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法高材生 - 第1章

刀鋒飲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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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法高材生/騎士向北法師向南》(原創校對)作者:刀鋒飲喋

內容簡介:

  世界是個巨大的斜坡,從傳說中最南方的天國向魔法大陸、中土世界、騎士聯邦一路傾斜,直到地獄。

  世界只是片牧場,力量是遮蔽視野的樊籬,是阻斷文明的陷阱;魔法是改良基因的催化劑,是扭曲世界觀的毒藥。

  世界是廣袤宇宙中數億個戰場之一,對戰一方是囚禁地球數千萬年的銀河系主宰,另一方是足跡遍布數億光年最接近全知全能的未知生命,戰爭正以超乎想象的方式進行着……

 

鋒芒初露

第1章

小島蘭特

  這大概是蘭特島一年中最適宜的日子。

  初夏的陽光把遠處海面染成麥浪般的金黃,潮濕的海風吹亂少年的黑髮,吹來淡淡海腥味,混雜着身邊草地泥土的氣息,深深地吸上一口,過去十年間所有微不足道的快樂,仿佛從記憶中猛撲過來。名叫唐納的少年,翻身坐起。

  十年了,身邊不起眼的土堆中埋葬的母親,已經去世十年了。

  十年時光,足以讓記憶模糊難辨,但在少年心中,那一天仍舊如此清晰,仿佛昨日。

  那時唐納六歲,站在參加葬禮的人群中,如同看着一出最荒誕的劇目在上演。他像一個蹩腳的群眾演員,游離在人群的情緒之外,內心震驚,手腳冰涼。

  事後他才知道,那是母親的葬禮,身邊嚎啕大哭的孩子是小他兩歲的弟弟李察,身前止不住顫抖的背影屬於他的父親湯姆,一個鐵匠。

  是的,十年前的那一天,他穿越了,沒有突然出現的時空隧道,也沒有車禍觸電跳樓等等意外,他從一個現代地球人,突然穿越到這個神秘大陸的孩子身上,一切仿佛波瀾不興,誰也不知道,童年唐納的內心,如驚濤駭浪。

  從那一天起,他小心翼翼地生存着,隱藏自己,適應一個六歲孩子的身份。他聽不懂這裡的語言,於是索性閉口不言,人們只當他是幼年喪母,受了打擊,變得沉默不語。

  他會在父親悶熱的鐵匠鋪里,努力拉扯風箱,會在父親滿頭大汗抽不出手時,擰一把毛巾給父親擦臉,他會給弟弟穿衣餵飯,會帶着弟弟去集市買麵包、蔬菜。集市上淳樸的大娘會偷偷的給這可憐孩子多塞上一小塊黑麵包。鐵匠的收入微薄,唐納總是把有限的食物多分給弟弟一些,父親每次看到這一幕,都會轉過身去低聲嘆息。

  唐納同情這對父子,他們在一天裡,失去了兩個家人,於是他竭力的為父親分擔着生活的壓力,給弟弟多一些溫暖。

  起初他以為自己穿越到了中世紀意大利的某個南方小島。幾個月後,他慢慢聽懂了這兒的語言,才知道現實比預料的更驚人:這裡絕不是地球,是一個自己從沒聽說過的世界。

  自己所在的是名叫蘭特的小島,緊鄰赫爾斯大陸,天氣好的時候,站在島最北端的懸崖上,往北方眺望,偶爾能看到對面大陸綿延的海岸線。

  蘭特島很小,大多數居民都生活在蘭特鎮,島和鎮的名字都來源於本地唯一的貴族,蘭特家族。傳說蘭特家族的祖先在六百年前曾是費蒙帝國的軍官,在立國戰爭中立下天大的功勞,帝國於是把這個小島賜予他。就島的面積來說,唐納不禁猜測,到底是蘭特家在吹牛,還是國王實在太吝嗇。這委實不該是一個六歲孩子應該考慮的問題。

