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愛我,我自殺 - 第1章

要死要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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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愛我,我自殺

  作者:要死要活

  相見是註定

  

  

  「啪」清脆的耳光聲響亮的在寂靜的白皚皚的雪地上蕩漾開來。

  犯賤!

  這短短兩字箴言成為了他們關係惡化後他繼續痴纏他將近三個月的最終評價,由當初的「可愛」搖身一變為帶有強烈攻擊性與鄙夷色彩的話語。

  寒冷的空氣侵襲着毛細孔,緩解了臉頰上火辣辣的腫脹,他知道,右邊的一側臉鐵定紅腫了起來,因為對方揮來的那一掌既快又狠,沒有餘留半分的力道。縱使此刻他感受不到任何的疼痛。

  「你要是離開我,我就去死!」嘴裡習慣性的說出每次被拋棄後可以用來威脅對方的語句,在對方面色一沉的瞬間露出勝利的微笑。

  短短的幾分鐘之間,被要挾的人心中百轉千回,進退兩難的困境讓他只能試着選擇一條能夠將傷害減到最低的道路,可是……

  「你去死好了。」他沒有找到既可以甩開這貼狗皮膏藥又不傷害到對方的方法,利害關係相互一比較,他寧可殘忍的讓對方終結其生命也再也不願置身在這每天以愛為幌子的水深火熱的生活當中。

  又走到這一步了。

  嘴角緩緩的勾起,連帶扯痛了腫脹的那半邊臉,他冷靜的看着眼前潔白的雪地上慢慢的被踩踏出一雙雙離去的腳印。

  抬手輕輕攏過被風吹亂的髮絲,他抽出銀亮的尖刀,用力劃下去。

  那時,腥紅色飛濺,成為雪地中最為悽美的一副鮮亮風景畫。

  不久之後,鮮亮的顏色自記憶的畫幕中漸漸的淡去,徒留滿眼的灰暗,早已千瘡百孔的心記載下了曾經的傷痛。

  ……

  那是記憶中,風仲邪第一次見到杜齊雅。

  空洞無神的大眼睛突兀地鑲嵌在毫無血色地蒼白臉龐上,嘴唇泛着死人一樣的灰黑色並且乾澀、龜裂。明明是熱死人的三伏天卻抖動得給人一種進了冰天雪地的錯覺,如果不是身上那看起來還不錯的衣着打扮,他定會以為是哪個得了晚期癌症的小乞丐逃過了小區保安的嚴密監視跑了進來。

  如果他能夠視若無睹地將那個小乞丐拋到身後也就算了,偏偏小乞丐所站的地方剛好是他住的那一樓層,而他的腳下踩的偏巧就是他家門前的地毯,而最恐怖的莫過於這個看起來像死人一樣的小乞丐此刻正睜着ET般的大眼死死盯着他。

  這裡是坐落於市區地理位置最佳的公寓區,不論從任何的角度觀看,被怡人景色圍繞的樓群都擁有着一般的住宅區體會不到的視覺享受,更不要提每一棟樓別具一格的建築方式,甚至是每一個房間的精心設計,無不顯示着所住之人的地位與品味。

  風仲邪當初之所以選擇這裡,既不是為了顯示自己的錢財也不是為了凸現與眾不同的品味,僅僅只是因為他喜歡這裡的建築風格,而剛巧他的經濟能力又能夠負擔得起這裡的高額費用,所以,他來了。

  這棟樓有着十分令類的名字--地獄十八區,全樓一共十八層,從一層開始,每一層代表着地獄的其中一層,剛巧涵蓋了整個地獄。而整棟樓的全黑設計讓它在公寓區里異常的顯眼,白天,它是潔白與綠色世界中的一抹陰影,而到了晚上,當一切都籠罩在黑暗中的時候,它卻螢散出幽藍的光芒,雖不刺眼,卻將這棟樓的獨特之處顯現的淋漓盡致。

  既然是全公寓區最為特別的一棟建築,理所當然的,這裡的價錢也足以讓那些貪圖新鮮、喜歡彰顯自己個性的新新人類們高興而來,敗興而歸。所以時至今日,當這片公寓區幾乎所有的房屋都已經傾售完畢之時,卻只有這風格迥異的一棟樓空閒着。

  在這樣的前提條件下,風仲邪當然沒有做好敦親睦鄰的準備,更沒有迎接不速之客的打算,所以當有個人以這種方式出現在他的面前時,他自然是呆愣了幾秒,隨後頭髮開始一陣陣地發麻起來。

  不要和那個髒孩子扯上任何關係,否則……

  未等風仲邪有下一步反應,他的大腦已經自動傳達了這個信息。

  果然,門口的小乞丐像是個驚弓之鳥,一看到不認識的人出現在他的視線,立刻全身戒備地死盯着可能不懷好意的陌生人。

  五秒鐘後……

  唉!風仲邪無力地嘆口氣。

  天知道,他只是想回家而已,根本沒有心存歹念的想要去騙取人家小男孩的信任,繼而把他賣去北大荒給人當兒子,所以……反應這麼激烈幹什麼?他不笑的時候的確看起來是有點嚴肅,但也好歹是張能和英俊掛鈎的臉吧。

