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秦朝修阿房 - 第1章

巫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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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秦朝修阿房

by

巫羽

正文

那晚我本躺在那位重生粉的下鋪,用手機看電影《滿城儘是大波妹》,看着看着睡着了。

睡在我上鋪的兄弟睡在我詛咒的記憶里,當我出現在他那重生明朝的香艷王爺夢裡,我見到了他心靈最黑暗的角落。

他說,兄弟,你怎麼也來了?我說,兄弟,有福同享啊。他說,兄弟,一山不容二虎,除非一公和一母。說時還踹了我一腳,於是,我體會到了什麼叫地轉天旋,什麼叫萬丈深淵。

當我醒來時,我人可能是在《荊軻刺秦》或是《英雄》這兩部垃圾片的片場裡,確切地說是躺在一條冰冷的石砌街道上,一群古代士兵圍着我。我最初的感想是,媽的,這要是夢,也該讓我夢到《滿城儘是大波妹》的片場啊,全是一群奇裝異服的大男人有啥看頭。

當我意識到我穿越了時,是因為這幫人開了口,其實穿越是小事,語言不通才是大事。比如當有人拿把戈放你脖子上時,你得說,大哥,大俠,

大爺饒命啊,小弟唐突出現於此地,實乃小弟所不能左右的,要怪就怪穿越大神。

所以,當我大叫:你們幹什麼,幹麼綁我時,那群大漢沒人鳥我,只是專心致志的將我捆成四方型的大粽子,然後踢到路邊去。

我可能是全寢室里唯一一個不喜歡看重生文的人,因為我根正苗紅,認為這世間的一切物極必反。比如我上鋪那位時常想重生到任何一位皇帝身上,目的是所謂的三千後宮。我真誠的祝福他吃春藥吃成痴呆。

我躺在街邊,被人用腳踩着,然後看到了一輛馬車出現在了馬道上,馬車前是開路的隊伍。那時我尚且不知道,這個時代石砌的馬路都是給皇帝的馬車跑的,我縱是一匹迷路的無辜小馬,出現在這條光明大道上,也會瞬間被人抓住捆綁按倒在地上,晚上順便做個馬肉火鍋什麼的。咳。

可能是因為我太帥了,也可能是因為我太有型了,馬車經過時,在我面前停下,從車廂里下來一位鬍鬚大帥哥,一身袞服,有一張堪比。。。堪比隔壁寢室中文系的才子王子鎬的臉。

我驚呼,他娘的,這不是耗子王嗎?

於是一個耳光招呼而過,打得我眼淚花花。

耗子王,我操,難道我們整個宿舍樓都穿了嗎?可為什麼你是皇帝,那老子重生到誰身上去了?

本還想跟耗子王理論,可是被人踩在地上動彈不了。

耗子王很鄙夷的看着我滿臉的淚水,顯然沒看到我那倔強的嘴角那默默流動的血,老子是硬漢。

耗子王很目中無人的嘰里咕嚕的對抓我的人說了幾句話,然後以很帥的動作轉身上了馬車離去。

死耗子,你他媽的見死不救,老子我咒死你。

我大喊大叫,但是沒有用,耗子王轉身棄我而去,我被幾個大漢拖過那條漫長的皇帝大道,心如死灰。

後來我知道了,那人便是始皇帝,我當時的想法是倘若有天我能回到現代,我一定按倒耗子王狠揍一頓,誰讓你修阿房了,誰讓你修皇陵了。

如果你問我我被拖着經過了什麼地方,我也說不清楚,總之我最後被丟進了一間燒瓦的作坊。

如果你一定要穿越的話,請保證你不會被拉去做苦力,不會淪落街頭當叫花子,不會無辜落到戰場上被馬車壓成人型肉餅。相信我,如果你躺在床上,一覺醒來發現你穿了,請記得指着太陽說日。

這個作坊是燒制瓦當的,燒的都是大瓦,是宮殿用的大瓦。我從沒想過有一天,我會幫阿房宮制瓦,正如我從沒想到有一天我會將一個男人壓在身下,吃干抹盡。噩夢,夢魘,淚流滿面。