  陌生與恐慌逐漸消失,唐納的臉上慢慢又有了笑容,他從內心接受了父親和弟弟,同情慢慢變成親情。父親辛苦的勞作換來兩鬢日見明顯的白髮,也換來餐桌上的黑麵包。

  這個沒有女主人的家固然算不上完整,老鐵匠又是寡言少語的性格,但唐納還是第一次感受到了家的溫暖。他珍視這份溫暖,但每次想到真正的唐納的靈魂已經在十年前隨着他的母親一起消逝了,自己不過是個冒名頂替的外來者,他就沒法心安理得。久而久之,他甚至覺得自己像個小偷,偷來了本不屬於他的生活。

  斗轉星移,轉眼就是十年。李察已經長成一個健壯的小伙兒,唐納雖然仍比弟弟高一些,但是纖瘦白淨的他,怎麼看都不像是鐵匠的兒子。而這十年裡,他從沒開口說過話,人們私底下已經管他叫鐵匠家的啞巴兒子。

  十四歲的李察,越來越像他的鐵匠父親,體格健壯的他,已經能輕鬆地掄起父親那把讓人望而生畏的鐵錘,被小島充足的陽光曬成漂亮古銅色的臉上,總是掛着蘭特島居民標誌般的憨厚笑容。

  而按照小島居民的審美來說,唐納卻有些瘦弱,皮膚又過於白皙,他總是一個人發呆,偶爾有人跟他打招呼,他才回以淺淺的笑。

  「這個可憐的孩子,長得多像他去世的母親啊」,鄰居們感慨,甚至有人會說:「湯姆,你們家唐納簡直像個貴族。」

  聽到這樣的話,鐵匠湯姆只是訕訕的笑。唐納當然不是貴族,也不會成為貴族,他是自己有些孱弱的啞巴兒子。實際上,淳樸的小島居民很少有機會見到貴族。蘭特男爵不住在蘭特島,這裡只有幫助他管理小島以及收稅的一位事務官。

  唐納並不覺得自己可憐。跟上一世幼年時的孤兒院比起來,蘭特島簡直跟天堂一樣。這裡四季溫暖,人們淳樸而熱情,集市裡的大娘們每次擁抱自己時,大胸脯緊緊壓上來,總是讓唐納尷尬得臉紅心跳。

  美麗平靜的海灘是孩子們的樂園,遠處大海上,不時有漂亮的白色帆船駛過,偶爾有停靠蘭特小港的船,會帶來滿肚子故事的水手。

  傍晚的集市,小酒館門口,落魄的水手會講起自己曾給某位貴族老爺做過隨從,見識過英勇的騎士,他們穿着閃光的鎧甲,單槍匹馬可以對抗上百名盜賊,而神秘的魔法師,隨手揮出的火球,可以把這樣一名騎士瞬間燒成灰燼。水手們的故事粗糙而直接,常常不能自圓其說。難得有游吟詩人來到島上,他們口中的故事更加瑰麗神秘,講到動情處,會彈起破舊的魯特琴,低聲吟唱,喝多了酒的嗓音,渾濁沙啞,如靠岸的帆船隨着夜晚的風發出低沉的嘎吱聲,那是來自遠方的聲音。這時候,即使最吵鬧的水手也會安靜下來,眼底透出難得一見的嚮往。

  相比神秘的魔法師而言,那些總是伴着美麗的公主,史詩般的戰爭而出現的騎士形象,更符合蘭特島男孩兒們的口味,於是幾乎每個男孩兒都有一把木頭佩劍,平時揮舞起來,那神情仿佛真有着營救公主的使命一般。

  按照帝國的法律,男孩兒十四歲就可以佩劍,在貴族或者大城市的富裕家庭,這個年紀的孩子就可以去騎士學校接受訓練了。除此之外,在整個帝國境內,貧民的孩子到了十六歲就有機會參與每季一次的特殊選拔,被選上的可以免費進入騎士學院學習。當然,這種選拔,更像是一項娛樂,因為通過的幾率實在微乎其微。

