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風鳴廊 - 第1章

徹夜流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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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風鳴廊》作者:徹夜流香

內容簡介

第一部《風起雲湧》

「我們以後信馬由韁,再也不問塵世,好嗎?」方停君這輕輕的一聲問,卻深深種入薛憶之的心田,雖然他知道,這句承諾也許不過是謊言、不過錐心利刃……

那年,昭陽宮裡方停君的妙指弦音,以及他淡定倔傲的神情,扣動忽必烈及薛憶之的心。是國家勝負、也是個人算計,忽必烈與方停君之間註定了風雲詭譎與恩怨難計,而煦如春陽的薛憶之,卻成了兩人間最微妙的存在。江山如此多嬌,蒙古逐鹿中原勢在必得,南宋卻不可能拱手讓人,身為周國公主之子,方停君縱使逆天,也要維護社稷周全。即便他得利用薛憶之的深情、忽必烈的眷戀,甚至賭上自己亦在所不惜……

第二部《風雲際會》

「為什麽我已經不是那個方停君,他也不再是那個忽必烈,你卻還能是那個薛憶之?」

身後的高崖萬丈,也許方停君早就註定了,此生無路可走……

驚才絕艷的方停君,在南宋與蒙古的爭逐中,卻成為和談的籌碼。忽必烈精製的鐐銬,鎖上他的腳踝,這翔天的鷹終成禁臠。但,囚方停君於尺寸間,卻擋不住他的智略千里。他是過河的卒子,也是掌令的將帥。與生俱來的孤寂與使命,讓他無法停下腳步,哪怕是走過的道路已布滿太多所愛之人的鮮血淋漓。指點江山,忽必烈與方停君仍是勝負難定。只是這勝負的代價太大,這風暴中的三人,也許,都是輸家……

第一部:風起雲湧

引子

南宋端平年間,宋理宗趙昀在與蒙古可汗窩闊台聯手滅金之後,逞蒙古撤兵河南之際,遣兵欲圖收回原為宋失地的洛陽,開封,商丘南。然而,由於事前未經充足的準備,終被元兵所敗,也因此拉開了宋元之戰的序幕。蒙古從元太祖鐵木真起,經過五十餘年東掠西擴之後,已隱然有天下霸主之氣。而南宋在經過了與西遼,金的百餘年抗爭,早已是外強中乾,在遼與金相繼滅亡之後,憑長江天塹,勉力與蒙古呈相互對峙之勢。

端平元年之後,民間也逐漸以抗金轉向了防蒙。然而就在此時,在四川利州劍門關上,卻出現了一個漢人,自號無為,設立了一個宗派,開宗明義,不問政事,一心求學,教名更是直呼為儒教。利州乃軍事要地,早已為蒙古掌控多年,蒙哥繼位之後,在這些軍事要塞修城,屯田,駐軍,為來日攻宋做準備,在這短短的二十年裡,由於南宋防禦措施得當,天險長江的屏蔽,蒙古幾次進犯都是無功而返。

南宋寶佑元年,蒙哥接受了其弟忽必烈的建議,繞開了長江天險,南下直取大理。忽必烈率兵,經漢源,渡大渡河,千里鐵騎,全殲大理軍主力軍,於寶佑三年占領了大理,至此蒙古對南宋形成了南北夾擊之勢,長江天塹的優勢不再,南宋也因此徹底陷入了風雨飄搖之中。

而儒教由於它離經叛道的教義,儘管它為眾多漢人不恥,卻深受蒙古當政的推崇,歷經二十年的圖謀,已儼然有天下第一教之勢,座下弟子三千,分設文,武,藝,禮四堂,盛況一時。

第一章

雪夜

殘月如鈎,下了整日的積雪映射着月光,湖面上波光鱗鱗,這裡沒有絲毫深夜的黝黑靜謐。湖邊密林里更是傳來了急速的馬蹄聲,馬背上是一個身着黑色勁裝的男子,約莫三十開外,削鼻薄唇,一幅精幹模樣。他的胯下是塞外汗血寶馬,馬速如飛,飛揚的馬蹄不斷輕濺起路邊的積雪。

「吁!「黑衣男子在渡口拉住了馬頭,他憂心的看了一下對岸的花舫,半空中傳來一陣清脆悅耳的琵琶聲,一曲飛花點翠映襯着滿目的春雪,別有餘韻。可是那男子聽了這悅耳的曲聲,臉上的憂色更濃了。

渡口無人,野舟自橫。黑衣男子一皺眉,再一細看,見扁舟上其實還橫躺着一個人,只因為他身着灰色的衣裳,與身下的舟船溶為一體,乍一看,竟沒瞧出來,只那一雙破鞋裡赤裸的腳踝在月光下散放着細膩的光澤。

