷聲道:「還不伺候更衣?不想去見禮了嗎?」

  錦書默然上前,為他更衣。他的身形高大足足高出她一頭,按現在的計算方式,她應該是有162光景,而他絕對超過180,這樣的身高差距本就讓她倍感壓力,現在看他冷着個臉,晨光的清輝仿佛在他面上凝結成了霜,更讓錦書的心一涼到底,便也坦然了,她只是他的妻,他只是她的夫,扮演好各自的角色,無關情愛,無須心的交集,或許這才是最好的相處之道呢!

  第二章

人比花嬌

  得到紀宣儀的允許,兩個丫頭才端了熱水,棉帕等梳洗用具進入。等他收拾整齊才輪到錦書梳洗,他自去書房練筆,清晨懸臂寫字是他每日必做的功課,即便是要上早朝,他也會早起半個時辰來練字的。

  這間新房是三個套間相連的,中為廳,左為臥室,右為書房,錦書坐於梳妝檯前,微微側目便能看見紀宣儀專注練字的模樣。他把書房設在此處以後他會常來這嗎?聽說他還有一房妾室,呆會兒去見禮應該能見到吧!

  初桃為錦書綰了個同心髻,寓意夫妻同心,恩愛白首。妝奩中的飾物滿滿當當,叫人眼花繚亂。這些飾物大多是三姨娘為她準備的,算不上珍貴與精緻,湊數而已,真正的好東西她怎捨得拿出來,爹見着便道:「如今雖然家道中落,但我們華府還不至於寒酸如此,叫人看低了去。」於是爹硬是從劉氏為錦玉置辦的嫁妝中挑了幾件像樣的飾物給了她。比如這支鑲玉嵌七色寶石作飛鳳展翅狀的金步搖,又比如這支澄碧滴翠的翡翠如意簪。錦書的目光在妝奩中徘徊片刻,旋即輕笑,潛意識裡,她還是存了不能輸給尹氏太多的念頭,看來要做到真正的淡然,與世無爭還真是不太容易。

  「小姐,您想用哪支簪?」含笑在妝奩中挑揀。

  「我自己來吧!」錦書撿起那支翡翠如意簪反手插與雲髻上,簪上綴淡紫色的流蘇盈盈垂下,稍稍一動便顫顫搖晃,若微風拂柳,輕靈而舞,一對赤金鑲紫水晶的耳墜長長垂至肩胛,似有若無的撫着肩上的肌,微微的涼。手執青黛畫的是遠山眉,又在靠近眼瞼處輕輕描了幾筆,據錦書觀察,當時的女子並未興起畫眼線之風,她此舉也算是別出心裁了。沾了點點胭脂和着珍珠粉在手心細細調勻,在腮邊輕輕抹開,這樣的腮紅不會太艷,又因有了珍珠的瑩瑩光澤膚色便透亮起來,宛若流雲飛霞,顯得格外神采奕奕。又用玫瑰膏和了胭脂粉,取一管極細的羊毫沾了塗在唇上,若現代用的唇彩,紅潤又有光澤,不似這時的女子只用紅紙輕抿雙唇,雖色紅卻乾燥無滋潤之感。

  初桃和含笑是第一次見小姐自行妝扮,都是新奇不已,那些常見的材料,被小姐這麼一調和,用出來的效果就完全不同了,妝容淡淡,淡的你若不仔細看都看不出小姐上了妝,美的那樣自然,清新嬌媚的宛若雨後初綻荷花。初桃和含笑欣喜不已,不知道小姐竟還有這般能耐。

  衣是藕荷色繡銀絲暗雲紋的雲錦廣袖綾衣,衣領微暢,露出深陷的鎖骨和紫色的抹胸,銀絲繡的芙蓉花若隱若現開在其中,似有暗香浮動;下系一條煙羅紫曳地的望仙裙,用的是質地輕軟的軟綃,裙上亦用銀絲繡成海棠花開模樣,枝葉分明,款步搖曳間,似有紛繁花墜期間;腰間是加寬的淺紫色滾銀邊的錦緞腰帶,細細的繡了如意祥雲花紋,綴以珍珠瑪瑙,綰一條青色比目雙魚絲絛,佩一圓形白玉結佩,再在臂上挽一條深紫色的紗質披帛……錦書望着菱花銅鏡中的自己,滿意的笑了笑,這樣的妝扮是自己最喜愛的,不張揚也不至於失禮。

  「夫,夫君……」這稱呼讓來自於現代的錦書深感彆扭。

  紀宣儀聞聲頓筆,抬頭看錦書,不由怔愣住,眼前的女子神采照人,當真是麗若紅梅迎雪綻,嬌若芙蓉雨後開,神若秋水映月,面若桃瓣初染,雙目晶亮如夜空燦燦星辰,紅唇瑩潤如蓮葉巍巍凝露,倚門含羞,旖ni如畫。這還是剛才那個神色憔悴,黯然無光的女子嗎?

  「夫君,你的字……」錦書驚呼起來,因為紀宣儀筆尖滴下一滴濃墨,立即在紙上化開。

  紀宣儀低眉一看,好好的一幅小篆已經毀了,索性擱筆,踱出書房。經過錦書身邊的時候,錦書忙側身讓了讓,紀宣儀身形微滯,不輕不重的說了一句:「太素了。」錦書心一顫,他是不滿意她的裝扮嗎?紀宣儀問站在中廳門側的一個丫頭:「話兒,老爺起來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