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花鼓 - 第1章

顏涼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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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花鼓》作者:顏涼雨

文案:

生活是粗糙的沙礫,磨得人傷痕累累。

好在,那小小的愛之花最終從鮮紅血絲中掙扎破土,

帶給善良的人們一縷淡淡的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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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0年,涼涼又老了一歲T

T,但也有些成長的快樂和感悟。

希望能在《小花鼓》里,和所有熱愛生活喜歡看文的朋友們共同分享。

PS.對於二胡這門藝術,涼涼絕對是門外漢一竅不通的,

儘管查閱資料但難免無法徹底的去偽存真,所以文中涉及到二胡的地方,

如果出現專業知識的疏漏或者錯誤,希望大家包涵。

內容標籤:三教九流

都市情緣

搜索關鍵字:主角:劉遠



配角:



其它:

【編輯評價】

劉遠綽號「小花鼓」,便如這支歡快的曲子一樣,他也曾經是一位飛揚活潑的少年。但與外表的沒心沒肺不同,劉遠對待戀愛的態度異常認真。可惜的是,他遇到了郭東凱……作者用輕鬆詼諧的筆調講述了關於劉遠的本該令人糾結的感情故事,突顯了人物的性格魅力。像劉遠一樣,每個人的人生都可能遭遇痛苦,或許會被欺騙,或許會無可奈何,但生活總要歡蹦亂跳着繼續。

  第

1



  郭東凱這輩子最煩兩種人,一是溜須拍馬的,二是娘C。結果倒好,眼巴前的倆人算是把它占全了,且分別都屬於各領域的標杆類。

  姚毅是個小工程隊的頭兒,最近郭東凱新蓋的樓盤要做精裝修,所以無數他以前聽都沒聽過見更是沒見過的小魚小蝦都找上來了。胡吃海喝洗澡桑拿都俗套了,所以眼前的傢伙另闢蹊徑,開始做了「拉皮條」的生意。

  「郭總,劉遠拉得一手好二胡,音樂學院的才子呢。」姚毅賣力的笑着,堆起的褶子險些把眼睛蓋住。

  郭東凱在心裡翻了個白眼,他昨兒晚心血來潮看了集《鐵齒銅牙紀曉嵐》,於是這會兒怎麼看姚毅都像那裡面的劉全兒,一聽他那諂媚到極點的聲兒都渾身不自在。再回過頭來看看那所謂「才子」,郭東凱今天第N次心絞痛。

  按說劉遠長得不可謂不好看,眉毛柳葉似的,顏色不濃不淡剛剛好,眼睛大大的,睫毛很長還微微向上卷,小臉兒圓圓的有點像肉包子,蠻可口那種……可問題是,這他媽也太水靈了!剛看他進來那會兒,雪白的羽絨服,線帽子,針織圍巾,捂得就露倆眼睛,身高頂多一六五,郭東凱還以為進來一小姑娘呢。回頭看着姚毅起身把那人領過來,郭東凱眼珠子差點沒瞪出來。好麼,這人就差腦門兒上貼個紙條昭告天下哥們兒是GAY了。

  長相娘也就算了,打扮娘那是品味差異也勉強說得通,可從動作到說話都透着那麼一股子娘勁兒,郭東凱就實在接受無能了。拿杯子喝口熱奶茶,劉遠那小手指頭非得翹起來,恨得郭東凱直想給他掰下去,再來,喝完了,人家壓根兒不把那杯子放回桌上,就那麼捧着,還有一下沒一下的吹着熱氣,吹啊吹啊吹啊吹,直直把郭東凱平靜的心海吹成了塔克拉瑪干。

  郭東凱男女不忌,但多數還是搞男的,因為夠味兒。這回他也真是沒事兒閒着了,才心血來潮想瞅瞅讓姚毅誇得沒譜了的這位,結果,徹底被雷了個外焦里嫩冒黑煙兒。要不是嫌抬腿麻煩,他真想給姚毅腦門兒上來一腳,找劉遠這樣的他還不如找個女的呢。

