畫堂韶光艷 - 第1章

欣欣向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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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名:畫堂韶光艷

作者:欣欣向榮

文案:

穿越童養媳遭遇風流渣公公,能否修成正果……

另:感謝薄暮晨光童鞋做的封面。

內容標籤:穿越時空

靈魂轉換

不倫之戀

春風一度

搜索關鍵字:主角:顧程,徐大姐



配角:



其它:

☆、徐大姐穿越

  話說早年間,有這麼一朝,皇帝制下,分冀、豫、雍、揚、兗、徐、梁、青、荊九州,旁的不表,只單表冀州真定府轄下有一縣,名曰信都縣,廣有沃土良田,加上近年來少鬧災荒,雨順風調,倒成了一方富足之鄉。

  咱們說的便是這信都縣內,頗有名聲造化的一家,家主姓顧單名一個程字,過了年正值二十九,不到三十歲的而立之年,卻得了個浪蕩名聲在外,信都縣無人不知。

  這顧程的爹名叫顧東山,本不是本縣本鄉之人,原是個走街串巷搖鈴糊口的江湖郎中,行至信都縣,紅鸞行動,財從天降,被縣內的程大戶瞧中。

  這程大戶甚有家俬,卻乏子無後,膝下只得一女,瞧顧東山性子老實可靠,詢了內堂婦人小女,便招贅了進來,給她二人成就親事,實指望百年之後有個半子可靠。

  轉過年來添了一子便是顧程,生的天庭廣闊,地閣方圓,人都道是貴子,卻不想胎帶煞氣,生下來剛足月,他娘便去了,沒過兩年,他爹顧東山也病死了。

  程大戶老兩口看顧着外孫子顧程堪堪到了十七,遇人說媒,娶了信都縣驛丞之女孫燕娘為妻,過門一年,生下一子取名顧廉,跟他爹一樣,落生八字便帶了煞,刑克的他娘去了。

  程大戶慮着顧程房中無人伺候,便做主又納了兩房婦人進來,不做續弦,只當侍妾,這頭一個乃是顧程原配燕娘的陪房丫頭,名喚玉芳,早就被顧程收用過幾遭,如今收進房來,也算過了明路,因她對顧廉頗為上心,雖是房中丫頭出身,顧程也給她些體面,讓下人稱一聲二娘。

  二一個是城外燒磚窯周家的女兒,閨名慧蓮,先頭也算有些家底,後招了火,不得已才把女兒送與顧家為妾,顧程讓下頭喚一聲三娘,入得門來,兩房侍妾姐妹相成還算和睦。

  只顧程自小便無爹娘管束,程大戶又一味寵溺,倒寵出個浪蕩的風流性情,成日呼朋喚友,吃酒嫖,妓,勾女挑婦,哪有個消停的時候,成日不着家,雖納了兩房妾,除了顧廉之外,卻並未得旁的子嗣承繼香火,程大戶每每嘆息勸說,奈何都成了耳邊風。

  再說顧廉,落生時,特特請了城中玉皇廟的老道來批八字算命數,言說這孩子命裡帶煞,命犯天狗,前頭十年還好,只十歲上恐有災厄纏身,若想躲過,莫如娶一房生辰八字極旺的童養媳婦兒進門,或可擋此災厄。

  那程大戶聽了,忙問:「怎生算八字極旺之人,哪裡去尋這樣的人來?」那老道卻呵呵一笑道:「這有何難?本縣之中便可得,城西頭開棺材鋪子的徐老頭,前年新續的婆娘前兒生了兒子,請了我去批八字,不妨從他家出來,迎面遇上個丫頭,瞧着有七八歲大,見了生人,忙躲到一邊灶房裡去了,雖一晃而過,我卻見她生的甚有些福氣之相,便問了他爹八字,掐指算了算,倒是個極旺的命數,他家橫豎不待見那丫頭,那徐老頭又貪財,給他幾兩銀子,那丫頭賣與你家都樂意,先做個童養媳婦,給你家哥兒擋災也便是了。」

  聽了老道的話,程大戶還真使了人去說,給了老徐頭十兩銀子,便買進府來,也不說童養媳婦,平日只讓她跟着顧廉的養娘在一處做做針線活計,伺候顧廉的吃食茶水,只當個房裡的丫頭使喚着。

