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九四六年仰望星空/鬥地主 - 第1章

黃先生總是不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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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鬥地主/在一九四六年仰望星空》作者:黃先生總是不開心

文案

旗四綁了韓彥十幾年。

一開始是用身份,後來是用身體,再後來是一段感情。

這是那個舊時代的婚姻秩序。

可惜他們不是夫妻。

只是一個大地主,一個小農民。

在一九四年的星空下,一個家族的興衰與落寞

這是一篇名字逗比但內容一點也不逗比的民國文,現實向,大尺度,三觀略歪。

一隻表面風光其實十分倒霉的地主攻(旗四)×一隻勤儉持家的人妻長工受(韓彥),

副cp兄弟:暴躁攻×軟綿受

內容標籤:

強強

鄉村愛情

邊緣戀歌

主角:旗四,韓彥



配角:旗易山,旗易水



其它:民國

第一章

  九月初的一個清晨,天氣已經微微轉涼。今個兒水汽重,元茂屯整個村子蒙了一層薄霧。

  呂鳳娘正盤腿坐在炕上,對着天窗的亮光縫着一件翠綠色的棉襖。丫頭小團便慌慌張張地從外頭跑了進來。明明已經是二十來歲的人,遇事還是慌慌張張。虧得臨進門前還曉得瞅瞅四周,看沒有其他人走動,這才三步並作兩步到了呂鳳娘跟前,一張大臉直往呂鳳娘身前擠,一隻胖胖的小手壓在嘴邊,低聲道:「奶奶,我聽說,昨個兒四爺領回來一個人了,現今就放西屋那邊呢。」

  呂鳳娘頭也不抬,自顧自抻了抻衣裳,說:「不就一個人嘛,有啥呢?」

  小團又說:「那是個男人!」

  呂鳳娘手一偏,銀針扎在指尖上流了一滴血,她趕緊放進口中吮了一口。小團立馬大呼小叫,「哎呦!我的奶奶,您可小心點!要不還是我來吧!」說着便要去扯衣裳。

  呂鳳娘抓着衣裳躲了開去,瞥了小團一眼,說:「咋呼什麼呢?不就一個男人?哪個爺們不認識一個男人呢?」

  小團低聲道:「奶奶,這可不是一般的男人,聽說……是要做小的。」

  呂鳳娘低着頭,扯了扯手裡的針線,開始在衣服底子上繡花,淡淡道:「四爺的事兒不是咱們娘們能管的,你以後少嚼舌頭。」

  小團一聽就急了,「哎呦,我的奶奶呀!我這還不是為您着想?怎麼說奶奶您也是這家裡的另一個主人,四爺還是顧着您的!有些事,奶奶您該爭還得爭,不然少不得讓人小瞧了去!」

  呂鳳娘不可置否,閒閒道:「行了,你先去大姐兒屋裡看看吧,興許她已經醒了。」

  小團「哎呀」叫了一聲,這才想起要大姐兒現今已經起了,又連忙往外走。

  瞧着小團的身影走遠了,呂鳳娘嘴一抿,心裡反倒有了計較。倒也不是真的想去四爺跟前爭什麼,而是心中的一塊大石頭終於落了地——這事兒可算是真的來了!

  她老早就知道,旗四想找個男妾的事情了。往年旗四到縣上辦事逛窯子,從來不點窯姐兒,點的都是兔爺兒。這事都是悄悄的,也不知道小團使了什麼手段,愣是給她打聽到了。只是還顧着旗老爺的面,不好放到檯面上說。而今旗老爺去世了,呂鳳娘的婆婆是個做不了主的,呂鳳娘估摸着四爺這特殊的「喜好」也差不多要浮出水面了,只是想不到他動作這麼快,他爹六月才去的,現今墳頭上的草還沒長出來呢,就已經把人帶家裡了。

