漢尼拔 - 第1章

托馬斯·哈里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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著作權合同登記號

圖字:10-2012-117號

書  名 漢尼拔

作  者 【美國】托馬斯·哈里斯

譯  者 孫法理

責任編輯 馮一兵

出版發行 譯林出版社

ISBN

  978-7-5447-3394-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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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錄

CONTENTS

中譯本序

第一部

哥倫比亞特區華盛頓

第二部

佛羅倫薩

第三部

來到新世界

第四部

恐怖的日程里值得注意的幾個時刻

第五部

一磅肉

第六部

長勺

注釋

返回總目錄

將惡行變成藝術

《漢尼拔》中譯本序

周黎明

《漢尼拔》是這個系列的第三部,更是《沉默的羔羊》的續集,萊克特和史達琳再度作為男女主角交鋒。但是,喜歡《沉默的羔羊》的讀者或觀眾,很多人對於《漢尼拔》的小說或電影均頗有不滿,因為人物的搭檔只是表面現象,作者的關注點有了較大的轉移。

在《沉默的羔羊》中,萊克特和史達琳屬於互補的「雙簧」,「野牛比爾」更多像一個劇情的設置,為他倆的見面提供了藉口。到了《漢尼拔》,萊克特和史達琳的惺惺相惜上升為一種繾綣之感,萊克特不忍心傷害史達琳,而史達琳也在千鈞一髮之際救萊克特於危難。其實,故事開場時,史達琳事業遭遇挫折,而遠在意大利的萊克特居然來信「深表同情」,可見他們的關係非同一般,可謂心有靈犀一點通。中文裡面的「冤家」二字套用在他們身上最合適,他們是對手,但互相欣賞,甚至心心相印,按照劇情的暗示,差不多是在往男女情深的方向邁進。

然而,真正有趣的搭配是萊克特和梅森·韋爾熱。他們屬於「同色調」搭配,如同張藝謀在《英雄》和《十面埋伏》中玩的綠色背景配綠色戲服,從「合併同類項」中挖掘戲劇效果,其難度遠高於反差型。萊克特曾經是韋爾熱的心理醫生,他用催眠術誘導後者把自己臉上的肉一塊塊割下來餵了狗,甚至吃掉了自己的鼻子。韋爾熱醒來後,發誓要抓獲萊克特,並拿他來餵野豬。這兩個變態佬的鬥智成了本書的出彩篇章。

如果說《沉默的羔羊》把萊克特從配角升到主角,那麼,《漢尼拔》開始把他從反角向正角轉移。在我們普通人看來,萊克特和韋爾熱的變態兇殘只是五十步笑百步的區別,但作者顯然不這麼看,他給了萊克特一個童年經歷,使得他的行為有了外在的理由。說實在的,這藉口很俗套,不僅在史達琳身上用過,在美國幾乎到了濫用的地步,什麼人犯罪都喜歡歸咎到童年的不幸遭遇,老美將這類開脫之詞統稱為「心理瞎掰」(psychobabble)。

文藝作品有一套自己的價值體系,跟現存的法律或道德不完全對應。比如說,韋爾熱誘姦兒童,他的父親靠不光彩的手段發家,串通白道黑道……這些都是文藝道德觀(即「詩的正義」)所不能容忍的,當然本身也是違背法律和道德的;相比之下,萊克特的罪行卻處處體現着他的「品味」:他本身具有超級的文藝鑑賞力,不然怎麼能夠隱姓埋名在意大利佛羅倫薩的藝術博物館當館長;他不能容忍平庸,他吃掉巴爾的摩交響樂團的笛子演奏員,是因為那人的水平太臭……他令人聯想到中國歷史上的酷刑,其發明和使用者不是為了簡單的懲罰,甚至不是為了殺一儆百,而是為了享受那種剝皮剮肉的變態心理刺激。心理健康的人實在無法想像那樣的恐怖場景怎能產生快感,但顯然,人的內心世界有這等需求和衝動,不然,殺人全都會像納粹屠殺猶太人似的以效率作為最高境界。

把漢尼拔描寫成溫文儒雅的「藝術家」,很多人可能難以接受,但暴力可以表現為藝術,這是確信無疑的。在張徹的影片中,姜大衛等人扮演的男主角通常會死得很慘,但又很藝術,在電影畫面中詭譎壯美,充滿英雄氣概。後來發展到吳宇森的子彈芭蕾舞,其實也是暴力美學的延續。暴力美學視暴力為一種可怕的現象,它包容了弗洛伊德學說中人的生存和死亡兩種相反相成的本能。此類作品將人們稍縱即逝的極端念頭加以鋪陳、誇張,並配上了適當的「合理性」。這種手法跟《拯救大兵瑞恩》所開創的極端寫實是背道而馳的,它能「美化」暴力,同樣也能起到宣洩作用,將罪惡的念頭「引爆」在安全的文藝替代品中。