  劉遠對這個圈子不太熟,上大學之前的他,還算是本本分分的。老實,聽話,雖然父母對他偶爾的缺乏男子漢氣概頗有微詞,可總還算能接受。而劉遠呢,也就一直以為自己屬於那大蒜堆里的一棵水仙,孤寂的高貴着,獨自品味生命不可承受之重。結果後來進了這所藝術院校,得,嘩的一下世界就變了。劉遠感慨着難怪之前的自己找不到心靈家園,合着水仙們都跟這兒集合來了。他那點小小的性向異常絕對小CASE,隔壁的系友每天摟着自己的笛子睡覺,樓上一美術系哥們兒趁月黑風高用油彩給校園裡已經用柵欄圈起來的據說歷史能追溯到前朝的古松換上了新衣,作曲班一學長三不五時就爬到學校頂樓做預備滑翔狀美其名曰尋找靈感,當然後來此君因精神問題被遣送回家。於是,劉遠求學這兩年多過的甭提多自在了,學校里瘋子太多,也沒人管他愛男愛女還是塗脂抹粉娘娘腔,他就喜歡把自己打扮的美美的閃閃發光,並自認為此乃非常之純粹的對於美的本能。

  不過,雖然思想開放了,但由於前兩年課程一直很緊,所以劉遠倒還真沒找過朋友。碰上過幾個追他的校友,無奈雙方氣場實在太接近,劉遠怎麼都覺着彆扭,也就不了了之了。這會兒課也少了,空餘時間也多了,他就尋麼着想交個男朋友。也趕巧,兼職的時候認識了姚毅。他沒和對方說呢,對方倒先找過來了,估計是自己這模樣太顯眼,姚毅明里暗裡透着話想保媒拉縴,劉遠一想這不正好嘛,就把自己的要求說了,不能太瘦,起碼得比自己高,不能太小,起碼得和自己同歲,脾氣不能太差,起碼得比自己這爛脾氣好一點,至於長相嘛,過得去就成,可以非常極其以及特別的帥,但不要花美男。

  於是就有了今天這麼一出。

  劉遠挺重視今天這會面的,特意從頭到腳的收拾了一番。而且說實話,眼前的郭東凱除了有點「老」之外,其他方面劉遠還挺相中的。一對劍眉濃重而有力,眼睛裡總透着那麼一股子凌厲,使他整個人看起來都很男人。單單坐着目測身高該是在一七五以上的,再偷着瞄眼桌子底下的長腿,沒準有一八零。郭東凱的身材很好,儘管穿着休閒夾克,可劉遠仗着從日本愛情教學片裡練就的觀察力,幾乎可以在腦袋裡勾繪出包裹在衣服下面的賁張的肌肉。而且所謂的「老」,也只是以實際年齡而言。劉遠今年二十,聽姚毅講對方今年三十有四,跟自己一比,那郭東凱肯定是老了。不過客觀的講,郭東凱看起來也就三十左右。

  幾不可聞的嘆口氣,劉遠強迫自己調轉視線,不再去看那誘人的胸肌。不是他終於頓悟了色即是空,而是郭東凱那臉色擺明了對自己沒興趣,呃,是很沒興趣,那自己再上趕着瞅,就有點賤了。自尊心嘛,人人都有那麼一點。

  「劉遠,你是不知道,郭總年紀輕輕就已經成為本市著名企業家,產業涉足房地產娛樂業等多個方面,當之無愧青年才俊啊……」

  姚毅非常盡職盡責的扮演着王婆,可惜那倆被誇的瓜都不怎麼領情。找朋友這屬於雙向選擇,劉遠知道這回沒戲。看着姚毅左一句右一句的活躍氣氛,劉遠都有點於心不忍。

  歡快的二胡曲響起,適時的化解了尷尬。不過喜慶的調子和二胡特有的音質讓氣氛一時間又有點滑稽。

  「抱歉。」劉遠不好意思的笑笑,起身走到角落接電話去了。

  沒了「客人」,郭東凱臉徹底塌了下來,一聲不哼的攪着咖啡,攪得姚毅冷汗連連。他知道自己這馬屁是拍到了馬腿上,可他哪裡知道,郭大老闆除了對人不滿意外,對這地兒那也是十分的不滿意。郭東凱白手起家,是從泥地里打拼過來的,生來就不是那高雅的人,他能一口乾掉一大杯白酒面不改色,可舔一下這咖啡,就能讓他苦得眼睛鼻子都皺到一起,緊密大團結半天不分別。

