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間清景是微涼 - 第1章

顏涼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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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間清景是微涼》作者:顏涼雨

文案

這是一個惡棍帶領幾個惡棍洗心革面重新做人的故事。

PS1.

一直很萌監獄文,弱肉強食相愛相殺神馬的,故總惦記着自己也寫一個,

PS.2此文屬性年下,小攻是啞巴,讓一切站錯隊和逆CP都見鬼去吧!

內容標籤:年下

強強

三教九流

情有獨鍾

搜索關鍵字:主角:馮一路,花雕



配角:周鋮,容愷,金大福

編輯評價:

人稱路哥的馮一路是個專門偷高級車的賊,他在監獄裡初次見到花雕時就被花雕的黑眼睛所吸引。

面對不能說話的花雕,馮一路不自覺的心疼,甚至有些憐愛。

酷酷的花花和有些聒噪的馮一路在監獄裡究竟能擦出怎樣搞笑溫馨的愛情火花,讓我們拭目以待。

監獄文或多或少給讀者留下虐心虐身,動輒血流成河的印象。

而本文卻一改以往風格,以馮一路的視角用第一人稱的形式將故事娓娓道來,

讓讀者見識到在漫長枯燥的監獄生活中也能擁有歡聲笑語。

同監舍的獄友們也是性格迥異,有的歡脫、有的沉穩,

給讀者展現了監獄的另類風貌,成為文章的一大亮點。

  第1章

  「轉一圈。」

  「再轉一圈。」

  「用不用我給你跳段芭蕾?」

  「少他媽跟我臭貧,換上這身皮,麻利兒的。」

  操,你當老子樂意光着屁股跳草裙舞!

  我叫馮一路,是個賊,在道上也算小有名氣,後輩見了都要尊稱一聲路哥,結果時間一長,老子他媽都快忘了自己姓馮而不是路。我不偷別的,只偷車,越是好車越是難偷的車越樂意下手,技術嫻熟,逃竄狡猾,具有很強的反偵察意識,二十五歲入行,三十歲折進來,爺們兒也算風光過五年。

  其實這回折進來挺傻逼的,哥見過的名貴跑車多了,但尼瑪是真沒有鑲鑽的,不是一顆一顆,是他媽一片一片,當時就閃瞎了哥的狗眼。其實這種車就是偷了也根本沒辦法脫手,擺明自己改造的興許全世界就這一輛,所以老子當時的想法真的很傻很天真——開上個把小時玩玩兒也算過把癮,然後隨便丟到哪個荒山野嶺讓他們找去吧。結果這車真他娘的沒讓老子失望,那引擎,那動力,那飛一般的感覺,跟他媽做愛似的,於是老子騎上去就下不來了,一直到被十幾輛警車團團圍住。車上有最尖端的全球定位系統,車主還是個能動用市局全部警力飛車追賊的主兒,老子只能認栽,束手就擒。

  一進局子可好,以前那些陳芝麻爛穀子全翻出來了,法官面無表情地宣讀了二十分鐘的判決書,最後我就聽清倆字兒——六年。彼時我還沉浸在終於可以脫離勞工營一樣的看守所的喜悅中,對即將到來的六年鐵窗生涯毫無真實感,直到被領進這裡,拜見這個叫什麼來着……哦對,俞輕舟,俞管教,對方長得不錯,可惜眼眶浮腫大有縱慾過度的風采。吳彥祖的長相吳鎮宇的氣質,我正想夸兩句你混搭得不錯,對方倒搶先了——脫光,檢查。

  於是就有了上面那一幕。

  我很憤怒,我認為我的尊嚴受到的侮辱,我想問候他全家,想大聲叫罵脫你妹,老子又不是吸白面兒的還能用屁眼兒藏毒!?

  可我還沒瘋。

  這裡是監獄,對方是管教,而我,馮一路,只是個即將在對方手底下度過六年刑期的犯人。

  監獄的樓道很長,我不知道這算不算樓道,因為它是半露天式的,左面牆壁上鑲着一扇又一扇長得完全相同的監舍大門,除了號碼,右邊則是及腰高的半截牆。通廊很窄,最多容納兩個人並排走,不過我和俞管教走得很從容,因為我拎着蛇皮袋跟在他後面。半截牆很矮,扭頭便能看到外面,看到天,只可惜水泥牆往上用鐵欄杆封住了,連帶着天空也變成一條一條的。

  我深吸口氣,努力開導自己,你看,其實這裡也不差,雖然不大自由,但管吃管喝還管住,不愁颳風下雨,不愁酷暑嚴寒,以現在這飆升的房價和物價來看,我賺了,分明是提前進入高福利養老時代嘛。至於遙遙望去那些恐怖的崗哨電網,只要老子做一個大大的良民,與我何干?

  我正自我催眠着,左膝蓋忽然一酸,整個人猝不及防半跪到地上,蛇皮袋子脫手落地,發出沉悶的聲響。

  操他媽這孫子踹我!