雷德利·斯科特導演的《漢尼拔》電影版深得原著的靈魂,藉助佛羅倫薩這個歐洲文藝復興的聖地,將最陰暗卑鄙的思想和行為渲染成美妙的鏡頭,如同意大利歌劇一般。在這樣的環境中,相對比較「寫實」的史達琳反而較為遜色,難怪朱迪·福斯特不再續演這個角色。朱麗安·摩爾是一個稱職的演員,但光彩奪目的依然是安東尼·霍普金斯的萊克特,他從聲音到眼神都散發出一種難以言傳的磁力,他有一種特殊的處理台詞的方法,尤其把每句話的最後一個音節變得玩味無窮。

影片的結尾跟原著有很大的不同,也許是出於影像化的考慮,也許是編導跟原作者有不同的理念。但有一點是相同的:無論是字裡行間,還是光影閃爍,虛構的惡魔都可以被塑造得富有魅力,讓人流連忘返。這是生活和藝術的一大區別。

第一部

哥倫比亞特區華盛頓

1

你會認為這樣的一天

會是顫慄着開始的……

克拉麗絲·史達琳的野馬車轟轟地開到了馬薩諸塞大道煙酒火器局門口的坡道上。這地方是為了節省開支向孫敏文牧師租來做指揮部用的。

突擊組在三輛車裡待命。指揮車是一輛偽裝的廂式貨車,形象破爛,後面是兩輛黑色的特種武器和戰術警察部隊的廂式貨車。人員都已到齊,在洞穴樣的車庫裡閒待着。

史達琳從自己車裡取出裝備包,向指揮車跑去。那是一輛骯髒的白色長頭廂式貨車,兩邊貼着「馬塞爾蟹店」的標誌。

四個人從貨車敞開的後門裡望着史達琳到來。史達琳身材苗條,穿一身工作服,扛着包,步履矯健,頭髮在熒光燈陰森的光下閃閃發亮。

「女人,總是遲到。」一個哥倫比亞特區的警官說。

負責人是煙酒火器局的特工約翰·布里格姆。

「她沒有遲到——在我們得到密報之前我並沒有呼她,」布里格姆說,「她準是從匡蒂科趕來的——嗨,史達琳,把包遞給我。」

史達琳迅速舉起手跟他擊了一掌。「嗨,約翰。」

方向盤邊坐了位邋遢的臥底警官,布里格姆向他說了句什麼,貨車不等後門關好就已向秋高氣爽的午後世界開了過去。

克拉麗絲是偵察車上的老手,彎腰從潛望鏡觀察孔下面走過,在車後找了個座位,儘可能靠近那袋重150磅的乾冰,乾冰是在引擎熄火之後當空調用的。

舊貨車有一股洗刷不掉的陰森與汗臭,像船上的廚房。許多年來車身上貼過無數標誌。門上那骯髒暗淡的標誌壽命不過三十分鐘,而用邦德奧補過的彈孔的壽命要長得多。

後窗是單向玻璃,噴塗良好。史達琳能夠看見後面的特種武器和戰術警察部隊的黑色大貨車。她希望不至於連續幾個小時被關在貨車裡動彈不得。

她的臉一轉向窗外,幾個男警官就打量起她來。

聯邦調查局特工克拉麗絲·史達琳,三十二歲,外形跟年齡永遠一致,也永遠讓她顯得那麼漂亮,連穿工作服也漂亮。

布里格姆從乘客座取回了他的書寫板。

「你為什麼老趕上這些破事,史達琳?」他笑嘻嘻地問。

「不就因為你老點我將嘛。」她回答。

「這回是我點了你將。但是,我怎麼老見到你接受突擊任務。我沒有打聽過,但我看是鷹岬有人不喜歡你。你應該到我這兒來干。這些都是我的人。特工馬克斯·伯克,約翰·黑爾。這位是哥倫比亞特區警局的博爾頓警官。」