  看着地上呈現昏迷狀態的小人,風仲邪心裡暗暗叫屈。這麼弱不禁風乾嘛一看到他跟見了鬼似的抽出刀子嚇他?害他以為什麼窮凶極惡的歹徒偽裝成小孩子的模樣作案不成想要殺人滅口。結果心裡一慌,沒控制好手底下的力道,一記手刀,對方「撲通」一聲栽倒在地。

  那麼,現在……怎麼辦?

  略微躊躇的看了看自家家門,再低頭看看地上的人,風仲邪再度嘆氣。

  不救吧,畢竟是他把人家打成這樣的,本來就半死不活了,再加上那手勁不輕的一掌,怕是小命不保吧。可是救吧,又不知道對方什麼來歷,萬一是個心懷不軌的壞人,他一個人身單力薄地可怎麼抵抗。

  正在他兩難的時候,躺倒在地的小乞丐口齒不清地似乎喃喃着什麼。

  不,嗯……去,嗚,鞋……

  鞋?一長串地宇宙符號中,只有那個「鞋」字清晰異常。

  往小乞丐地腳上看了看,Nike標誌性的對勾圖案顯眼的鑲嵌在已經成為了灰色的潔白旅遊鞋上。

  總不會是有人要搶他的鞋吧。

  笑着否定了這個荒唐的想法,風仲邪掏出鑰匙打開了門,將地上的人抱進了家門。

  嗬!這孩子看着挺輕的,怎麼抱起來這麼沉。

  基本上風仲邪的家很簡單,簡單的……只有一張king

size的床。剩下的就只有令人窒息的黑色。全樓一十八層三十六間房子,各個房間的顏色與設計都不相同,唯獨這間被設計者鋪上了墨黑色的壁紙。空蕩蕩的沒有設計任何的家具,更沒有其他的顏色相互中和,讓人一進門就有一種踏入異度空間的窒息感覺。他搬進來的時候也只是淡淡掃了一眼房間,而後就一直這樣住着,未曾改變過什麼。

  如果說這幢樓是整個小區的一個迷的話,那麼風仲邪該算是迷中之謎了。他住的這間全黑房屋在地獄十八層中是出了名的詭異的。不論任何人踏入這間房子,都會立刻感受到莫名地寒冷,而後伴隨地就是心悸和控制不住地顫抖,卻獨獨只有他一人什麼症狀都沒出現,反而好像終於找到和自己契合的房子一樣地天天窩在裡面,白天不出門,夜裡不回家。

  沒人知道他白天在做什麼,更沒人知道他天天夜裡出去幹什麼去。只能從夜間守護小區的保安和看門的老大爺口中得知,他每次回來必定滿身腥氣,那味道不是一般的動物葷腥,而是鮮血中帶有的那種獨特的腥氣。

  所以就算偶有一兩個人對他產生好奇,卻也因為傳言而望而卻步了。而風仲邪也因為這無人打擾的生活而最後決定在這個地方落腳了。

  也許是冥冥之中自有定數,此刻忽然出現在他面前的這個小男孩成為了他搬入這個地方後第一個真正意義上進入他家的人。

  抱着小乞丐的風仲邪有些為難的環視了一下四周,第一次有些痛恨當初設計師那種獨樹一幟的空蕩蕩的設計理念了。因為碩大的房間裡面,除了那張睡人的床之外,他竟然找不到一處可以讓這個孩子躺下來的地方。

  「早知道應該買個沙發。算了,大不了晚上換條床單。」一邊小聲的嘟囔,他一邊不太情願地將孩子輕放在自己睡的床上,捨棄了地上同色系的厚重地毯用來躺人的想法。

  事實上,地毯上面也着實不能讓那孩子躺,因為……

  「我說邪老大,今兒個太陽打南邊出來了怎麼的,你放着好好的『生意』不做,改行販賣人口了?」話語原來出自一條盤踞在床邊,約摸有一個大碗口那麼粗的灰棕色大蟒口中。此刻,它那雙黑溜溜地眼睛緊緊盯着平躺在床上面孔陌生的男孩,口中的鮮紅信子「噝噝」地不停噴吐,尾巴也極為不安分的左右扭動着。

  話音才剛落,風仲邪尚來不及回應,另一抹聲音從房間的另一個角落由遠及進地傳來。

  「我可以吃嗎?可以吃嗎?邪老大。」原來靠近的也是一條蛇,不知什麼緣故通體粉白色,兩隻本該烏黑的圓形眼睛卻閃現紅寶石一樣的光芒,不到灰棕色蟒蛇二分之一的身型以及其飛快的速度前行到了床邊,貪婪的望着床上的美味食物,就差滴兩滴涎液以示那副迫不及待地嘴臉了。「我的直覺告訴我,他很好吃耶。」