  「喂,葉子啊,什麼事?」劉遠靠在窗戶邊兒,時不時的瞥一下郭東凱,果然不出所料,對方連客套的表情都收了。嘖,以為自己瞧不見呢,殊不知他劉遠那倆眼睛標準的1.5。

  「還沒相完啊,就是兵馬俑也不用瞻仰這麼久吧。」葉子臨哀怨的嘟囔着。

  「話不能這麼講,」劉遠還是很正直的,「他比兵馬俑帥。」

  「兵馬俑是我華夏民族的瑰寶,你這樣說我替你感到悲哀。」

  「可兵馬俑身上的衣服顏色都風化了呀,你沒看見這人穿那夾克,牌子我還沒認出來,但一看就是好東西,那個剪裁,媽的,帥斃了,是個人穿進去都能顯着肩寬腰窄老漂亮了!」

  「……拿手機拍個照,回頭幫你一起到街面上淘。」

  「嘿嘿,你咋知道我想啥。」

  「廢話。不然這兩年白被你荼毒了。」

  「呃,就是不知道有沒有加小號。」

  「行了帥哥,趕緊回來,我這作業還等着你呢。」

  「又畫我?」

  「放心,大冬天的不用你脫。」

  葉子臨的電話算是場及時雨,劉遠放下電話回去就說自己有事兒,台階下的又順溜又自然。郭東凱也巴不得趕緊散呢,沒任何挽留的意思,只是象徵性的給了劉遠一張名片,就說以後有事兒需要幫忙就找我,也算朋友了嘛。劉遠也找了張便箋寫了自己的名字和手機號,算是禮尚往來,不過交換的時候倆人難得心有靈犀的默契了一把——還是甭見了。

  劉遠剛走,郭東凱就重重的打了個噴嚏。

  「怎麼郭總,要感冒?」姚毅很是關切的問了句。

  郭東凱磨牙:「是讓他臉上落下的粉粒兒嗆的!」而且如果他剛剛遞名片的時候沒看錯,那個傢伙還刷了睫毛!靠!

  姚毅先生繼續,又中馬腿。

  其實姚毅也挺委屈,一來,他覺着劉遠雖然有點娘,可確實長得好看啊,在他這個樸實的直男看來,同志不都該喜歡這樣的嗎?另外,他聽說郭東凱喜歡純一點的,說白了就是乾淨點的,這劉遠多合適啊。

  挑眉看着姚毅臉上正月花燈似的變幻,郭東凱似笑非笑:「不好意思,姚經理,你的好意我這兒領了,但這小東西,還是留給更需要的同志吧。」

  姚毅在心裡都快把自己薅成葛優了,可又不好直白的問郭東凱「您老到底喜歡啥樣的」,最後只能不太甘心的咕噥一句:「其實那小孩兒,挺乾淨的。」

  這回倒換郭東凱意外了,他還真橫看豎看都沒瞧出來,一進門劉遠就拿眼神兒拐帶他了,這樣的小孩兒能多乾淨?

  估計是看出了郭東凱的不以為然,姚毅連忙補充說明:「我側面調查過,他一直也沒交過朋友,估計是處。」

  「處?」郭東凱挑眉,「不可能吧,就這麼跟你過來了?」

  姚毅又笑成了一臉褶子:「我就和他說給他介紹個朋友,談戀愛唄。」

  「操,你他媽還真能忽悠!」鬱悶一上午,郭東凱總算撿了個樂子。

  第

2



  時值一月,凜冽的大風一刮就是一整天。街邊小販的簡易塑料棚被吹得搖搖欲墜,樹上的葉子早就沒了,可乾枯的樹枝還要在這風裡辛苦而狂亂的晃動,發出暗啞的聲響。

  儘管劉遠把周身都捂嚴實了,可那風還是能從圍巾的縫隙灌進去,然後把臉頰吹得通紅。尤其是從主幹道到學校正大門之間是條寬敞筆直的馬路,風正勁,劉遠低着頭頂着風一步步往前挪還真有點紅軍過雪山的悲壯。

  周圍還有幾個男生也是要進學校的,雖然同樣頂着風,可劉遠就眼睜睜的看着人家從自己身旁果斷超車,且沒有一點同情心說哪怕過來拉自己一把!