  堪堪到了顧廉十歲上,縣中果然鬧起了時疫症候,顧廉終是未躲過,大年根底下病死了,徐大姐便成了顧家宅門裡尷尬的存在,說丫頭不是丫頭,說寡婦不是寡婦,才十八花一般的年紀,倒成了個木呆呆的丫頭,生的模樣不差,卻是個三腳踹不出個屁的悶性子,不如旁的丫頭伶俐,早先就不得顧程的意,嫌棄她呆傻木訥,後哥兒病死了,也就更不拿她當回事了,久而久之,這徐大姐在顧家變成了可有可無的人兒。

  這程大戶本來便有了春秋,氣弱體乏,趕上曾外孫子一死,傷心傷肺的哭了幾日,便大病在床,起不得炕了。

  顧程外頭應酬多,不得空閒,床前侍奉湯藥的便是顧程的兩個妾,二娘玉芳三娘慧蓮,眼瞅着老太爺一天不如一天了,慧蓮從裡頭出來,便悄聲問玉芳道:「爺可家來了不曾?」

  玉芳哼一聲道:「

說到這個,我便氣的沒法兒,前兒他說去外頭吃酒,不想天黑了,也不見家來,想那幾個狐朋狗友在一處,不定拉去了哪裡吃酒取樂去了,多早晚能家來,便讓婆子上了門,不想昨個晨起天剛蒙蒙亮的時節,我還在炕上睡的香甜哩,不妨忽聽外頭咚咚的砸門聲,可巧上夜的老婆子不定晚上吃多了酒,睡死了沒聽着,我忙着披了衣裳起來,親自去開門,才開了門,不妨他一腳踹過來,正踹在我這心窩子上,足足疼了這一天一宿,今兒才剛好了些,也不知哪這麼大的脾性,撒在了我這裡。」

  慧蓮聽了倒不禁愣了一愣,前兒她娘家嫂子來瞧她,便留在她房裡住了一宿,到次日一早,因惦記家中孩子大人,天蒙蒙亮便送她去了,迴轉來,恍惚瞧見仿似爺從廉哥兒那院裡奔了出來,隻影綽綽瞧見個影兒,從那邊粉壁邊上一閃過去了,卻沒落實。

  想廉哥兒死後,那院子裡哪還有什麼人,不過廉哥的養娘李婆子跟那個徐大姐兩人,終日也不怎麼出門,爺去哪裡作甚?

  正心下暗暗疑惑,忽見前頭丫頭慌張張跑進來道:「二娘,三娘,廉哥兒屋的徐大姐上吊了。」把個兩人唬的,忙快步出了老太爺的院,往那邊廉哥兒屋裡去了。

  進了院兒,只見里里外外的丫頭婆子有七八個至多,都來瞧熱鬧,被玉芳一喝才各自散了,玉芳跟慧蓮兩個邁腳進了西側小屋。

  雖說是廉哥的童養媳婦,可也沒行禮,沒圓房,便不能算個主子,只把西側一間小屋撥出來安置下她,進了屋,只見炕上直挺挺躺着徐大姐,玉芳跟慧蓮互瞧了一眼,忙問守在炕邊的李大娘:「不說救下了,怎的還未醒,這麼瞧着怪嚇人的,倒跟沒了氣的死人一樣兒。」

  那李大娘道:「確救下了,也灌了水下去,剛頭還醒過來,喊了一句,便又無聲響了。」

  慧蓮忙問:「喊了句甚話?」李大娘道:「忙亂間,我也沒聽大真,仿似是什麼句夢裡的胡話也未可知。」

  慧蓮湊過去,大着膽子伸指頭略探了探鼻息,忽地炕上的徐大姐睜開眼來,直愣愣瞅着她問了句:「你是誰?」

  把個慧蓮唬的,心差點從腔子裡跳出來,拍撫了兩下才道:「這個徐大姐促狹,倒唬了我一跳。」

  「徐大姐是誰?」徐苒心裡暗暗疑惑,卻又不敢貿然出聲,她就記得,自己倒霉催的,出差的時候遇上地震,被不知什麼東西砸在頭上,便沒知覺了,再睜開眼的時候,便是這個古怪的地兒,頭頂上原始到令人髮指的房梁脊柱,側頭,糊着窗紙的木楞子窗戶門,以及這些穿着古怪,頭型也古怪的人。