  島上跟唐納同齡的少年,已經有兩撥人先後去特李斯行省的首府多恩城參加春夏兩季的騎士選拔了。結果不出所料,沒有人通過。也沒有人為此感到失落,因為對於蘭特島的孩子們來說,十六歲這年結伴去多恩城,更像是紀念成年的一次旅行。如同與世隔絕一般的小島,已經沒有人記得起最近一次有孩子通過選拔是哪一年的事情了。

  春天快過去的時候,鐵匠湯姆試着問唐納,要不要和同齡的孩子一起去一次多恩城。唐納只是笑笑,並不回答,從那一天開始,他在父親收工後,不急着熄滅爐火,而是接過鐵錘,兀自捶打起一塊熟鐵,他天生瘦弱,錘上三四下就要喘息休息一會兒,但卻並不停止,一旦喘勻了,又接着捶打,每天堅持兩個小時為止。

  他不說話,但是老湯姆明白,唐納是要自己安心,鐵匠鋪的活計後繼有人。

  「這孩子,只是叫你出去見一回世面,又不是讓你遠走高飛。老爹我還硬朗得很,還輪不到你接班呢。」老鐵匠像往常一樣,伸手撫亂唐納的黑髮,嘴裡像是抱怨,臉上卻帶着欣慰的笑,「多恩城啊,去看看也不壞。」

  就這樣,唐納每天都要錘打他那塊熟鐵,打得薄了,便捲成一團或者索性折彎了繼續捶打,客人看得奇怪,問老湯姆他兒子在打什麼,他也答不上來,只說是他打着玩,就當練氣力了。

  鐵匠家的啞巴兒子在學打鐵呢。沒幾天,鄰居們也就習以為常。

  「等手藝練成了,要先給我打一副馬掌,我們蘭特鎮要有兩個鐵匠咯,湯姆,以後可有人跟你搶生意啦,哈哈。」這是鎮上趕馬拉貨的吉姆大叔。

  李察一邊幫哥哥鼓着爐火,擦汗的手不小心摸得額頭上都是碳灰,一邊替哥哥回答:「吉姆大叔,您的那匹瘦馬半年也磨不壞一副馬掌,我哥肯定得先幫我打一把劍,一把真正的劍。」

  最近幾個月來,李察一直纏着父親給他打一把劍,十四歲的他,體格已經接近成年男子,腰間的那把木劍,已經顯得有點不倫不類了。

  不管大家怎麼說,唐納只是微笑,然後繼續低頭認真地捶打他的那個鐵疙瘩。幾個月下來,他手底下已經有幾分功夫,起初不成形狀的熟鐵,現在每隔幾日就被他打成厚度均勻的一大片,用瑪麗大嬸的話說,再來幾下就是個不錯的鐵盆了。只是可惜,即將成型的鐵盆,沒幾下,又讓唐納給錘成一坨。

  在盛夏即將過去的一天,唐納示意弟弟把爐火燒到最旺,然後比以往任何一天都要更認真的捶打這塊受了百般蹂躪的鐵疙瘩,一旁拼命鼓風的李察聽到鐵錘的敲打聲幾乎連成一片,又突然停了下來,然後他看到哥哥一屁股坐倒在地上,得意的笑臉上,大顆大顆的汗水滴落下來。炭爐里插着的好像是……一把劍?

  唐納算着時間,將炭爐熄火,沒有把劍取出來的意思。老湯姆指了指水桶,示意唐納給劍淬火,唐納卻搖頭拒絕。

  「你就陪你弟弟玩吧。」老湯姆喝上一口島上自產的粗製朗姆酒,笑着說:「混小子,沒有幾年功夫墊底,哪個敢下手打一把劍啊?」

  「老爹,我長這麼大,也沒見你打過一把劍啊。」李察纏着父親幾個月都沒有結果,已經去鎮上的刀劍鋪子瞧過無數次,那裡只賣一種劍,帝國最普通的制式長劍,酒館老闆的兒子特納靠着一把這樣的劍,已經取代李察成為島上同齡孩子的偶像,每次他小心翼翼的抽出那把劍時,表情都莊嚴的仿佛正被國王授勳的騎士。