  呂鳳娘的爺爺在世時,做過當地的一個地方官,說大不大說小也不小。後來舊朝沒了,新朝起來。她爺爺腦子拐不過彎來,愣是殉了葬。呂太爺身前有兩個孩子,女兒年長,早早就出了嫁。男孩子,也就是呂鳳娘的爹,是老來得子,被寵過了頭,落下一身臭毛病,吃吃喝喝,差點把整個家產都揮霍光了。幸而後來娶了呂鳳娘的娘親王氏,潑辣伶俐,又是個勤儉持家的,才漸漸像個樣子,在縣門口開了間藥材鋪做些小生意。

  民國十年的時候,店裡收了一批進補的好藥材,恰逢旗老爺在窯子裡玩過頭了來求藥,便和呂鳳娘的爹認識了。誰知道倆人相見恨晚,不久就拜了把子做兄弟。旗老爺看呂鳳娘長得乖巧溫順,自己又有兒子,於是便想跟呂大爺定一門親事。旗老爺娶了一妻兩妾,生了四個兒子。本來麼,旗老爺的大兒子跟呂鳳娘同年,娶了是正當好,可惜大兒子從小和旗老爺不對付,自己當兵去了;二兒子早夭;三兒子身子骨不好,只有個四兒子,模樣周正,品行也算說得過去。因此最後旗老爺便把呂鳳娘配給了旗四。

  呂鳳娘比旗四大三歲。俗話說,女大三,抱金磚。雙方家長都對這門親事感到挺滿意,於是趕着旗四二十歲一到,呂鳳娘就進了旗家的大門。

  旗四確實生了一副好相貌。身材高大,天庭飽滿,眼窩深邃。穿着白綢子長衫往那一站,是個女人都得看的不錯眼。新婚伊始,呂鳳娘每次見旗四都忍不住臉紅。後來相處時間長了才漸漸地嘗出些不是滋味。

  旗四這人心有點冷。不是冷在表面,是冷在骨子裡那種。呂鳳娘自認儘管不是對他掏心掏肺,也是千依百順,哪怕是塊石頭都能給捂熱了,可是往往就因為說錯幾句話,說冷落就冷落。

  更讓呂鳳娘難以啟齒的是,原先她認為的正常的床幃之事,旗四卻表現得十分不耐煩,。呂鳳娘新婚少婦,少不得委婉地對着婆婆說委屈。誰知道婆婆心本來就偏,反倒數落媳婦太放蕩,氣得呂鳳娘只能躲在被窩裡哭。她念過幾年書,不是那種真正的蠢笨女人,索性打開天窗說亮話,問旗四的態度。旗四面無表情,什麼都不願解釋,只是晚上留了下來。

  呂鳳娘懷着大姐兒的時候,旗四在縣裡逛窯子。她心裡委屈,人回來的時候,就忍不住擺了臉色,旗四冷着臉摔了茶杯就走,半個月沒踏進呂鳳娘房間半步。後來她才知道,旗四喜歡的是男人,只是被旗老爺逼着才娶了自己。呂鳳娘一聽心就涼了,只是迫於顏面,這事不能聲張,只得打落牙齒混血吞。呂鳳娘第一胎生了個女兒,名字是旗老爺取的,叫旗嘉琳。旗嘉琳兩歲時,呂鳳娘肚子裡還是沒動靜。呂鳳娘的婆婆就琢磨着要給旗四娶個妾。表面上說是看不得呂鳳娘太幸苦,找個人來陪她,私下裡則埋怨她不爭氣,白長了些年歲。呂鳳娘原先脾氣便不大,如今早就熬沒了,反而落落大方地贊成。旗四無法,晚上只得又留下來過夜,一年後,呂鳳娘生了個男孩,旗家一片喜氣,連旗四都多了些許笑容。只有呂鳳娘婆婆還不滿意,仍然張羅着給旗四娶妾。旗四那時已經開始開拓自個的事業,聞言臉色就沉了下來,在外面浪了幾個月都不回家。呂鳳娘的婆婆這才消停。

  說不怨恨是假的,呂鳳娘頭兩年想着想着就哭,近年來才看開了,左右旗四還顧家,自己又不短吃短穿,早先有了女兒,如今又有了兒子,她一個女人這一輩子有依有靠,也算值了。納妾就納妾吧,又不是女人,生不了兒子,她呂鳳娘怕啥呢?