  剛才她睜開眼的時候,還以為是做夢,暗暗嘟囔一句,強迫自己閉上眼,過了一會兒睜開眼才絕望的發現,完全是自己自欺欺人,而且眼前多出的這個年輕女人是誰?穿着打扮明顯不同旁人,她嘴裡的徐大姐,莫非叫的是自己。

  慧蓮見她仍直愣愣瞅着自己,眼珠都不錯一下,心說,別是沒吊死卻傻了,正在這時,外頭的婆子進來道:「爺回來了,這會兒已到了老太爺的院裡,正尋二娘三娘呢?」

  兩人忙囑咐李婆子好生照管着徐大姐,兩人前後腳往老太爺院裡去了,剛到門首,正遇上顧程從裡頭出來。

  兩人急忙蹲身行禮,顧程道:「你們倆去了哪裡?瞧着老太爺就是這兩天兒了,身邊莫要離人才好。」玉芳忙道:「我跟蓮妹妹也是這麼說,日夜都讓妥帖人守着呢,有什麼趕緊去知會我們知道。」

  顧程點點頭,往前走了幾步又問:「剛頭家來仿似聽見說廉哥兒屋裡有些吵嚷聲,可是出了什麼事嗎?」

  慧蓮偷瞄了他一眼道:「我跟姐姐正要跟爺回話兒討主意,廉哥兒屋裡的徐大姐,不知怎的想不開了,瞅不見的功夫,拴了條腳帶上吊了,虧了養娘瞧見,救了下來,這會兒卻無妨了,只我瞧着有些不大對勁兒,是不是尋個郎中進來瞧瞧。」

  顧程目光閃了閃,思想起那晚上懷中的身子,何等銷魂蝕骨,醉里也不知受用了幾遭,待酒醒才知竟是徐大姐,若是旁的丫頭也無妨,只這徐大姐卻是廉兒的童養媳婦,扛着這麼個名兒,兩人這檔子事,便成了一樁醜事,他倒是不怕什麼,如今的頂頭的萬歲爺還把自己正經的兒媳婦封成了貴妃娘娘呢,他怕何來,只他們家老太爺哪兒過不得,如今又只剩了一口氣,若被他聽着些兒影兒,不定直接氣死了。

  於今之際,勢必要掩下此事才好,若尋了郎中來,被瞧出端倪,豈不壞事,思及此,便道:「什麼大事就請郎中,既她迴轉過來,好生讓人守着便是了,先把老太爺的事了了要緊。」

  作者有話要說:另再說一句,本文毫無三觀,三觀正的千萬表看啊!!!

☆、理想很豐滿

  徐苒眼瞅着那兩個婦人出去,心裡越發迷茫,李婆子瞧了她半晌兒,微微嘆口氣,徐大姐兒這命倒比旁人更苦到十分去了,只不過平日裡瞧她雖有些悶,卻也不是這等想不開之人。

  李婆子把那邊枕頭拿過一個,放到她身後,扶着她坐起來,低聲勸道:「大姐兒,聽媽媽一句話,什麼大事也不值當去死,命沒了,可就真沒了指望,好生熬着,或許將來還有出頭之日。」

  李婆子這些話說出來,她自己都不大信,想徐大姐兒自八歲買進來,本就是為了給廉哥兒擋災使的,誰又拿她當什麼人來看了,說白了,連內院的那些體面丫頭都不如呢,那些被爺收用過的丫頭,跟大姐說話呼來喝去,連諷帶罵的哪有個好聲氣兒呢,原先還指望着廉哥若能熬過去,趕明兒圓了房,便不得個正經名份,哥兒房裡的人,將來得個一男半女,也便不愁了,如今廉哥兒去了,徐大姐頂着這麼個名頭,丫頭不是丫頭,主子不算主子,這輩子哪還能又什麼指望。

  徐苒看着這婆子,心裡暗道,誰他媽去想死,不是遇上地震了嗎,這麼想着,四下瞥了幾眼,怎麼說呢,還真是古香古色的徹底,屋子不大,擺設也頗簡單,她躺的地方,貌似是個土炕,側面便是窗子,上頭糊着半舊的窗戶紙。