  而現在,李察也將得到一把劍,一把哥哥親手為他打造的長劍。

第2章

哥哥的劍

  李察的劍沒有開鋒,只用竹片和豬皮做了一個簡易的刀鞘,就掛在腰間,取代了之前的木劍,可當他興奮地在孩子們面前拔出這把劍時,並沒有贏得期待中的驚呼。

  「李察,你的木劍怎麼燒黑了呀?」

  「沒錯,還燒彎了呢,哈哈。」

  憑心而論,這真是把難看的劍,黑乎乎的劍身帶着不協調的弧度,劍柄過長,重心也不合理。但在李察眼裡,這是哥哥花了幾個月時間為自己做的禮物,他不容許別人詆毀他哥哥的作品。

  於是他比往常更奮力的劈砍,鐵劍能輕而易舉的震開孩子們的木劍,但畢竟沉重,不夠靈活,孩子們亂鬨鬨的回手,反而更多時候能擊中李察。大家平時在一起玩慣了,下手並不重,但嬉笑玩鬧的神情,卻激怒了李察,只見他臉憋的通紅,賭氣一般的揮着劍。

  「你們看着吧,這是一把寶劍,我會用他參加騎士選拔!」

  「寶劍?我看李察是把鐵匠鋪里的燒火棍別在腰上啦。」

  「你懂什麼,這是我哥給我打的,不是什麼燒火棍!」

  「哈哈,你的啞巴哥哥什麼時候學會打劍了,還打了一把啞巴劍,啞巴黑炭劍……」

  李察繼承了父親的性格,不善言辭,被嘲諷了一通,不再還嘴,又衝上前去揮舞鐵劍,孩子們哄然散開,這樣幾次下來,他力氣終於耗盡,大伙兒也不再刺激他。畢竟是朝夕相處的玩伴兒,又都是沒心沒肺的男孩兒,沒多久大家又坐在一起,還拿過李察的劍觀賞起來。

  「還真是鐵的,好重,比特納那把劍還重呢。」

  「你騙誰啊,特納什麼時候捨得讓你拿過他的寶貝,凱莉說他睡覺時他都抱着它呢。」凱莉是特納的妹妹,酒館老闆的女兒,鎮上有名的小美人兒。

  「要是我,情願抱着凱莉睡覺……」

  「別做夢了,凱莉喜歡的是李察他哥。」

  酒館老闆的漂亮女兒,喜歡鐵匠家的啞巴兒子,這是鎮上孩子們都知道的秘密。在鎮子上,十五六歲的姑娘,都和男孩兒一樣奔放,有些已經和相熟的男孩兒鑽過鎮子旁茂密的紅樹林了。唐納沒有進去過那片樹林,不過偶爾路過時能聽到女孩兒的嬌喘聲,如果有意辨認的話,也許能聽出是鎮上誰家的姑娘。

  這些大膽的姑娘們若是不小心被弄大了肚子,也就紅着臉被父母領着去男方家裡找闖禍的男孩兒,小鎮上不少夫妻就是這麼結合的。偶爾也會有找錯了苦主的,老吉姆家的兒子長得跟他就一點不像,反而和糧店老闆一摸一樣,明眼人都看得出來。

  凱莉曾經跟着她母親,在多恩城住過一段,見識過大城市的世面,她不愛穿繁複的大花裙,沒有島上姑娘們那樣紅撲撲的臉蛋,她說話聲音輕輕柔柔,卻把小島男孩兒的心勾得痒痒的。

  凱莉今年已經十四歲了,想把她帶去紅樹林的男孩兒不會少,不過沒有誰得逞過,甚至拉過她手的都沒有。不知道從什麼時候起,開始有人說她喜歡唐納,說她只要跟唐納說話,就會紅着臉。有人當面這樣說,她也不反駁,只是笑得害羞。也有人慫恿唐納帶凱莉去一回紅樹林,唐納只當沒聽見。他只是鐵匠家的啞巴兒子,酒館老闆不會願意把自己的寶貝女兒嫁給他的。