第二章

  韓彥昨晚是被做暈過去的。

  旗四不知道發了什麼瘋,翻來覆去地折騰了大半夜。韓彥倒在床上,感覺自己就像山溝里的一塊軟綿綿的黑土地,躺平了放任旗四這隻牲口來回耕耘。胸前的兩點淡色成了田壟里渠水的泉眼,吸吸舔舔就能弄得韓彥上下出水,惹得那牲口砸吧着唇齒輕笑,真是塊肥田。

  韓彥翻了個身,從旗四懷裡滾了出來。昨晚身子被又掐又折,現今一動便是一陣酸麻。最讓人難以啟齒的是身後某個被過度使用的部位,只是翻了個身的功夫,甬道處便傳來一陣失禁的快感——有什麼涼涼的液體流出來了。

  儘管這已經不是他倆第幾次做了,但韓彥事後還是有點彆扭。對着旗四的臉,韓彥無聲無息地舉起了右手,常年勞作的手臂勁瘦而有力,手指微動,最後卻又泄氣地放下了。昨晚天黑看不清身子的情況,如今天光大亮,卻是一眼都沒臉看了。

  韓彥直起身子,看到周圍的擺設一片陌生。昨天來的時候已經是下晚,桌子上點着兩隻蠟燭,燈影綽綽,看得不真切,加之心情壓抑,對周圍環境也不甚在意,現今一環視,才發現這個屋子還是挺講究的。牆上糊着花紙,是一個大大的「囍」,字頂棚上掛着一盞大吊燈,正中間是一張八仙桌,配套四個紅漆描金木椅。炕頭的旁邊是一個嶄新的紅漆躺箱,上面鑲嵌着一片等身穿衣鏡。如今天氣還不冷,炕下鋪的是涼蓆,除了自個身上蓋的深紅色團花綢面薄被外,炕琴上還有一床較厚的三鑲被。

  這就是以後自己要住的地方了。韓彥想。胸口莫名其妙空蕩蕩的。

  韓彥是十六歲那年跟了旗四的。

  這事說起來,有旗四強迫和引誘的一方面,另一方面也是占了韓彥年紀小不懂事的便宜。可是,若是要算最重要的原因,那還是因為韓彥家窮。人窮身不由己,說的就是韓彥的前半生。

  韓彥爹原本是山東人,十多年前因為逃荒,帶着婆娘和四歲的小韓彥到了松江平原,又輾轉到了元茂屯。覺得這裡的黑土地肥沃,適合種莊稼,於是就在這裡落了戶。黑燈瞎火忙碌了一年多,好容易在黃泥河子旁種了兩垧苞米,快收成的時候,被旗老爺的幾隻母豬糟蹋了一半。韓彥爹又急又氣,想上門討回公道。鄰居一個老實巴交的漢子連忙拉住他勸他不要去,把旗老爺在村裡的惡行說了一遍,韓彥爹頓時遍體生涼。小韓彥當時正在旁邊玩耍,只是聽到他爹恨聲罵了一句「畜生」。

  旗老爺在元茂屯,確實是個像畜生一樣的東西。像畜生一樣,管不住自己的下半身,自己家裡娶了一個妻兩個妾不夠,但凡在路上遇到個好看點的、沒錢沒勢的娘們,便可了勁地糟蹋,村子裡未出閣的姑娘平日裡都躲着他走。管不住自己的下半身,也管不住自己的手,但凡別人家好的牲口、好的土地,他看上眼了,就使各種壞搶了過來。韓彥他家到元茂屯的第三年,村子裡陸陸續續有好幾個糧戶破了產,有風聲說就是旗老爺搞的鬼。有個被陷害的糧戶孩子忍不下這口氣跑去找他質問,最後反而被打得只剩下一口氣扔陰溝里了。