黑衣人心中一緊,他伸手暗暗摸了一下掛在左腰邊的暗器袋,稍稍鬆了一口氣。不知怎的,他今天有一種說不出來的感覺,壓抑,惶惑,這已經是多年他所不曾感受過的。

那橫躺在扁舟上的人突然抬手將蓋在臉的斗笠移開,露出一張英俊的臉,臉上還掛着懶洋洋的笑容,問:「這位先生可是擺渡?」

「正是。」黑衣人沈聲道,他立刻明白這個少年是派來狙擊他的殺手。

「可是我擺的是黃泉渡。」少年微笑地說。

黑衣人冷笑道:「要想擺我唐幸的黃泉渡,那要看你有沒有這個本事。」他頓了頓,問道:「追風?」

「我是追風。」少年笑容可掬的道,他面貌清俊,態度和善,讓人忍不住會對他起好感。

唐幸心頭泛起一陣難言的滋味,追風是南宋朝庭在江湖中建立的,以蒙古將領為目標的秘密暗殺組織,收得都是各幫各派中武功,智力都屬上上乘的弟子,要想進這個組織,不但個人需要出類拔萃,而且師門,家世都必需是清白,甚至是要有些來頭的。哪個門派有弟子能被挑進追風的,都會被認為是一份殊榮,在江湖上也會倍受人尊崇。唐幸曾經也想進過追風,可惜整個蜀中唐門都不在挑選之列。

唐幸看着這個臉上猶帶稚容的少年,不禁心裡有些妒恨。他看起雖然年幼,但氣度雍容,想必是大戶人家的子弟吧,能進追風,一定是門裡的佼佼者。現在整個門派也都將以他為榮吧。他只需要替追風服務五年,五年後若是有命回去,必定是教中後一任的主事之人。江湖中又有多少人會將他們視為英雄,又有多少大家閨秀,名門淑媛以他們為擇偶的目標,名,利都會如流水一般向他們涌去。

唐幸心裡暗恨地想着,他雖然已經投身蒙營,替扎木合效力,扎木合也着實待他不薄,如今也是名利雙收。可是追風始終是他心中的一根刺,那種心理就像雖然做了少爺,但總覺得自己不是正室所出。

他慢慢地將手伸向腰邊的暗器袋,心裡有一些惡毒地想:可惜,這個少年沒有命撐到五年後回去了。那少年由始至終都面帶着微笑,他在等待,他似乎不知道唐幸是唐門中的第一快手,他居然在等着唐幸先出手。

連唐幸都不禁有點替他悲哀,他看起來是如此的英俊年少,他嘆了口氣,然後,少年眼前突然綻開了煙火,五顏六色,就在別人要詫異哪裡來的煙火的時候,那些五彩的火花就已經到了你的面前,比一聲嘆氣的時間還短。暗器不但不是不入流的武器,唐幸心想,相反它是一種藝術。天時,地利,人相結合的藝術。

少年仍然微笑,他的手一揚,一些璀璨的珠子便飛了出去,與煙火撞在了一起,那些原本晶瑩的珠子在煙火的照耀下也變得五彩奪目起來,同樣的眩目,速度也很快,一顆珠子就這樣接近了唐幸的面目,而他的雙手去勢已盡,竟似來不及收回。唐幸咧嘴冷笑,一道寒光從嘴裡吐了出去,他有十成的把握可以擊飛那顆珠子。他猜得沒錯,不過不是擊飛,而是擊碎了那顆珠子,可是那些碎了的珠子卻沒有改變它們的去勢,一直沒入了唐幸的額頭。

有一點冰涼,唐幸最後想,原來那少年用來擊飛他煙火的竟是冰塊。少年慢慢走到了他的身邊,他臉上的笑容沒有一絲改變,一彎腰從唐幸的懷裡掏出一份羊皮信,上面的火印已開,信上的內容很簡短,但對收信人說卻很駭人。

扎木合將軍台鑒:

我以於三日前奉可汗之命,率五千輕騎突襲甘潤部眾,並拿下紫金山城。據甘潤軍中影子所報,成都制置使陳隆之曾於多日前密涵甘潤,稱南宋秘密刺殺組織追風已將將軍定為下一個目標。將軍克守成都東部,與陳隆之對峙,還請多加防範!