作坊里各國的人都有,楚人,燕人,趙人。。。。。。說話都不盡相同,雞同鴨講。其實監工並不准許我們說話,一說話一鞭子便招呼過來,所以我們也習慣了悶不吭聲的幹活。

我被安排去製作大瓦,也沒人教我,就看着旁邊的人學,做壞一個挨一頓打。人果然要靠鞭策才會上進,正如有人說如果在你屁股後面放條鯊魚,你會游得比菲爾普斯都快。總之,我挨了兩日揍便學會了,當時被虐得有點變態了,心想若是我日後大學畢業要找不到工作,還可以去山西磚廠燒磚不是,就業問題解決了。

那麼可能有人會問,為什麼我沒想逃?如果有人已經給你做了出逃的失敗示範,被打得哭爹喊娘,連他爹娘也不認識他時,那麼不免要想,下次可能就是你了。

只要你沒想逃,好好埋頭苦幹,監工倒是不會抽你,可是每日日出而做日落而息,中間不得停息,一到晚上累得跟條老狗一樣,躺在稻草鋪的床上直喘息。最不能容忍的是吃,吃得飽,但根本不是人吃的,總是吃些豆子啊,菜與米做的羹,吃得我看到有細皮嫩肉的新人被送進來,就想撲過去咬。

我在一塊破瓦上刻日期,刻了快四十道豎條時,終於有機會離開這不見天日、高溫昏暗的作坊了。

一日清晨,我從稻草床上被粗魯拉起,跟隨獨輪車大隊推瓦當上路。我在前頭拽車,負責在我後頭幫我推車的是位瘦弱得跟個娘們似的人。我對這樣的安排很不滿,因為遇到坑窪時,我吃力的在前頭拽車,他居然可以絆倒在地上,摔得滿嘴是血。

我有時候真想抬腳踹他,不過見他的背被監工打得血肉模糊,我也不好下腳。因此,別人是兩個人推一輛車,我是自己一人拽車步履蹣跚的上路,就別說多鬱悶了。

瓦當拉到阿房宮工地,看着氣派宏大的阿房宮,竟沒有一點表情,徹底的麻木不仁了。如果我是那位挨千刀的始皇帝我當然會很高興,可是如果你是營建它的苦力一員,那麼你會希望項羽趕緊過來放一把火燒了它吧。雖然那是多年以後的事情,雖然項羽有沒有燒阿房還是個謎。

第一天,拉了好幾趟,我發現身後那位廢人連往返幾趟都會走得雙腳發軟,每次他落後頭挨抽時,我心就抽痛。媽的,痛死人了,雖然我也就剛進作坊那兩天挨過抽。

可也奇怪,這人挨抽倒是不吭一聲,看他那娘們的模樣,還以為他非慘號不可。

這人該是剛來的,一身的好衣服還沒破爛成條狀,恐怕還是位剝削廣大勞動人民的貴族階級的成員,別說幹活了,估計以前連自己動手吃過飯都沒有吧。

天黑後,拉着空車返回,那破布娃娃跟在我身後,腳步一淺一深,就像下一步就要倒下了,可卻沒倒下,倒也倔強。

回到營地,別人都爭先恐後捧個陶碗等吃食,就他頹然地坐在地上跟塊石頭似的。我真他媽的好心,吃完自己的,還幫他要了一碗羹,還討了點鹽放自己的空碗裡,舀了半碗水溶解。

營地的夜晚只有遠處點了幾把火炬,昏暗得很,將羹端給破布娃娃時,也看不清他臉上的表情。就覺得他的臉閃閃發光,想是哭了。

破布娃娃將那碗羹接過,也不吃,放到了一邊。

我也不理會他,深信人要是餓了就會想吃東西。其實大多人的神經都不是像我這般粗的,被關押去當囚徒,每日挨打是非常摧殘善良純真的小心靈的事情。可我自小就被老爹用各種長條的東西抽過,衣架,書報架,甚至是掃把,天生皮厚耐打。至於尊嚴這種東西,你也得先確定你身上有它的存在,然後才能維護吧。

