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子病的春天 - 第1章

非天夜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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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子病的春天》作者:非天夜翔

文案

如果有一天。

讓你心動的再也感動不了你,

讓你憤怒的再也激怒不了你,

讓你悲傷的再也不能使你流淚,

你便知道這時光,這生活給了你什麼,

你為了成長,付出了什麼

——幾米

掃雷:校園文,草根攻中二受,小清新流水賬

內容標籤:花季雨季

青梅竹馬

搜索關鍵字:主角:趙遙遠(受),譚睿康(攻)

序言

五歲的遙遠記憶里第一次見到七歲的譚睿康,是在鄉下的外婆家裡。

那小孩跟個瘦了吧唧的黑猴兒似的,髒兮兮的,臉上兩道灰,扒在牆上瞅他,像是想開口,又不知道該說什麼。

遙遠長這麼大頭一次見到有人這麼黑這麼髒這麼瘦,光是那袖子就不知道粘着啥。

「你叫遙遠嗎。」髒猴兒撓了撓脖子,說:「我是你堂表哥,出來,帶你去玩。」

遙遠退了半步,不知道「堂表哥」是什麼個親戚,來外婆家三天了,見過的親戚鬧哄哄一大堆,是個人就是表的,表姑表舅表姐表舅公……熱情得令他有點怕。

房裡有點動靜,髒猴兒趕忙下地去,一溜煙跑了。

「譚睿康!」外公猶如晴天霹靂一聲吼,大步流星追出院外去,瘦猴乾淨利落地漂移,想朝巷子裡鑽,被外公一個箭步出去逮着了,揪着耳朵進來。

譚睿康像個滑稽的小丑不住掙,外公的手指跟鉗子似的,把他一路揪進來,拐杖打了幾下,說:「你爸呢?」

譚睿康說:「去工地了。」

外公說:「作業呢?!」

譚睿康拍了拍書包,外公道:「進裡面做作業!做完陪你弟弟去玩!」

遙遠一身上下收拾得很乾淨,眉清目秀,皮膚白嫩,跟個小瓷人一般,譚睿康進去後還時不時偷看他。

譚睿康看遙遠,遙遠卻盯着他的書包看——那書包去年才見過,本來是他的。剛去幼兒園那會媽給他買了個書包,背了兩個月換新的,舊書包就不知道被收拾到哪兒去了。怎麼跑這來了?

外公從前是當兵的,人高馬大,一臉正氣,戴着老花鏡坐在廳里看信,譚睿康在他眼皮底下做作業,遙遠在院子裡走了幾圈,跑了進來,朝外公懷裡鑽。

「好好好。」外公伸手抱着遙遠,孫兒孫女都怕得很,唯有遙遠特別受寵。外公一直說,遙遠長得像他媽小時候。

遙遠道:「阿公,我要回家……」

外公道:「過幾天你爸爸就來接你回家,等堂表哥做完作業,讓他帶你去玩。」

外公身上有種老人的氣味,煙混着洗衣皂的香氣,他的大手帶着涼意,手心乾爽,摸起來很舒服,他把遙遠抱在膝頭顛了顛,遙遠騎着他的大腿,抱着他脖子,躺在外公懷裡睡了。

睡醒時外婆拿了點巧克力出來給他吃,打了熱水給他洗臉,譚睿康盯着巧克力看,這巧克力遙遠在家裡從來不吃的,嫌裡頭酒心的味道難吃。外公卻很嗜甜,尤其是酒心巧克力。

遙遠把外面巧克力啃掉點,估摸着快吃到酒心了,隨手遞給譚睿康。

「弟弟給你的你就拿着吃。」外公起身道:「帶弟弟去玩,不能欺負他,聽到沒有?!」

譚睿康馬上點頭,外婆用毛巾給剛睡醒的遙遠擦手,擦臉,力度大得他有點發疼。

譚睿康收拾了作業本,過來牽他,遙遠嫌他髒不讓牽,譚睿康就說:「哦,走吧,咱們去摘果子吃。」

於是一大一小,前後出了院子。

遙遠在鄉下呆了三個月,很多事情對於太小的他來說已經記不清了,雖然長大後那些曾經的片段會在夢裡一閃即逝,卻終歸趨於模糊。

地里的瓜,梧桐樹下的茶,水溝里的田螺,收稻子時的蛙鳴,他不知道當年譚睿康陪着他的那段時光意味着什麼,一個比自己大兩歲的小孩,又在大人們那裡聽到了關於他的什麼。

這些逐漸都已成為雞零狗碎的童年回憶,只有當年譚睿康像個黑猴兒似的扒在牆頭看他的那一幕,遙遠卻總會時不時地想起來。

作者有話要說:本文非童話文,中間有一點點虐,有人生岔路,有傷害,也有狗血故事從校園小清新開始,草根攻,中二受

寫小攻小受從1998到2008的十年裡,相依為命一起成長的日子從改革開放的末班車到金融風暴,加入世貿、申奧成功、911、非典、股市六千點,房價大漲,婚姻觀、價值觀逐漸改變……那些青澀的歲月啊!在風裡飄零呃,文藝了,結局HE。