  嘴巴向上彎出一個美麗地弧度,風仲邪轉身脫去身上的黑色皮衣。

  「想吃嗎?」回頭看到白蛇的腦袋點的跟小雞吃米一樣,暗笑,「請便。」說着,做了一個「請」的手勢。

  白蛇在一瞬間像泄了氣的皮球,怏怏爬走,嘴裡小聲念叨道:「切~小氣。不給吃有什麼了不起的。」

  一旁的灰棕蟒蛇瞪了瞪風仲邪,換來對方放肆的大笑,不甘心的亮了亮嘴裡的小尖牙後,趕忙跟着白蛇尾巴後面也爬到了一邊去。

  戲弄寵物真是件有趣的事情啊。

  風仲邪瞧了瞧大床四條腿上貼的黃底紅字符咒,又忍不住失笑。剛才白蛇那看的到吃不到的鬱悶表情……噗……真是可笑啊。

  「別,別抓我回去,我不回去,我不要回去……」

  才不過轉眼的功夫,床上的人已經在風仲邪沒察覺的情況下醒了,或者說……驚醒了?

  全身蜷縮在碩大的黑色大床上,被惡夢驚醒的孩子雙手死死扒住床頭,驚恐的打量了陌生的環境後才定定的望着眼前的陌生人,緊張的好像哪怕小小的一個驚嚇都可以登時讓他斷氣。

  「別緊張,我沒有任何的惡意。」風仲邪舉起雙手,示意自己無害。然後慢慢地縮短他們之間的距離,輕輕將手伸向前方,打算通過碰觸傳達自己的心意。

  然而一直未有動作的孩子突然一個前竄,張口就死死咬住了風仲邪伸過來的手,眼中浮現出倔強的不服輸,打算做拼死的掙扎。

  那雙被咬的手並未有下一個動作,只是靜靜的待在孩子的嘴邊,任他咬,任他瞪。

  這是一個關鍵的時刻,風仲邪知道。雖然這個該死的孩子咬得他手指好疼,他大可以輕易揮開那顆可惡的腦袋,但是,不知為什麼,小乞丐這種與動物相似的反應還有此刻烏黑晶亮的眸子,讓他放棄了那個念頭。

  他既不想毀掉小乞丐那看起來還不錯的滿口牙齒,也不想聽到他被他甩開後的悽慘哀嚎。

  他們對望着,眼波之間的交流與傳遞,讓孩子的嘴巴慢慢的鬆了開來。

  當風仲邪感到手被釋放後,並沒有緊張的抽回查看,他徑直將手伸向前方,撫上了小乞丐的臉頰。

  被風仲邪碰到的那刻,他神經性地一抖,在確定了對方真的沒有惡意後,才漸漸放鬆了緊繃的身體。大眼睛眨了眨,忍了幾天的淚水,終於像開閘了的水庫,一涌而出。

  「好了,沒事了。」將哭泣的孩子擁入自己的懷中,風仲邪用手拍拍他的後背,輕聲的安慰道。

  這孩子屬狗的吧,咬人那麼疼!

  根本無從察覺對方內心真正想法的孩子,像是終於攀附到浮木的落水者。在獲救的那刻將連日來所忍受的委屈、惶恐、不安、焦灼、擔憂統統化為淚水,盡情的噴灑在風仲邪的胸口。

  日漸西斜,本就昏暗的屋內因為射入的光線愈發黯淡而變得涼快起來,但卻讓風仲邪懷中的孩子冷的發顫,環在他後腰部位的手冰的幾乎與死人無異,縱使隔着衣服,那冰涼的感覺還是源源不斷的傳遞了過來。

  很冷嗎?騰出一隻手擦擦額頭上冒出的汗,他無法理解一個人的體質怎麼可能差成這樣。

  這時候,懷中的孩子終於從號啕大哭減弱到微微抽泣了。

  他該說點什麼,想喝水嗎?或者洗個澡順便吃個飯,不介意的話暫時住下來……

  一般遇上這種情況,善良地普通人一定不好意思將人往家門外趕,起碼也要聽聽人家的苦難經歷再順帶給些幫助的。

  可是,他是普通人嗎?不是!那他善良嗎?呃,請問『善良』二字怎麼寫?

  所以他回給了對方一個溫暖地微笑,開口道:「天快黑了,如果哭夠了,就快點回家吧。」

  懷中的人略微一震,然後抬起頭,被淚水濕潤的大眼睛不解的地望着他。

  「你不收留我住下來嗎?」眼眶中盈滿地淚水劃下臉龐,滴落在墨黑色地床單上,迅速隱去,看不到任何被打濕的痕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