憤怒的葡萄 - 第1章

約翰·斯坦貝克(斯坦培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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憤怒的葡萄[美國]約翰。斯坦培克

著作者斯坦培克前言內容提要第01章第02章第03章第04章第05章第06章第07章第08章第09章第10章第11章第12章第13章第14章第15章第16章第17章第18章第19章第20章第21章第22章第23章第24章第25章第26章第27章第28章第29章第30章作者斯坦培克《憤怒的葡萄》的原作者約翰。斯坦培克,本世紀初(1902

年)出生在美國加利福尼亞州的薩利納斯山麓。他自小在鄉間生活,又在牧場看管過牲口,對於山區的自然景色和貧苦的農民牧民都很熟悉。斯坦培克受他母親的薰陶,十分喜愛文學,讀了不少古典的和現代的文學作品,長大以後,他從事過許多職業:摘過水果,捕過魚,當過築路工人,還做過助理藥劑師、報販和新聞記者;跟勞動群眾有着廣泛的接觸。

十二歲上,斯坦培克就學着寫小說。二十七歲(1929

年)出版了第一部作品,書名叫做《金杯》,寫的是十七世紀英國的海盜享利。摩爾根的傳奇故事。接着又發表了《天堂的牧場》和《獻給一位無名的神》兩部小說,都沒有引起重視。後來,他開始走自己的路,把他熟悉的山區農民的生活作為小說的題材,先後發表了《煎餅坪》、《相持》、《人鼠之間》和《紅馬駒》,取得了成功,受到了評論界和讀者們熱烈的歡迎。

1937

年的秋天,斯坦培克隨着俄克拉何馬州被銀行和大業主們趕出土地的農民,流浪到加利福尼亞州。一路上他看到流浪的農民們在無以為生的絕境中間掙扎,極為震動。他感到自己過去寫的小說是「多麼拙劣,多麼渺小」,他要寫農民經歷的這一場大災難,要為他們說話;於是寫出了《憤怒的葡萄》。

小說里表現摘水果的農業工人的憤怒,他說憤怒「就象葡萄一樣在他們的心頭生長、成熟,一串串沉甸甸的,等待着收穫時期的來臨。」這「收穫時期」指的就是革命。《憤怒的葡萄》是1939

年出版的。一出版就引起了美國各個階層十分強烈的反響,好幾個州都禁止發行這部小說,俄克拉何馬州還阻止電影公司去拍攝根據這部小說改編的電影。統治階級的恐慌,正好說明這部小說在美國人民中間產生了怎樣的力量。1940

年,《憤怒的葡萄》獲得普立茲文學獎,人們公認這是斯坦培克的一部代表作,也是三十年代美國經濟危機時期的一部史詩。

《憤怒的葡萄》寫約德一家子變賣了所有的東西,換來一輛破卡車,駕着去加利福尼亞州尋找生路的種種遭遇,為了表現出約德一家子的命運是和成千上萬流亡農民的命運緊緊聯繫在一起的,作者用了這一章概括描寫農民處境的全貌,另一章寫約德一家子的方法,就象電影交替採用全景和特寫鏡頭一樣。第三章寫一隻烏龜在乾旱的沙土地上艱難而又固執地朝一個方向爬去,帶有象徵的意味,我們在改寫的時候都儘可能保持了原作的面貌。

這部小說着重寫了三個人。跟約德一家子同往加利福尼亞的凱綏原本是個牧師,在農民成群流亡的現實面前,他對上帝產生了懷疑;他代人受過被捕入獄,在監獄裡懂得了要團結起來進行鬥爭的道理。出獄後他成了個罷工組織者,最後死在警察的大棒下面。第二個着重描寫的是約德家第三代的老二。這個人生性耿直,有正義感和責任心:然而在無可忍讓的情形之下,他也會奮起反抗全力自衛的。正因為這樣,他犯了殺人罪。獲得提前釋放的處理以後,他謹慎小心,只怕彼重新關進牢去。

可是,眼看凱綏叫警察活活打死,他再也忍不住了,終於打死了那個殺人的警察。

他總結出一條真理:「一個人並沒有單獨的靈魂,無非是群體這個人靈魂的一部分。」

他承繼了凱綏的遺志,到處去進行鬥爭。還有一個着重描寫的就是約德家的主婦——媽媽。

她不僅安排着一家子的生活,還是一家子精神上的支柱;不僅照顧着家裡的每一個人,還儘自己的力量去幫助別人:無論遇到怎樣的困苦,她始終充滿了信心。

她以為窮人的路「越走越寬」,因為「我們做的一切,都是為了進步。」在湯姆打死了警察準備逃亡的時候,她勸告湯姆以後不要單槍匹馬去對付警察,要參加集體的行動。通過這幾個着重描寫的人物,斯坦培克寫出了流亡的農民從「我」到「我們」,從一家一戶到整個集體,也就是從農民意識到農業工人意識這樣一個巨大的轉變。