祝各位情人節快樂,星辰騎士還在存稿,過段時間來開

第1章

「遙遠,你堂表哥要來家裡住,兩點記得去接。」男人的聲音,電話響,關門聲。

「住多久?爸!」遙遠憤怒地大喊:「我今天沒空!怎麼不提早說?哪個堂表哥?不會是鄉下來的吧!」

遙遠的爸走了。

暑假作業扔在一旁還沒做,一周後開學,今天約了同學去書城買新學期的學習資料。

遙遠玩了會遊戲關機,看了眼鍾,十二點。

出門前看到冰箱上的便箋,那是他爸爸留下來的。上面記着名字,要接的人叫「譚睿康」,車次標明,沒有電話號碼。

想也知道,手機一部要好幾千,連遙遠自己都用着老爸的諾基亞8310,鄉下堂表哥怎麼可能用得起手機?連個call機都沒有。

湖南農村來的……遙遠的媽媽姓譚,譚家村,遙遠想起自己還在很小的時候去過那個地方。那年自己才五歲,媽媽生病了,爸爸帶着她去北京看病,遙遠就被寄放在外婆家,當時好像有個堂表哥帶着他到處去玩,差點淹死在水裡,堂表哥回家還被外公打了一頓。

那是在五歲的夏天,遙遠幼兒園不上了,當年爸爸給村里打了個電話,七十五歲的外公騎自行車把他送到汽車站,等在那兒的舅舅帶他到縣城轉車,回到家裡的時候,遙遠的媽連話都說不出來了。

當年走得匆忙,堂表哥去上小學,村子裡也沒有通電話,回來沒多久遙遠就把鄉下的事給忘得一乾二淨。幾天後媽去世了,爸帶着他過日子,這些年裡也沒有再和老家聯繫過。

前幾天遙遠和同學們去唱完歌回來,半夜三更的發現他爸在打電話,馬上就想到找女人的事,沒事找事與父親吵了一架,才知道是外婆打來的電話,只得訕訕作罷。

遙遠這人獨占欲很強,絕不允許他爸再婚,平時一點小事就開始鬧,就算錯了也不認錯,不吃飯,反鎖上門,直到父親讓步為止。從小沒了娘,他的父親幾乎事事都順遂着他,慣出來的脾氣也令自己頭疼得很。兒子不懂體諒,當爸的生意又忙,本來就不太會教育兒子,根本不懂青春期心理學,除了給錢就沒別的辦法了。

所幸遙遠只是個窩裡橫,平時光在家鬧騰這點王子病脾氣,在外面還是很識趣的,畢竟他爸讓着他,旁的人可不一定讓着他,犯起王子病,不惹你,孤立你總行了吧。中二少年小學沒什麼朋友,上初中就學乖了,寧可欺負老爸,不能欺壓同學。改了點脾氣後,遙遠天生生就一副好皮相,家裡又有錢,什麼吃的玩的,用的都很大方。初中生群體裡最崇拜有錢學生,尤其有錢又脾氣隨和的。

他爸帶着他出去吃飯時,遙遠也知道對叔伯輩講禮貌。旁的人都捧着他,也有說他長得像他媽的,他聽了只是笑笑。

遙遠長得帥,要面子,吃穿講究,也有點小聰明,玩歸玩,念起書來,成績半點沒落下,還是文娛委員,什麼好處幾乎都占全了。

南國的八月底仍熱得抓狂,外面天陰沉沉的,悶熱令人渾身都是膩膩的汗水,襯衣像黏在身上。一進書城,冷氣馬上令他舒服了不少。馬上升初三了,得買教輔資料,遙遠翻翻書,有用沒用的全往購物車上扔——他爸趙國剛很重視教輔,多買點回去能安他的心。

「哎我老家也常來人。」聽了遙遠的抱怨,一起來買書的同學林子波同情地說:「一來就住三個月,說是找工作,來了就躺沙發上看電視吃東西,我媽煩得很。」

遙遠答道:「有什麼辦法,我媽死了以後就沒和那邊聯繫過了,一會還得去接他……」

外面打了個悶雷,兩人一起望向書城外的透明玻璃牆,天黑壓壓的,一副快下雨的樣子。遙遠搭着同學的肩膀,吊兒郎當地在收銀台外面排隊,暑假快結束了,黑壓壓全是來買書的學生,林子波站在遙遠身邊就像個陪襯——事實上他的朋友跟遙遠一起都像陪襯。

遙遠衣着光鮮,長相雖然仍很稚嫩卻收拾得十分乾淨,眉眼戾氣十足,手指撩額發時頗有點生人勿近的囂張氣概。

「你看那女的。」林子波小聲道。

遙遠毫不在意地打量那女孩:「外語學校的校服,她裙子剪過……」

正說話時遙遠的手機響了。

「餵。」遙遠道。

外面又是幾聲悶雷,開始下雨了,大雨傾盆,嘩啦啦地下,書城收銀台處一陣騷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