破布娃娃無聲哭了會,低低跟我說了些什麼。天知道他說的是什麼,老子一句也聽不懂。我示意他脫衣服,幫他的背用鹽水澆一下,他居然死活不肯脫衣服。我本打算將那鹽水喝了算了,老子今日流了一身汗,鹽份都不夠了。可看他那副半死不活的模樣就來氣,還是按住了他,也不脫他衣服了,直接將鹽水澆上去。疼吧?廢話,當然疼,我被他死死咬上手臂,都以為會咬下一塊肉他才肯鬆口。

我小時候曾聽大人們說過,古代有種酷刑是在皮肉上壓着大眼篩子,然後用刀削肉,削完了還要撒鹽水,嚇得我做了好幾日的噩夢。那時小,不知道這酷刑可能只是民間傳言,亦不知道其實跟凌遲比,這他媽的算個屁。

在我決定狠狠揍這見恩忘義,反咬一口的破布娃娃時,他終於鬆開了口,我趕緊縮回手,疼得直叫娘。

作坊就是暖和,夜裡躺在稻草上,舒服服的睡覺,還夢見了陳勝吳廣來救我們了,大家揭竿而起,打倒耗子王。可能是手舞足蹈撞到某人傷口了,聽到慘烈的「啊」一聲,我便醒了,卻見那破布娃娃躺在我身邊,他趴着睡,我的手可能撞到他的背了。

我還記得剛被丟進作坊那幾日,背也是傷痕累累,也是趴着睡的,但老是被人碰到,疼得整夜都無法入睡。

我說,疼吧,你明日機靈點,要不真要被打死了,你死了乾淨,還得給我留下心理陰影。老子我好歹轟轟烈烈活了二十年光景,熱血好青年一個,什麼心理疾病都沒有,你可不能害我。

我想他什麼都聽不懂,說等於白說,但還是低聲跟他說了一堆話,跟個白痴似的。

也不知道是不是昨夜的話起作用,第二日破布娃娃便不再拖後腿了,用力的在身後推車,雖然他是用力了,可根本沒能使上勁,老子拉着粗麻繩子,肩和手都磨出水皰出血了。

早知道不見太陽不也照樣活得滋潤,窩作坊里制瓦當多好,哪個殺千刀的在那個早上把我拉上獨輪車隊的,我X他先人板板。

整個車隊,我堅信我是最倒霉的。因為走慢了,一日下來背上多了七八條鞭痕,也不抽破布娃娃了,都抽在我身上。

夜裡吃飯時再次討了點鹽兌水,我幫破布娃娃傷處撒了鹽水,他也幫我的背輕撒上鹽水,還學別人撕了外衣做布條幫我包紮手和肩。看他端正地跪坐在地上,垂散着一頭長髮,專注而細膩的幫我包紮傷處,第一次,突然有些鼻子發酸。奶奶的,老子不要穿越,老子要回家。

我問他叫什麼名字,決定再也不叫他破布娃娃了,也不知道他聽懂沒有,他拉了我的手,在我手心裡寫了兩個字,我只知道其中一字是「田」,另一字天知道是什麼字。

我想他是齊人,因此姓氏是「田」,看他那幅養尊處優的模樣應該是齊國王室貴族之類的。

我也拉他的手寫了我的名字,不過我不認為一個兩千多年前的古人能讀懂兩千年後的簡體字。我自此叫他田齊,不知道他叫我什麼。

隨後的日子,我對陳勝吳廣項羽劉邦都絕望了(廢話,還沒到他們上歷史舞台的時候),我和田齊日復一日的往工地送瓦當,我的雙手布滿了老繭,一張臉黑似張飛,有天在河裡洗澡時,竟發現自己有了八塊腹肌肉,TNND。

我和田齊往阿房宮送了大半年的瓦當,也不見那堆密麻,縱橫交錯的雜物堆有多少變化,半年時光只多造幾個屋頂。

一日夜晚,營地里的人全被聚集起來,幾個士兵胡亂的拉人,被選中的人丟一邊去。我料想不是什麼好事,往人堆里縮了縮身子。田齊臉帶不安,抓着我的手。結果還是怕什麼來什麼,老子被選中了,拽了出去,田齊死死抓着我的手,因此兩人一同出了隊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