  經過幾個月的鍛煉,唐納變得強壯一些了,幫李察打完那把劍後,他還是繼續每天花兩個小時打鐵,李察偶爾會帶回來一隻野兔或者幾條海魚,鐵匠家的餐桌上也不再只有黑麵包了。

  凱莉隔三差五的會來鐵匠鋪,有時有生意照顧老湯姆,有時候只是來和唐納說說話。她會說起多恩城的見聞,綿延的古城牆、雄偉的城主府、熱鬧的騎士學校、混亂的碼頭,她這樣慢慢地說着,唐納就微笑着聽。凱莉覺得唐納和她一樣,都不屬於這個小島,可能因為長相過於秀氣,也可能因為唐納那適可而止的微笑,略略彎起的嘴角,像她見過的貴族畫像。

  唐納知道,自己不會娶這個鎮上最顯赫家庭的女兒。酒館老闆同時還經營着刀劍鋪,是鎮上最有錢的人,他的妻子更是多恩城裡大商人家的女兒,是少有的從島外嫁過來的女人。唐納的母親似乎也不是蘭特島本地人,但父親對此諱莫如深。

  唐納也喜歡聽那些水手和游吟詩人的故事,只是那些讓別的孩子熱血沸騰的故事,引起的是他深深的好奇心,他知道,那些超自然的現象應該不全是杜撰的,這個世界有鬥氣,有魔法,但那些故事中真實的邊界到底在哪裡,他不知道。完全超越普通人力量等級的騎士應該是真實存在的,那麼魔法師呢?如果魔法也是真實的,那麼龍呢?那些高聳入雲的魔法塔,覆蓋百里的魔法陣難道也都是真的嗎?還有,每一個吟遊詩人口中都會念叨的騎士向北,法師向南是什麼意思?

  在那些圍着篝火聽故事的深夜裡,他時常會生出一種錯覺,仿佛這蘭特小島是一座避難所,任憑外面的世界驚濤駭浪,充滿危險,唯獨這裡,遺世而獨立。他當然不是害怕,也絕不至於膽怯,如果有機會,他也樂於去大陸上遊歷。他只是沒有尋常男孩兒那樣的熱血和衝動。算上上一世的年齡,他並不比父親湯姆年輕多少。

  唐納熟悉小島上的每一條街道,熟悉這街上的每一個人,但只有他自己知道,他只是在扮演唐納這個角色,小島仿佛是一個美麗的故事,他棲身於這個故事中,努力做出符合角色的表情。可他始終像個旁觀者,他當然愛他的父親和弟弟,甚至愛這島上的每一個人,可他總是忍不住會想,眼前的一切會不會在一眨眼間,又全部消失,而他又會出現在另一個完全陌生的世界。

  所以,不說話,只是冷靜的微笑着。

  既然被命運裹挾着來到這裡,那麼不妨安靜的等待,等待無形的命運之手,下一步又會將自己推向何方。經歷過一次莫名奇妙的穿越之後,唐納難免有些面對宿命的無力感。

  淳樸的小島居民只是覺得唐納笑得靦腆,是個內向的孩子。父親和弟弟更不覺得這有什麼問題,即使不說話也沒有什麼大不了的,他從不發出尋常啞巴那樣咿咿呀呀的怪聲,假如陌生人(如果有的話)見到他,不會覺得他是個啞巴。

  夏末的陽光從鐵匠鋪的門口照進來,日影慢慢傾斜過去,風也一天天變得涼爽起來,真是簡單卻美好的生活。

  一道纖瘦的人影從陽光中跑來,跑進鐵匠鋪,才能看清是凱莉,她不像平常那樣安靜,喘着氣對唐納說道:「快,快去看看,李察和我哥打起來了,我舅舅……我舅舅……」唐納還沒有聽清她要說什麼,老湯姆已經放下手裡的鐵錘沖了出去,一邊嘟囔着:「這小子又給我闖什麼禍了?」

  唐納跟着凱莉往酒館的方向跑去,凱莉花了點時間才斷斷續續的說了個大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