  旗老爺為啥敢在元茂屯裡橫着走呢?因為他上頭有人。

  旗老爺的父輩旗太爺原本只是元茂屯裡一個吝嗇的小地主,儘管也做些缺心事,占別人一隻雞啊,剋扣家裡幫閒的勞金啊等等,但並沒到喪盡天良的地步,也沒那個本事。恰逢有幾年,村子裡又是天災又是人禍,不少農民田地里沒收成,往年存儲的糧食又吃光了,只能跑到旗太爺家來借糧、借錢。旗太爺一看有利可圖,立馬就把存了好幾年的成堆的糧食打了欠條借出去了。說來也是天意,接下來的兩年收成又不好,不少借了糧食的莊稼人還不起糧食只能把自個兒的地押給旗太爺,自己再去租來耕種,如此一來二去便做了旗太爺家的佃農。

  旗太爺就靠着那幾年的運勢,從元茂屯十幾個小地主間脫穎而出,慢慢發了起來。旗太爺吃到了吝嗇的甜頭,越發吝嗇了。可惜生了個旗老爺卻是個敗家玩意。不但吃喝嫖賭耍大麻,還供養了一夥流氓地痞。旗老爺的爹一開始還咒罵自己養了個敗家子,後來看到旗老爺仗着這群流氓地痞在在村子裡作奸作惡,撈了不少錢財後,他反倒看開了、高興了,覺得自家兒子出息了。所以說,上樑不正下樑歪,兒子是個畜生,老子也是差不離的。

  旗太爺原先給旗老爺娶過一個正妻,姓陳,長得十分標誌,性子也軟。過門沒兩年就給旗老爺生了個男孩,取名旗易山,也就是旗四的大哥。就是這麼個女人,旗老爺說送人就送人。他岳父打上門來,他不但打回去,還訛了一筆錢才干休,把他岳父岳母氣得雙雙大病一場。

  那麼陳氏被他送給誰了呢?元茂屯上轄縣的地保劉大麻子,也就是旗老爺上頭的人。這麼說來,旗老爺也是做了一門好生意,他想,沒了一個婆娘又有啥關係呢?後面有千千百百個婆娘在等他咧!

  旗老爺依仗着劉大麻子在元茂屯裡作威作福的這幾年,韓彥家算是在這片黑土地上真正地安定了下來。儘管一家人的日子依然過得緊緊巴巴的,但畢竟全家人都和樂融融,到也過得舒心。

  轉機是在韓彥十歲那年,韓彥娘懷了第四個孩子,生產時因為天氣「倒春寒」受了涼,生了一場重病。曉得家裡的情況,韓彥娘哭着跟韓彥爹說不治了,留着錢給孩子吃飯。韓彥爹搖搖頭,一咬牙把祖傳的幾個銀元都當了,這才把韓彥娘的命保住。

  偏偏那兩年地里收成不好,家裡又多了一張嘴,情況很快就捉襟見肘。韓彥爹無法,跟旗老爺借了糧,又租了他一垧地,想着來年多種點糧食賣。誰知隔年七月中旬的時候,元茂屯遭了一次大水,大水過後又發了一次不小的蝗災。家家幾乎損失慘重,差點顆粒無收,然而田租是還要交的。

  韓彥爹愁得兩鬢的頭髮都白了。無法,只能帶着韓彥,牽着家裡一頭騾子去見旗老爺,如果能寬限幾個月那當然是最好的,如果不能,也只能是把騾子押在那裡了。賴賬是萬萬不行的,韓彥爹一想起那些被打得血肉模糊的面孔便心驚膽戰。