在《憤怒的葡萄》以後,斯坦培克又陸續出版了《月亮下去了》、《罐頭廠街》、《任性的公共汽車》、《珍珠》、《伊甸園以東》和《煩惱的冬天》等小說。

其中大部分都已經翻譯成中文,為中國讀者熟悉的,還有《月亮下去了》、《紅馬駒》、《人鼠之間》和《珍珠》這些篇。

《月亮下去了》發表在第二次世界大戰期間,寫的是挪威人民抵抗法西斯侵略者的故事。《紅馬駒》帶有自傳的性質,寫了作者童年時代在牧場的生活,小說始終用孩子的眼光來觀察世界,通過對一匹紅馬生病老死的描寫,表現出一個少年的成長。《人鼠之間》寫兩個打短工的朋友之間的友情。萊尼力大無比,但是智力不全,生活上全靠喬治的幫助,他們倆相依為命,夢想着將來有一間房子,養幾隻小動物。然而這樣低微的要求也不能得到滿足。

農場主的兒子幾次三番侮辱萊尼,他的兒媳又去引誘萊尼。萊尼在無意之中掐死了農場主的兒媳,喬治不得不親手打死菜尼,免得萊尼遭受農場主殘酷的私刑。

《珍珠》取材於墨西哥的民間故事,說的是印第安漁民奇諾在海里撈到一顆晶瑩明亮、光彩奪目的珍珠。他滿以為許多願望(給孩子治病,讓他穿着新衣裳上學去,給自己買一把新魚叉)都可以實現了。不料商人們串通一氣,一口咬定那顆珍珠是假的。晚上,他的家裡又受到襲擊,房子給燒掉了。在他和來襲擊他的傢伙搏鬥的時候,他的兒子中彈死去。珍珠不但沒有給他帶來幸福,反而招來了橫禍。他和妻子一同到海邊,把珍珠扔回了大海。

1962

年,斯坦培克獲得諾貝爾文學獎金。1964

年獲得美國總統自由勳章。

1968

年12

月因心臟病死於紐約。

前言我們提倡讓孩子們多讀一些外國名著。好處至少有兩條:一,使他們開闊眼界,了解世界各國的地理、歷史、風俗、人情等等:二,讓他們吸取營養,學習世界各國人民的優秀品質。如今是開放的時代,對教育孩子們來說,這兩條是必不可少的:而小說有故事有描寫,都以情感人,更容易為孩子們接受。

小說有篇幅短的,有篇幅長的。有些小說篇幅較長,孩子們往往沒有耐性或者沒有時間把它讀完,但是讀一讀又很有好處,我們打算改寫這樣的小說,讓孩子們讀了知道個大概。也能得到一些好處:他們如果有興趣有時間,可以再去讀全譯本。

我們想用這個辦法編成一套「世界文學名著少年文庫」,讓孩子們花比較少的時間,能夠通過外國的著名小說得到開闊眼界和吸取營養的好處。

外國的著名小說多得數不清,往往一位作家就有好幾部。我們打算每個作家只選一部,當然選最適宜給小讀者們讀的。改寫的時候,努力做到保持作者的原意和風格,還要讓孩子們容易讀下去。每部改寫本都附一篇作者的小傳,作者的其它作品,揀重要的在小傳中作機要的介紹,好讓孩子們讀了留下個印象,將來去讀譯本或原本。

內容提要具結釋放的湯姆。約德和國對聖靈產生懷疑而下再做牧師的凱綏結伴,回到了被壟斷資本與嚴重乾旱吞食了的家鄉。他們和約德一家擠進一輛破卡車,各自抱着美好的幻想向「黃金西部」進發。一路上,他們受盡折磨與欺凌,有的死去,有的中途離散……

在加利福尼亞,大批破產農民的到來使資本家毫無顧忌地壓低工資,他們寧肯讓成熟的梨子、葡萄爛掉也不給飢餓的窮人吃。於是,流落的農民開始覺醒、反抗……儘管鬥爭失敗了,但「憤怒的葡萄在人們心靈里長得飽滿起來」。

這部小說曾以其深刻的主題,個性鮮明的人物及洋溢在字裡行間的激昂情緒深深地震撼着人們的心靈。

一俄克拉何馬下了最後幾陣小雨。這雨沒滲透乾裂的土地,卻催起了玉米,還使大路兩旁到處長出了野草,一片綠色掩蓋了灰色的和深紅色的原野。五月底邊,春天那棉絮般的浮雲消失了,太陽整天直逼着正在成長的玉米,稚嫩的玉米葉一片片垂下來,邊緣的棕色逐漸擴展到稈兒上。野草不再蔓延,枯姜得向根部縮回去了。

地面結了薄薄一層硬殼,紅色的原野成了淡紅色,灰色的原野成了白色。大路上,乾結的土塊化作灰塵,汽車後面捲起一股股塵霧,很久才落下來。

過了六月半,天上湧起大塊烏雲。人們抬頭望着,用鼻子聞,用吮濕的手指辨風勢。烏雲灑下了幾滴雨,就匆匆地轉到別處去了。風又吹着乾枯的玉米,還一陣緊似一陣。大路上又塵土飛揚,而後的玉米地里捲起一股股灰色的煙霧。夜間,鳳貼着地面跑得更快,它挖鬆了玉米根四周的泥土,玉米稈一根根橫倒在地上,標誌着風向。