由煙酒火器局、藥物管理局的特種武器和戰術警察部隊以及聯邦調查局共同組成的聯合突擊隊是緊縮開支的結果。現在連聯邦調查局學院也因為缺少經費關了門。

伯克和黑爾都像特工,哥倫比亞特區警官博爾頓像個法警。他大約四十五歲,超重,淺薄。

華盛頓市市長自從痛悔自己吸毒之後,希望給人以對毒品態度強硬的印象。他堅持要求特區警察參加華盛頓市的每一次重大行動,分享成就,所以博爾頓就來了。

「德拉姆戈一夥今天要製冰了。」布里格姆說。

「伊芙爾達·德拉姆戈,這事我知道。」史達琳淡淡地說。

布里格姆點點頭。「她在河邊的費利西亞納魚市搞了個冰毒車間。我們的人說她今天打算制一批冰毒;晚上還要把一批存貨運往大開曼島[1]。我們不能再等了。」

結晶體的脫氧麻黃鹼市面上就叫「冰」。它可以造成短暫的興奮高潮,有致命的成癮效果。

「毒品是藥物管理局的事,但是我們在三級武器州際運輸問題上也要抓伊芙爾達。拘捕令指明她有兩支貝雷塔輕型自動槍和幾支麥克10,她還知道一批槍支的地點。史達琳,我要求你全力對付伊芙爾達。你以前跟她打過交道。這幾個人是支援你的。」

「那麼,我們的活就輕鬆了。」博爾頓警官說,多少感到些滿意。

「我看,你最好給他們介紹一下伊芙爾達的情況。」布里格姆說。

史達琳等到貨車哐哐地開過了鐵軌。「伊芙爾達是會跟你們蠻幹的,」她說,「她外表倒不像那麼凶——是模特兒出身——可是她會跟你們蠻幹。她是第戎·德拉姆戈的寡婦。我曾經使用拘票抓過她兩次,第一次是和第戎一起。

「最近的這次她手袋裡裝了一把9毫米手槍、三個彈夾和一顆梅司催淚毒氣彈,乳罩里還有一把巴厘松刀。她現在帶什麼我就不知道了。

「第二次逮捕她時我禮貌地要求她投降,她投降了。但是在特區拘留所里,她卻用湯匙柄殺死了同屋的一個叫瑪莎·瓦倫丁的女人。因此,你不會知道……她臉上的表情是很難看懂的。那案子大陪審團的判決是伊芙爾達自衛。

「她逃過了拘票上提出的第一項指控,也辯掉了另外幾項。有幾條販運軍火的罪名也都撤消了,因為她有幾個幼兒,丈夫又在新近的普萊森特大道火併中被殺死——可能是斯普利夫幫的人殺的。

「我會要求她放棄抵抗的,我希望她會願意——我們可以向她表示誠意。但是,聽着,我們既然想制服伊芙爾達·德拉姆戈,我就需要真正的支援。別只是注意我的後面,我需要你們給她一些真正的壓力。先生們,不要以為你們將看着我跟伊芙爾達在泥里扭打。」

史達琳有一段時間總聽從這些人的意見,但是現在她見得太多,非說不可,雖然明知道他們不歡迎。

「伊芙爾達·德拉姆戈通過第戎跟特雷—埃特—克里普幫有聯繫,」布里格姆說,「接受克里普幫保護。我們的人說,克里普幫在沿海銷售毒品,主要是對付斯普利夫幫。我不知道克里普幫的人發現是我們襲擊時反應會怎麼樣,但他們只要辦得到是不會輕易越位的。」

「你們得知道,伊芙爾達的HIV[2]是陽性,」史達琳說,「是從第戎那兒通過注射傳染的。她在被拘留後才發現,反應很激烈,當天就殺了瑪莎·瓦倫丁,還跟監獄看守打了一架。她跟你打時如果沒有武器,你得有準備她向你使用任何體液。吐口水,咬人。你要是想撫慰她,她甚至能對你撒尿、拉屎。因此,對她使用手套和面罩都屬正常程序。你把她往巡邏車裡放時,如果接觸她的頭可得注意你的手,頭髮里說不定會有針。你連她的腿也得銬起來。」

伯克和黑爾的臉越拉越長了。博爾頓警官也不高興。他用他那胖得垂下來的下巴指了指史達琳佩帶的武器,一支很舊的政府型科爾特0.45槍,槍把上纏着一道滑板用的帶子,裝在她右臀後一個雅基人[3]的滑動裝置上。「你那東西就那麼扳起擊鐵帶在身上走來走去嗎?」他問。

「扳起擊鐵,鎖定,每一分鐘都如此。」史達琳說。

「危險。」博爾頓說。

「到打靶場我再跟你解釋吧,警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