鷹奴 - 第1章

非天夜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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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鷹奴》作者:非天夜翔

文案:

掃雷:渣受濫情受,無原則腦殘忠犬攻

這是一個雙線並行推進的故事,

主人公們在交錯的歷史線與故事線中追逐彼此,

尋覓前世今生,腹黑侍衛成功上位,廢柴太子悲憤復國,

在這金戈鐵馬,烽火紛揚的亂世,

誰得到了江山,誰忠誠於自我,

誰開拓了盛世,誰辜負了真情?

是shuei~到底是shuei~,

內容標籤:報仇雪恨

天之驕子

前世今生

宮廷侯爵

搜索關鍵字:主角:攻,受

配角:炮灰攻,炮灰受,炮灰配,炮灰路人

晉江金牌編輯評價:

虞國皇帝李效的婚期將至,卻要凌遲處死侍衛隊長——鷹奴許凌雲,原因是此人議聖,議的竟是淫褻之事。

正遇大學士告老還鄉進殿面聖,談起對虞史的感悟,跟皇帝講起了成祖和他的鷹奴的故事,

一段故事結束,大學士向皇帝求情,請求饒過他舉薦的許凌雲一命,許凌雲因此被赦。

而後,許凌雲奉大學士之命繼續講述成祖的故事。在讀史的過程中,皇帝頗受啟發,開始了對朝局的整頓……

此文獨且匠心之處在於兩個故事並行發展,雙線推進。

由講故事的形式來展開前世,並推動現世情節發展,讓前世今生的人物有所對照,構思十分獨特。作者文筆功力深厚,

在兩個故事中描述了一個金戈鐵馬、戰火紛飛的亂世,讀起來盪起迴腸。

【第一卷:夜奔】

第1章

雲舒劍



秋來香晚,一殿艷紅。

龍央殿外,跪着一名即將被處死的侍衛,大婚的鸞彩鋪了滿地,紅彤彤的布晃得扎眼,還有十天便是皇帝婚期。

金鑾椅上,虞國皇帝李效坐着,臉色陰沉。

大學士手執摺子,匆匆路過慶和殿,腳下不停,進了殿裡,一躬身。

「臣叩見陛下。」

李效沉聲道:「賜座。」

兩名太監搬了椅子來,大學士一撣袖子,就着椅子邊小心翼翼地坐了,抬眼打量皇帝臉色,只一瞥,便即心裡有數。

李效是他看着長大的,自十六歲登基,至今六年,喜怒無常,嗜殺,暴戾,不近女色,無愛好,比虞國以往的任何一位皇帝都難伺候。

這頭龍,渾身都是逆鱗。

今日,大學士上殿前見一名侍衛跪在殿外,領子裡插了根凌遲的牌,不知是觸了李效的哪根神經,離死不遠了。

大學士對侍衛穿的服飾熟得不能再熟——是鷹奴。

宮內豢鷹,供王公大臣們春狩秋獵時用,是百年前起祖先立的編制。前些年朝上大臣們以空費國庫為由,聯名遞了摺子,想將鷹隊裁掉。皇帝沒批,鷹隊從六十人減為十五人,尋常侍衛從四品,侍衛隊長正四品,養鷹人的隊長,被喚作「鷹奴」。

外頭跪的侍衛面容白皙乾淨,觀那模樣不到二十,侍衛冠沿插五根彩翎,便是這一任的鷹奴。

大學士思忖良久,一捋白須:「不知陛下召臣來何事?」

李效冷冷道:「先生要告老?」

龍案上,攤着大學士告老還鄉的摺子。

大學士欣然一笑,緩緩唏噓:「老了,站不動了。」

李效臉色現出難得的溫和:「站不動,坐着也行。」

大學士自嘲地搖了搖頭:「皇上今年大婚,喝完酒,老臣也好放心回家。」

李效婚期在即,心裡頗有點說不出的滋味,正想讓大學士來說說話,稍作排遣,當即轉了話頭,淡淡問:「先生最近都在讀什麼書?」

大學士答:「回陛下,老臣在讀虞史。」

李效:「小時候,先生給我揀了不少故事說過。」

大學士若有所思點頭:「每次重讀,多少都有點體悟。」

李效:「有何體悟?」

大學士反問道:「陛下可曾記得百餘年前,統歷年間,我朝第二任帝君,皇成祖長樂帝。」

李效:「記得,明凰殿裡,還掛着長樂帝的畫像,統歷年間匈奴進犯,勾結皇后反叛。統歷十六年秋,朝堂傾覆,戰火頻起。一夜間奸賊謀朝篡位,國之將危。成祖連夜逃離京城,韜光養晦。重奪政權,掃蕩邊陲,振我大虞聲威。」