黎明來到了,太陽出現在灰濛濛的天空里,是個脖隴的紅球,射出微弱的光,跟黃昏似的。一到夜晚就一團漆黑,星光透不過風沙,屋裡的燈光也透不出窗戶。

家家關門閉戶,門窗的縫隙全用布塞起來,可是看不見的灰塵照樣往裡鑽,落在桌椅上碗碟上。

一天半夜,風停了。第二天一整天,霧一般的塵土從天空篩下來,到第三天還在往下篩。塵土落在王米上,籬笆的柱子頂上,電線上,也蓋在屋頂上,野草和樹木上,地面象鋪了一床平服的毯子。

人們從家裡出來,聞到那熱辣辣的空氣都掩住了鼻子。男人站在自家的籬笆邊,默默地看着受災的玉米。女人悄悄地打量男人的臉色,看他們這一回會不會泄氣:只要還有一股勁頭,玉米沒收成也不要緊。孩子們站在父母旁邊,漫不經心地用光腳趾在塵上上畫着,卻暗自留心大人們會不會泄氣。

過了一會兒,男人臉上那迷偶的神情不見了,變得倔犟、憤怒和不服氣。女人們放心了,知道男人們還沒泄氣。她們問:怎麼辦?男人們說:不知道。

不知道也不要緊,女人們和孩子們都深深知道,只要家裡的男人健在,他們就不會有忍受不住的災難。往後的那些天裡,太陽又熾烈地照射着塵土覆蓋的土地。

男人們坐在家門口,手裡拿着根柴草,要不弄塊小石子,默默地在那裡想着,盤算着。

二、一輛卡車停在一家飲食店門前。一個人橫穿公路,走到卡車眼前,朝擋風玻璃上「不載客」的字條看了一眼。他打算繼續往前走,可是終於在靠飲食店一邊的踏板上坐下來。他是個高個兒,年紀不滿三十:深褐色的眼睛,顴骨又高又寬,兩道深深的面紋在嘴邊彎成弧形,長一副暴牙,又閉着嘴,上嘴唇伸得老長;一雙手十分結實,手指粗大,指甲象蛤蜊殼,虎口和拿心長滿了老繭:穿一身廉價的新衣,灰粗布衣褲,藍條紋布襯衫。灰色的鴨舌帽的帽舌還是挺挺的,腳上穿一雙軍用式新皮鞋、他坐在踏板上,脫下帽子抹了抹臉又重新戴上,這麼一折騰,帽舌就走樣了。他俯身解開鞋帶,然後掏出一袋煙草一疊捲菸紙,搓好煙捲,把煙點上。

卡車司機嚼着橡皮糖從飲食店出來。這人隔着車窗問:「能帶我一段嗎,師傅?」

司機回頭往飲食店那邊膘了一眼,說:「你沒看見擋風玻璃上貼着的條子嗎?」

「看見了。儘管雜種闊佬叫貼上了條子,有時候碰上好心人,還是肯幫忙的。」司機很想做個好心人。他又往飲食店那邊瞟了一眼,說:「蹲在踏板上,到前面拐了彎再說。」白搭車的抓住車門把往下一蹲,藏起身子。卡車開動了,公路在他腳下飛訣地往後退去。拐了彎又開過一段路,卡車慢下來。他站直了,扭開車門,溜到座位上。司機轉過頭,從他那頂新帽子起,直打量到他那雙新鞋上。那人舒適地靠在座位上,拿帽子揩着臉上的汗水。「謝謝你,夥計,我跑累了。」他說。

「新鞋呀,」司機帶點兒嘲諷的口氣。「大熱天,你不該穿新皮鞋走路。」一沒有別的鞋,只好穿這雙。「」出遠門麼?「」嗯!要不是兩隻腳累了,我原想走的。「」去找活兒?「司機好象在盤問。

「不,我老爹有不大的一塊地,是個佃農。我們在那裡耽了很久了。」司機向公路兩旁的田野望望,地里的玉米全橫倒在地上,上面堆積着塵土。他仿佛自言自語他說:「是個佃農,沒給風沙趕跑,也沒給拖拉機攆走嗎?」「近來我沒得到音信。」「很久了吧?」司機說。「佃農越來越混不下去了,一台拖拉機就能攆走十家。如今到處是拖拉機。你家老大爺是怎麼對付的呢?」「嗯。我近來沒得到音信。

我從不與信,我老爹也從不寫信。「他趕緊補一句:」不過只要肯寫,我們倆都能寫。「」一向有工作吧?「又是盤問的口氣。

「有是有的。」「我也這麼想。我注意你的手了,准拿過尖鋤、斧子、大糙什麼的,你手上寫得明明白白小我愛留神這些小事,自得其樂。」「可要了解些別的事兒?我告訴你就是了,你不用猜。」「別發火。我沒有別的意思。」「我全都能告訴你。我沒有要隱瞞的事。我叫約德,湯姆。約德。父親是老湯姆。約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