  「你當你來參觀的?到了,趕緊麻利兒給我進去!」俞輕舟仿佛還沒過癮,我剛站起來,他又一腳補我屁股上,老子堂堂七尺男兒就他媽讓一王八蛋給蹬進了大牢。

  二監,十七號。

  房內空無一人,但並非沒有人住,狹窄的空間裡擠着三架上下鋪的鐵床,其中倆架規整地各占據一角,上下鋪都有床單及疊成豆腐塊兒的被子,另一架鐵床顯然是剛塞進來的,隨意放在屋子當中,單薄的木質床板上灰塵清晰可見。

  「以後你就住這兒,老老實實別惹事兒,我好你也好,別的號都八個人,住這兒便宜你了。」剛剛掉到地上的蛇皮袋被王八蛋丟進來,監獄統一發的東西果然很劣質,被這麼一摔,拉鏈就掙開了,露出裡面毫無美感可言的格子床單和不知有沒有毒的塑料盥洗具。

  我沒理地上的東西,而是腳後跟一併,向王八蛋行了個很滑稽的軍禮:「遵命!」

  效果不錯,王八蛋臉一黑,砰地摔上了門。

  我聽見了落鎖的聲音,掃視一下門板,無可窺見內部的玻璃或者小洞,很好,我朝門口比了個中指。媽逼,什麼玩意兒!

  王八蛋走了,我終於可以靜下來打量這間即將展開我新生活的「宿舍」。

  白牆壁,瓷磚地,一張學習桌,一台破吊扇,一個儲物櫃,以及塞在兩張鐵架床下面的同自己手邊這個「撞衫」的蛇皮袋子。既然敢落鎖,自然有獨立衛生間,我走過去拉開門,特有的騷臭味兒撲鼻而來,但沒想象中那麼令人髮指,裡面收拾的也算乾淨,總體而言,比我剛出道時住過的地下室好上一些。不過王八蛋說的那個「住八人」我持強烈的懷疑態度,尼瑪這屋放三張上下鋪就幾乎下不去腳了要能塞進來第四張我馮一路把腦袋揪下來給他當凳子坐!

  空蕩蕩的屋子除了洗漱用品外沒任何多餘的物品,就連洗漱用品也是按大小個排好,我懷疑這其實住了一屋子的強迫症。

  不知道「室友」們都幹嘛去了,什麼時候回來,但初來乍到自是不能指望同是天涯改造人便來幫你鋪被擦床。好在廁所排水管上搭着個抹布,洗吧洗吧就能擦床板。擦完床,我又用兩分鐘思索了一下室內布局,最後把橫在中間的學習桌推到最裡面,貼住牆壁上的暖氣,再把新床推到左下角,這樣一來,房間陳設就變成了原兩家鐵床繼續占據左右上角,中間夾着窗戶,窗戶下面是暖氣和書桌,而新床在左下角,右下角放置儲物櫃,因其比較節省空間,不會影響管教開門。

  人均占地兩平米?我估計不到。真趕上養殖場的雞了,這要再來回非典禽流感啥的,鐵定就是一掃光。

  監獄發放的床單被褥和我身上的囚服一樣,怎麼難看怎麼來。這沒準兒是故意的,變相對犯人進行精神摧殘。我睡慣了硬床,這會兒躺在上面倒沒什麼不適,只是床似乎不太結實,一翻身就咯吱咯吱的鬼叫,要命,我幾乎已經能夠預見夜晚的交響曲。

  不知道老頭兒現在怎麼樣了。

  我躺在床上,看着上面的木渣板,慢慢的,那板子就變成了大屏幕,庭審那天的情景便開始緩緩重播。先是法官宣讀判決,然後是姑姑那副「我早就知道你小子沒好下場」的嫌惡嘴臉,最後,畫面定格在老頭兒的特寫上。這輩子只有我被對方打得嗷嗷哭的份兒,我還從沒見過老頭兒哭,我媽跟人跑了那年他也只是灌了一宿的酒,而現在我知道了,我比我媽有殺傷力。

  操,就六年嘛,要不要弄得跟我要被人斃了似的!

  王八蛋來去如風,起碼在我的感知里時間只過去了一點點,監舍的門便被第二次打開了。

  先進來的是個毛毛楞楞的小青年,一米七多一點的樣子,骨架不大,囚服穿他身上挺有韓版范兒。之所以說他毛楞,是因為這小子一進門便直對着我的方向衝過來,然後剎車不及,砰地磕在了老子的床沿兒上,疼得他哎喲叫喚:「這怎麼多了個床!」

  媽的還多了個大活人呢讓你給過濾了?!

  「都互相認識認識吧。」王八蛋站在門口,一身夏季制服人模狗樣的。

  兩個人從他的背後出來,魚貫而入,最終形成了王八蛋站在外面我們站在裡面的分布圖,以門為界,涇渭分明。

  後進來的兩個人,一個像魯智深轉世,光頭鋥亮膀大腰圓,目測身高一九零以上,我自認身板兒不錯可以稱之為健美,但和對方一比,我他媽夠格去選世界小姐了。另一個男人則是一干人里唯一讓人舒服的——包括王八蛋在內。個頭和一七九的我差不多,但不知是不是比例問題,顯得高,帶着眼鏡,文質彬彬,身板兒不及魯智深,照我也差點兒,但起碼是個成年爺們兒樣,不像那個大眼睛的小崽子,估計毛兒還沒長齊呢。

  「周鋮!」王八蛋忽然大喝。

  我嚇一跳,心臟半天沒緩過來,就聽見戴眼鏡的小白臉底氣十足答了聲:「到!」

  「金大福!」王八蛋又喊。

  虎背熊腰魯智深瞬間挺直後背:「到!」

  「容愷!」

  我已經適應了,目光轉向「韓國仔」,後者倒沒神經病似的大叫,只中規中矩甚至略帶不耐煩地答了聲「到」,然後沒完,小聲咕噥,「俞管教,其實我覺得你這種靠確立權威來實現精神愉悅的習慣特幼稚,真的,而且充分反映了你內心的貧瘠和苦悶,這是病,得治……」

  「馮一路!」王八蛋根本沒理容愷,看樣子是早就習慣了對方的神經質,連眉頭都懶得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