  徐苒眨眨眼,心裡琢磨,自己穿越的地方瞅着像個古代的有錢人家,可她記得,有錢人家的窗戶不都該是那種輕軟的薄紗嗎,例如紅樓夢裡,且剛頭那兩個被稱作二娘三娘的女人,瞧打扮也很是富貴,或許這裡格外窮些,大戶人家也只用紙糊窗。

  李婆子見她眼珠子滴溜溜轉,瞧着竟跟過去木呆呆的大姐兒換了個人一般,仿似別樣伶俐起來,心說,難不成這一吊,倒得了造化不成,便又勸她道:「咱們這宅門裡,沒個正經大娘,二娘三娘掌家理事,她兩個性子還算寬厚,爺便是怎樣胡鬧,橫豎在外頭,平日你躲着爺些也就是了,省得惹他的厭煩,只平日二娘三娘跟前搭言說話,須當伶俐些才好,那些房裡的丫頭都是些嫵媚子,你莫要搭理那些人,便少是非了,這府里總比你家裡要強些,至少能吃飽穿暖,旁的便想開些吧,你自己好好想想,晚上飯你還沒吃,這會兒指定餓了,我去灶上給你端飯去。」

  徐苒等着婆子出去了,才勉強下地,腳一伸出,便是一愣,纏的一層層的裹腳布,把腳裹的像個粽子一般,怪不得她剛一醒就覺得不舒服,七手八腳把腳上的裹腳布扯開扔到一邊,看了看自己一雙還算正常的腳丫,暗暗鬆了口氣,她還真怕成了畸形。

  趿拉着地上的鞋下地,在屋裡找了一圈也沒找到個鏡子什麼的,推開門走了出去,外頭是個院子,也沒個表啊什麼的,連個鐘點都不知道,徐苒側頭瞧了瞧西墜的太陽,估摸這會兒也就下午五點多左右。

  外頭是個挺規整漂亮的院,比她那屋裡不知強了多少,她站的地方是院西側角,前頭石頭台階上才是正房,也就是說主子住的屋子,瞧着那夕陽下的薄紗窗,徐苒才明白過來,不是這裡格外窮,是自己的身份所致。

  瞧見院子中間有個偌大的水缸,便幾步走了過去,對着裡頭的水面探頭照了照,本來心裡還頗有些不滿,可看到水中映出的漂亮小妞,徐苒不禁呵呵笑了起來,其實也不是漂亮的天怒人怨,但眉眼清秀,皮膚白皙,就是頭髮有些蓬亂,最重要的是,這小妞青春無敵啊!目測也就是十七八,貌似自己的十七八歲,已經是十幾年前的事了,出差遇上地震也不都是壞事嗎,反正死也死了,重新活一回也沒什麼不好,只不過,這麼個漂亮的小妞上吊做什麼?徐苒百思不得其解。

  到了這會兒,也不覺的多冷,瞧瞧自己身上穿的衣裳,以及院中已經返綠的葡萄架,估摸現在正是暮春時節。

  她進去屋裡尋了半天,才尋出一把木頭梳子跟一條紅頭繩來,仍舊出來,略掃了一眼,做到前頭穿廊間的廊凳上,把自己的頭髮梳順,這小妞明顯營養不良,頭髮捎兒都有些黃黃的分叉。

  徐苒又進去翻出把剪刀,捏着發梢剛要剪,不想李婆子正巧邁進來,見她拿着剪刀,驚慌的大喝了一聲,徐苒嚇了一跳,手一抖剪刀掉在地上。

  李婆子把手裡的飯菜放到一邊,幾步過來撿起地上的剪刀:「剛頭媽媽勸了你那麼多,合着你都沒聽入耳去,這會兒見沒死成,又要剪了頭髮做姑子去不成。」

  徐苒愣了愣,忽的撲哧一聲笑了出來,把頭髮捎給她看道:「我是要把這些發尾的分叉剪了。」說着從她手裡拿過剪刀剪了幾剪子,放到一邊,想了想,自己也不會梳別的髮式,就編了一條齊整的麻花辮,用頭繩系了,垂在一側,抬頭看着李婆子問:「我的飯呢?」「呃!啊!飯……」李婆子這才回過神來。