「成祖挽狂瀾於既倒,是孤此生最敬仰之人。」

大學士看了殿外侍衛一眼,溫和笑道:「皇上都知道了,老臣也沒什麼故事可說了。」

李效道:「不,先生的故事還是很有趣的,況且孤對成祖所知寥寥,只知其英雄氣概,卻不知其點滴小事,倒頗有點興頭。」

大學士欣然道:「那老臣便說說?」

太監端上茶水,大學士抿去浮葉,喝了一口,緩緩道:「成祖生前,身邊有兩個人。」

統歷年間。

虞國太子李慶成身邊只有兩個人,一個是侍衛,另一個還是侍衛。

為何不是太監呢?

皇上認為太監多了不好,閹人心思陰毒,易攛掇着學壞,虞國以武立國,不如陽剛男子陪讀,也可令嫡子學學武人正氣,遂給李慶成派了名侍衛貼身保護。

皇后表示同意,也給李慶成派了侍衛貼身保護。於是太子便有兩名貼身侍衛了。

皇后娘娘派來的侍衛甲:身長八尺七寸,玉樹臨風,儀表堂堂,身穿一襲錦紅飛鷹武袍,頭戴天武垂瓔冠,腳蹬踏虎黑靴,腰系虞國名劍「雲舒」。

劍出鞘,如龍吟,可斬萬里江水,破雲而上。

侍衛甲名喚「方青余」,面如冠玉,鼻樑高挺,濃眉英目,笑時英俊瀟灑,舉手抬足,頗有武林世家風範。履有春風之聲,龍行鶴步——鶴般倨傲,鶴般謙禮,可見其英姿。

據傳此人乃是虞國第一武功高手,皇后的娘家人,宮內唯有皇上、皇后開口是「青余青余」地叫,連太子也得喊一聲「青哥」。

其餘人都得恭恭敬敬,稱一聲「方大人」。

御前侍衛雖只有四品,卻是未來皇帝的身邊人,誰也不敢得罪了。

皇上派的侍衛乙:身長九尺,膚色黝黑,鼻作鷹鈎,眉若兵鋒,唇如折劍。身穿一襲黑色武袍,袍襟滌得發白,自進宮起就沒換過。此人手腳修長,隱隱比侍衛甲還高了半頭,本是天生的衣裳架子,奈何不苟言笑,一臉陰鷙。

侍衛乙雙手指節分明,指甲修得齊短,手背青筋糾結,仿佛隨時想捏斷人喉骨,站在黑暗裡,便是無聲的夜梟,宮女太監入夜走得緩了,便能察覺他的眼在暗處看着自己,於是屁滾尿流,魂飛魄散。

更令人膽寒的是,他的左臉戴着半張銀制的面具,關於這張面具的由來,宮裡傳說已久,有傳他臉上被仇家斬了一刀,亦有人傳他小時燙了半張臉,總之那半邊面具,配上其陰冷神色,讓人不由得敬而遠之,不敢招惹。

久而久之,宮裡人見了他都繞道走,人緣遠遠不及侍衛甲。

侍衛乙也有個名,喚「張慕成」,後因與太子重了個「成」字,改為「張慕」。但宮裡約好了似的,除了當面碰上,否則都不喚他「張大人」,背地裡俱是「那個人」「那人」地叫。

太子也不喊他「慕哥」,「張哥」什麼的,只混着叫,有時候叫「餵」,有時候叫「啞巴」,大多數時候不主動喊他。

皇后更不想見他,唯有皇上偶爾派人宣,一般皇上見張慕的時候,便是太子挨戒尺,罰板子的時候了。

李慶成在殿裡玩什麼鬧什麼,皇上大部分時間心裡一清二楚,宣張慕不過問幾句話,確認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