汪德臣

少年的嘴角一彎,露出了一抹冷笑,一雙修長極美的手一撮一揚,那份羊皮信竟然成了碎片,在空中飛飛揚揚尤如剛下過的春雪。

對岸的花舫似全然不知這邊發生了一場殊死的搏鬥,那尤如珠玉落盤似的琵琶琴音也越來越清脆悅耳。扎木合半閉着眼似在享受這美妙的曲音,他的身邊依偎着一個美艷的婦人,正滿面堆笑地替他溫酒。銀制小巧的酒壺襯着婦人美如白玉的手,單這幅景像已經是令人覺得春色無邊。

扎木合臉色平靜,心裡卻尤如翻江倒海。他原本不該在戰時跑到這湖邊來聽曲狎妓。可是他與陳隆之對峙已經好些時日,心頭煩悶之極。更何況他曾經在成都當過十多年的影子,如說這成都和家鄉的草原對他來說一樣的熟悉,那是半點不假,更何況姣玉他認識也有好些年頭了。

扎木合知道他現在駐守成都毫無意義,成都地勢易攻難守,根本不能久留。可如今忽必烈歷時三年,終於攻下了大理。他是七王爺阿里不哥的人,若是此刻阿里不哥寸功未立,難免風頭很快就被忽必烈搶去了。作為一個軍人,無疑智勇雙全的忽必烈是他想要追隨的。可是他每次想起在大都效外,忽必烈讓人射殺了蒙哥已經放行的定宗皇後就讓他心裡一陣不舒服,雖然蒙哥後來聲稱是他讓忽必烈做的。可是大家都心知肚明,忽必烈剷除異己手腕果斷狠絕,這恐怕也是像自己這樣不少老臣傾向和善的阿里不哥的原因吧。更何況忽必烈若是上台,以他躊躇滿志的心,只怕會將整個蒙古帶入戰爭中去滿足他想要逐鹿中原的願望。

扎木合嘆了一口氣,他當了十幾年的影子,又帶兵征戰多年,真是有一點累了。也許阿里不哥上台以後,他就可以像漢人說得那樣解甲歸田了吧。他抬眼有一些溫柔地看了一眼姣玉,如果真能返回草原,不如就帶她一起回去吧。

「將軍,我唱首歌給我聽吧。」姣玉撫了一下扎木合的胸膛道,也不等他同意,就就着音調哼了起來。

「郎住一鄉妹一鄉,

山高水深路頭長;

有朝一日山水變,

但願兩鄉變一鄉。」

這是一首佘族的山歌,伴着清脆的琵琶音唱將起來別有一番滋味。扎木合聽了歌詞,不由微微一笑。今天的姣玉顯得特別的溫順,無論是剛才在床上,還是如今替他酌酒。其實姣玉剛開始知道他是蒙古人,是個探子的時候曾經指着他的鼻子破口大罵。若不是他還念着點過往的舊情,當時差點把她斬於馬下。扎木合想到這裡不由心中一動,他當了十幾年影子,日日在刀尖上生活,早養成了一種像畜生般靈敏的觸角,對死亡的敏感。只不過他今日一直心事重重,竟然忽略了這種本能。

「會飛鳥兒不怕高,

郎妹相愛不怕刀;

為了結對比翼鳥,

生在一起死一道。」

船舫里中的那名女子彈着琵琶伴奏,她的臉大半被面紗遮住,只露出一雙秀氣的眉眼。姣玉說她曾是大戶人家的千金,如今家裡的人都因戰亂死了,不得已才出來賣藝為生,所以總是遮住自己的臉。舫船上還有二名船夫,一高一矮,高的清瘦,矮的微胖。而扎木合卻帶了八名精衛上船,想到此處,扎木合微笑了一下。他站起身走到那蒙面女子面前,她似不為所動仍然彈奏着。

「我很好奇……」扎木合笑道:「這張面紗下的臉是什麽樣的呢?」他手一伸,那蒙女子頭往後一仰,掌風略略掀起了面紗的下端,露出了她的脖子。

「你是男人!「扎木合臉色一變喝道。他的話音一落,窗外的精衛就躍了四名進來。而船外的兩個船夫也立即將手中的竹竿一折,抽出了裡面的利劍。扎木合往後一躍,將他放置在船艙里的那根尤如烏木般的棍子拿了起來。

那蒙面女子將臉上的面紗一拉,竟是一個面目清秀的少年,他與四名精衛纏鬥在了一起。他的武藝顯然平平,但那四名精衛卻是扎木合多年訓練而成。少年竟然很快就落入了下風,手中的鐵琵琶只是苦苦支撐。

扎木合一揚棍子就要上前,卻被姣玉一把抱住。

「放手!」扎木合怒吼道,姣玉臉色雖煞白,但卻堅決地搖了搖頭。扎木合怒氣攻心,用力一推將姣玉甩了出去。姣玉的頭直直地撞上了橫樑,「砰」地一聲重重摔落在地上。

扎木合眼見姣玉滿面鮮血,想要上前卻又頓住了腳步。姣玉慘笑道:「好,好,我們兩清了。」頭一歪,只聽她小聲哼唱了兩句便沒聲了,哼得赫然是剛才的山歌詞:為了結隊比翼鳥,生在一起死一道。