  飯食相當簡單,事實上簡單的有些令人髮指,就是半張不知什麼面的餅,乾巴巴的就着半碗稀湯掛水的菜,且不知是什麼菜,瞧着像菠菜又想別的,更別提滋味了,這讓一向好口腹之慾的徐苒,真有些咽不下去,可想想白撿了一個返老還童的機會,別的就甭挑了,至少不用挨餓,也不是穿到青樓里。

  以她猜想,自己大約是這家的使喚丫頭,還屬於上不得台面那種粗使的,這樣也好,自己這模樣挺好看的,不惹人注意才好,趕明兒尋個機會脫身出去,就什麼都不愁了。

  徐苒這時候的想法,跟所有穿越女一樣簡單傻氣,對前景充滿希望,就着半碗沒什麼滋味的菜,吃了那半塊餅下去,李婆子給她倒了半碗水,徐苒喝了,還打了個飽嗝,哪裡像個要上吊的人。

  李婆子看了她老半天,才遲疑的問:「大姐兒,你怎生跟變了個人似的?」

  徐苒臉色有些僵,眼珠轉了轉含糊的道:「死過一回,想開了,好死不如賴活着,只不過以前的事都不大記得了,只記得自己姓徐,媽媽,我是這家的丫頭嗎?」

  她這一句話倒把李婆子給問住了,想徐大姐兒這個身份,還真不能說就是個丫頭,過了半晌兒才把怎麼來怎麼去跟徐苒說了底細。

  徐苒理解,也就是這個徐大姐兒是顧家買來給兒子擋災的,不想災沒擋過去,那小子短命嗝屁了,她就成了個丫頭不丫頭,主子不主子的尷尬存在,事實上,從她的衣食住處上看,她覺得,自己連丫頭都不如,更遑論什麼主子了。

  還聽說這家的老爺,她名義上的公公就是剛頭走的那倆婦人的丈夫了,不大待見自己,怪不得扔到這裡不聞不問的。

  其實說起來也沒什麼大不了,落到這般境地,徐苒還覺得該慶幸,如果那叫顧廉的小子沒死,也才是個剛過十歲的屁孩兒,難道自己真跟他那什麼,想想都膈應,尤其自己比那小子大了足足八歲,她心裡接受不來,更何況,顧廉要是活下來,自己至大算個通房小妾什麼的,還不如個丫頭省心。

  李婆子的男人也在顧府里做工,以前顧廉活着的時候,這院子裡還有另外兩個伺候的婆子丫頭,李婆子縱然不在,也有旁人,顧廉一死,有些說頭門路的,便尋個由頭調到旁處去了,這裡便只剩下李婆子跟徐大姐,李婆子有家,晚上這院便只剩了徐苒一人。

  李婆子昨兒晚上一走,徐苒便上了院門,各屋去溜達了一圈,尤其那個顧廉的屋子,人死了,屋子卻還收拾的挺齊整,溜達煩了就進屋睡覺,這一宿倒睡的踏實。

  轉過天一早,徐苒是被咚咚的拍門聲給驚醒的,睜開眼過了半天才回過味了,急忙下地跑出去開了院門。

  李大娘一見她剛睡醒的樣兒,不禁嘆道:「你倒是心大,什麼時辰了還睡着,快換衣裳,去前頭老太爺去了,府里正忙亂呢,剛頭管家說了前頭人手不夠使喚,讓你我過去灶上幫忙燒水添茶,弔唁的客都到了。」

  徐苒雖鬧不清這怎麼又蹦出個老太爺來,但還是忙着收拾了,腰上系了孝帶,頭上紅頭繩也換成了白布條,這才跟着李婆子去了前頭。

  不過幾個時辰靈棚已經搭就,徐苒跟着李婆子從邊上過去,到了灶房院裡,剛邁進院門,正逢一個丫頭提着壺出來,跟徐苒撞了個滿懷。

  徐苒退後一步想讓她過去,不想那丫頭瞧見她倒呵呵冷笑道:「我當是誰?原來是我們的孫少奶奶,怎的不去前頭給老太爺守靈,跑到這灶房院裡作什麼來了?」

  徐苒這才抬頭瞧這丫頭,只見五短身材,甚有些豐腴,姿色平常,只肌膚比旁人略白皙些,眉梢眼角自帶了幾分風流之態,穿的衣裳雖換了素淨的,瞧着料子卻不差,至少跟自己的天差地遠,聲音尖利,顯然不懷好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