  那時旗家管事的已經不是旗老爺,是旗四了。說起來,旗四的風評倒是比他爹要好,起碼從沒聽說過他糟蹋了哪個良家婦女。

  路上的時候,韓彥的爹對韓彥說:「到了東家那,你可要規矩些,爹嘴笨要是說錯了,你記得提點我。」

  韓彥點點頭。他今年剛滿十五歲,早已是家裡頂樑柱一般的存在,抱柴,挑水,拿大草,樣樣農活都做得上手,只是因為吃的少,身子骨一直沒長開,看上去倒只有十三歲左右。家裡窮,顧得上吃就顧不上穿,韓彥天天頂着個亂蓬蓬的頭髮,穿着件破青布褂子進進出出忙碌着。家裡娘親生病的那陣,他愣是把針線、做飯都學全了,還做得有模有樣。韓彥爹看着又欣慰又心酸。

  父子倆在前頭走着,後面跟着一隻有點瘦小、但毛髮烏黑的騾子。沒辦法,今年收成不好,糧食連人都不夠吃,哪還能顧得上牲口呢?那騾子是韓彥從小餵到大的,口小,活兒好,韓彥打心裡喜歡,天天「小黑、小黑」地叫着,起早貪黑給它割草、餵豆餅、洗漱從不叫一聲累的。如今一想到現在牽出來晚上卻帶不回家了,他心裡就難受。

  那騾子無知無覺,走着走着還伸出粗糲的舌頭舔了舔韓彥的臉。韓彥的眼圈頓時就紅了,縱使這般不舍,韓彥也是不敢違逆他爹的決定的。

  兩人沿着屯子的大道從東走到西,終於來到一個高大的門樓前。那是個四腳落地屋脊起龍的門樓。大門上鑲嵌着兩隻金燦燦的貔貅。門沒有關緊,隱約看得到裡面有人影走動。

  韓彥爹敲了下門。

  「誰呀?」門裡有人問,不一會兒門開了,走出來一個穿着整齊、但脖子卻四十五度向右歪的男人。

  韓彥爹連忙叫了句:「李大爺!」

  那歪脖子男人不耐煩地問:「老韓啊,你來幹啥?」

  韓彥爹說:「我來交田租。」

  歪脖子男人看看韓彥父子倆,兩手空空,又看了看他們身後的騾子,背上清清白白,問:「糧食呢?」

  韓彥爹臉上的眉毛皺成一個「川」字,說:「今年收成不好,想用這頭騾子抵田租。」

  歪脖子看了韓彥爹一眼,道:「進來吧,騾子拴外面,四爺不喜歡院子有牲口的氣味。」

  歪脖子說完就轉身進門了,韓彥爹帶着韓彥跟了進去。

  歪脖子男人又說:「你們先在這等着,我去看下四爺得空沒。」

  韓彥爹諾諾地應着。

  這是韓彥第一次進旗家大院,總歸是孩子心性,滿眼都是好奇,忍不住對周圍一番打量。院子又大又空曠,地上鋪着大石板,只在西南角堆着一摞松明柴火。正對門是一排青瓦紅磚的上屋,玻璃窗戶擦得亮堂堂的。韓彥被那玻璃迷住了眼,看得目不轉睛,直到他爹喊了他一句才回過神來。冷不丁地發現在自己身前不到兩米的地方竄出一隻大牙狗,韓彥嚇得倒退了兩步,扯了他爹的袖子,顫聲叫了句「爹!」

  韓彥爹也看到那隻牙狗了,他畢竟來過旗家大院幾次,對那隻看起來有半人高的畜生已經不怎麼害怕,於是安慰韓彥道:「沒事,它不咬人的。」

  韓彥又看了看那牙狗,那牙狗也睜眼看了過來,並沒有其他舉動。韓彥盯着它脖子上那條長長的鏈子,又心安了大半。

  韓彥正跟着牙狗大眼對小眼,歪脖子男人又出來了,指着一間東面的屋子對對韓彥爹說:「進來吧。」

  韓彥爹便帶着韓彥進屋了。

  這一排屋子都是坐北朝南,光線很好,韓彥一眼就看到正中間的高椅上坐着一個年輕男人,膚色白皙,五官分明,穿着一件白綢長衫,外罩一件暗紋的對襟短褂,頭髮整個向後梳,只在額前留着伶仃一點的髮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