  不知怎的,劉遠就想起了前日看的XX講壇,說楊貴妃究竟有多重,史料上是沒有確切記載的,但在一本野史中曾經記錄過這樣一段趣事,說楊貴妃和唐玄宗有日閒來無事,一起翻看閒書,當看到漢成帝因為怕趙飛燕身子太輕盈而被風吹跑故特意給她造了個七寶避風台的時候,唐玄宗笑着對楊貴妃說,爾任東南西北風。

  看,這就是紅果果的體重差距。劉遠不無鬱悶的想,也許,該把自己再吃胖點?可,那個七寶避風台貌似很漂亮的樣子……胖還是瘦,劉遠糾結了。

  正步履蹣跚呢,迎面過來一人。劉遠微微抬眼掃了下,原來是葉子臨班上的康維。劉遠給他們班當過幾次模特,都認得,加上劉遠這閃亮系的到哪兒都挺顯眼,一來二去也挺熟了。這會兒康維正往外走似乎想出去。一見劉遠立刻吹了聲口哨:「小花鼓,咋才回來啊,你老公可一直在素描室等你寬衣解帶呢。」

  劉遠沒好氣的白了眼:「滾。」

  康維討了個沒趣,當然他在做這件事兒之前就知道下場肯定是沒趣。可還是禁不住賤啊,一看學弟這小樣兒吧,他就想擠兌兩句。現下被人罵了,那也是罵得通體舒暢神清氣爽。

  自虐完了,康維繼續往前準備和劉遠來個擦肩而過,哪知道剛走到小孩兒身邊就被人抓住了袖子。康維納悶兒的回過頭,於是便對上了劉遠水汪汪亮晶晶的大眼睛,一眨不眨,就那麼微微抖着長睫毛望着你,用流轉的目光訴說着自己的渴求。

  康維打了個寒戰。劉遠這變臉之快,絕對超光速。

  「你想怎……」康維話還沒說完,忽然又起陣邪風,康維是順風向,風力之猛直把他吹得想往前倒,好容易站穩腳跟,逆風向的劉遠已經踉蹌着後退了兩步。

  聰明如康維,悟了。

  二話不說拉起劉遠的胳膊就往學校大門裡拽,本來也沒多遠的路,加上康維的鼎力相助,不一會兒劉遠就進了校門。兩側有了教學樓,風立刻小了起來。康維見這劉家樹葉兒飄不走了,便大功告成似的拍拍手上的塵土:「歐了,來,說說看你準備給英勇的騎士什麼勳章?」

  劉遠收了水汪汪換上硬邦邦,毫不吝嗇的抬腿給康維後屁股烙上個腳印:「趕緊滾你的吧。」

  看着劉遠哼着二胡小曲兒揚長而去,康維總算明白啥叫過河拆橋兔死狗烹。可誰讓他真扛不住那小傢伙的以眼殺人呢,靠,趕上辣妹級別了。攏攏風衣再一次往學校外面走的時候康維還在想,那劉遠要是一女的,沒治了。嘖,沒投好胎啊。

  劉遠因為欺負了老實人,心情大好。其實他和葉子臨絕對是純潔的哥們兒關係,葉子臨是GAY,但人家和BF陸梵那是打小一起長起來的,據他了解倆人好了有七年,好麼,再加一年抗戰都能勝利,所以儘管他瞧着葉子臨挺順眼的,葉子臨對他也似乎可能好像有那麼點意思,但他不準備當小三,多不仗義啊。而且最重要一點,他看陸梵比看葉子臨還要順眼,那麼好那麼溫柔那麼會照顧人的一哥哥,劉遠打心眼兒里希望他能幸福。

  至於小花鼓這名字,可有來歷了。想當年劉遠考這個學校時,最後一環是現場面試,說白了就是讓老師們聽聽你到底有幾把刷子。這可是決定生死的一環,於是所有人都摩拳擦掌千錘百鍊恨不得把家底兒都抖落出來,專挑難曲子上,雖然錯音在所難免,可這顯得你水平高啊,而且還真有那一個音不錯手法嫻熟意韻悠遠驚為天人的,當然這屬於特招級別,來了估計就是奔着獎學金的,所以不做考慮。當時面試的有五十個人左右,劉遠排44號,於是他坐在外面聽了不知道多少遍《二泉映月》,聽得他都覺得生活困苦命運不公天空陰霾社會黑暗,好容易有幾個拉的《賽馬》,還都跟病馬似的,就有個《光明行》還拉得很有味道,可惜雙拳難敵四手,等劉遠進考場的時候,老師們的元神都開始頹廢了。

  劉遠本來想拉的是《月夜》,也是首悠綿的曲子,難度也夠,可一進考場看這架勢,便臨時起意改成了《小花鼓》。《小花鼓》是劉遠剛學二胡那會兒最喜歡的曲子,為了練這個他沒少用「殺雞」聲折磨家裡人,後來學得年頭多了,會的曲子比這難的複雜的多的是,可劉遠還是最喜歡這個。可能一開始在他心裡紮根太深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