扎木合呆愣了半晌,大吼了一聲拎棍就朝少年劈來。只見窗外兩道劍影擋住了他的棍子,那一高一瘦的船夫顯然已經解決了窗外的四名精衛。

那名高個子的船夫道:「小四子,你一邊掠陣去。」說着,刷刷幾劍,刺向了那四名精衛。那少年點頭應了一聲,躍在了一旁。

兩名船夫顯然練的是雙合壁,兩人攻守自如,相輔相成。扎木合猙獰地笑了一下,他的手中那根棍子舞成了一片棍影,擊得船夫手裡的劍差點飛出去。兩人心頭一驚,扎木合素有軍狐之稱,他深藏不露,混跡漢人當中十幾年還能安然返回。只是沒想到他連自己的武藝也是密而不露,他手中所持的正是千年玄鐵,一根不粗的棍子卻重達數百斤,加上扎木合超人的臂力,兩人根本不敢去硬碰他的兵器。若單是扎木合還好,可那四名精衛也顯然比窗外的那幾名實力要強上幾倍,很快二人就在他們的攻勢下相形見拙,有好見次都險些被他們刺傷。

一邊的少年見了,突然一咬牙,一揚手中的鐵琵琶就攻向了扎木合。而扎木合見他分外眼紅,竟舍了兩名船夫朝他撲去,那少年勉強支撐了幾招,便險象環生。兩名船夫也在片刻見就殺了兩名精衛,卻忽然聽到扎木合大吼一聲,一轉頭就見他一棍子擊在少年的背後。那名胖船夫目毗欲裂,失聲喊了句:「小四子……」

那名被擊落在牆角的少年像是勉力想要抬頭,但只是動了動便無聲無息了。兩名船夫劍力一漲,利落地幹掉了另兩名精衛。扎木合已經操起少年的身體往窗外躍了出去,兩名船夫也緊跟着躍了出去。誰知扎木合才躍出去,就將少年往湖裡一丟。

那兩名船夫與少年師出同門,如何忍見少年的遺體被拋落冰湖之中,竟不約而同舍了扎木合,朝那墜落的少年身體躍去。

扎木合見二人中計,心中一松,腳尖輕點湖面上的浮冰,朝岸上掠去。他剛踏上岸,就感到了一股劍氣。一個全身黑衣的蒙面人站在自己的面前,他背負着長劍,儘管劍沒有出鞘,但那瀰漫的劍氣幾乎逼得扎木合站不住腳。

扎木合心中明白今天已是過不了這關了,儘管風中似乎傳來了密集的馬蹄聲。他想起了唐幸,他曾將自己的汗血寶馬贈送給他,唐幸應該比他的鐵騎部隊先到才是。他嘆了口氣,看來唐幸是永遠也來不了了。

劍出,那黑衣人像只燕子似的掠過了扎木合舞得密不透風的棍牆,他人在空中倒轉,頭朝下,手中的劍斜斜刺進了扎木合腦後的玉枕穴。扎木合撲倒在了地,臨終前的那一刻,他竟然想起的剛才姣玉唱得那首山歌,他又嘆了口氣,想哼一句:生在一起死一道,卻終沒能出聲。

一胖一瘦的船夫的腳不過剛沾地面,手中的少年遺體就被黑衣人奪了過去。

「你做什麽?」兩人驚呼道,儘管他們也知道來得是自己人,但還是忍不住驚叫起來。那黑衣人手輕輕一送,小四子的身體就被送進了湖中的畫坊里,那勁力的巧妙,仿佛是他將小四子輕輕放在了花坊的甲板上。然後,他掏出懷裡的火摺子點燃了拋在了小四子的遺體上。

胖子大叫一聲就要衝上前去,就被旁邊的高個子拉住了。「龍宇,他做得對。」高個子哽聲道。「鳳四是樂堂的弟子,整日在外拋頭露面,很容易被認出來,何況他身上帶得是玄鐵棍這麽特別的傷。」

龍宇紅着眼恨恨地看着那黑衣人將劍拋入身後的劍鞘內,頭也不回地離開了。由始至終,他都沒說一句話。

「龍星……」龍宇看了一眼已是火光一片的坊船,淚流滿面,依依不捨。龍星拖着他離開,半轉身去看了一眼已經掩沒在火光中的鳳四,眼中也不禁是一片潮濕。

「他又救了我們一次?」龍星嘆氣道。「我總覺得這個人是我們儒教的人。「

「那又如何……「龍宇恨聲道:「他半點感情也沒有,就這樣把小四……」說着他又哽咽了聲來。

「我覺得他的身影很像一個人。」龍星仍舊猜測道,他的話終於引起了龍宇的好奇心,問:「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