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者請說話 - 第1章

哈蘭·科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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獻詞

謹以此書紀念我的小侄女蓋碧·科本(Gabi

Coben,1997-2000),我們美麗可愛的小梅斯卡……

小狐狸問老狐狸:「如果有一天我死了,從此消失不見,你還會愛我並一直愛我嗎?」

老狐狸緊緊擁着小狐狸,夜空中,月亮高懸,星星閃耀。

「小狐狸,你看天空中閃爍的星光,儘管遙遠的星星們可能已經消逝很久,卻仍然點亮着夜空。所以正如你看到的,愛就像這夜空中閃耀的星辰,永遠也不會消失……」

——黛比·吉若麗(DebiGliori)《愛無止盡》(No

Matter

What)

致謝

開始前容我先介紹本書幕後功臣:

傑出的編輯貝絲·德古茲曼(Bethde

Guzman),以及蘇珊·寇克朗(Susan

Corcoran)、雪倫·魯雷克(Sharon

Lulek)、妮塔·桃柏麗(Nita

Taublib)、厄文·艾波班(Irwyn

Applebaum)和出版社眾能手。

我的經紀人麗莎·艾爾巴赫·萬斯(Lisa

Erbach

Vance)以及亞倫·普里斯特(Aaron

Priest)。

醫學博士安妮·阿姆斯壯-科本(Anne

Armstong-Coben)、吉恩·里爾(Gene

Riehl)、傑佛瑞·貝佛(Jeffrey

Bedford)、魏德倫·葛斯(Gwendolen

Gross)、強·伍德(Jon

Wood)、琳達·費爾史登(Linda

Fairstein)、瑪姬·格里芬(Maggie

Friffin)以及尼爾斯·洛夫格倫(Nils

Lofgren),感謝他們的卓見和鼓勵。

還有鞭策、激勵並啟發我的喬·葛特勒(Joel

Gotler)。

引子

涼風吹過,隱隱透着刺骨的寒意,似乎有人在風中竊竊私語,唯有我和伊麗莎白聽得見這空靈之音。驟然間,空氣變得凜然,眼看一場暴雨即將來襲。生命中,有些不幸是可以預料的,譬如我父母親的離去;而另外一些噩耗則是突如其來,令人猝不及防,足以摧毀原本平靜的生活。但卻有一點是相同的,就是悲劇的發生總是將原有的生活節奏徹底打亂,把相關人等的生活拖入完全不同的軌道。

今天是我和伊麗莎白的初吻紀念日。伊麗莎白一路上沉默不語,當然這對她來說並不奇怪。伊麗莎白打小就有一種令人難以捉摸的憂鬱氣質。她常常在不經意之間陷入沉思,又或者突然之間陰雲籠罩。對伊麗莎白這種情緒的變化,我總是琢磨不定。也許就是個難解之謎吧,我這樣安慰自己。剛開始交往的時候,我能明顯地感受到兩人之間的隔閡,所幸一路走來,我們竟然跨越了鴻溝。如果還有什麼不曾道破的謊言,我們也在嘗試着一一克服。

車內的冷氣已經開到最大,呼呼作響。車外,天氣悶熱,是個典型的八月天。我們開車通過密耳福橋,翻越達拉威水壩,收費人員親切地歡迎我們進入賓夕法尼亞州旅行。車子開出10英里左右,我看到了「莎曼湖——私人領地」的石碑,於是轉上泥路行駛。

車輪飛轉,塵土飛揚,那景象就像阿拉伯沙漠地區的朝聖隊伍。伊麗莎白關掉了車上的音響。我的眼角餘光注意到她正盯着我的側臉打量,我的心不禁怦怦直跳,很想問問她在看什麼。車行方向右手邊,兩隻小鹿正在咬動樹葉,看到我們的車子經過就停了下來,待確定來者並無惡意之後又開始繼續咀嚼。我們驅車繼續前行,美麗的湖泊慢慢呈現在眼前。夕陽西下,天空紅一塊紫一塊,像受了累累創傷;樹梢在霞光映襯下像着了火似的。

「真不敢相信我們到現在還做這種事?」我說。

「這可是你提議的。」

「是啊,從我們12歲那年開始。」

伊麗莎白粲然而笑。她並不常笑,但一笑起來,總是令人陶醉。我的心禁不住蕩漾起來。

「很浪漫。」伊麗莎白沒有放棄的意思。

「很傻吧?」

「我喜歡浪漫。」

「我看你是喜歡傻瓜吧?」

「每次來到這裡,你都會按捺不住,動手動腳的。」

「請叫我浪漫先生。」

伊麗莎白嫣然一笑,牽起我的手,「我們走吧,浪漫先生。天快黑了。」

莎曼湖,這是我的祖父取的名字。當時,祖母死活不同意,她更希望用自己的名字來命名這個湖泊——貝莎湖,祖父堅持自己的意見。如果問我的意見,我會投祖父一票。

五十多年前,莎曼湖是富家子弟們參加夏令營的地方。原來的地主破產之後,祖父低價買下了這片湖泊以及周圍的土地。他將營地總部修葺一新,拆除了湖畔大部分的房子,卻將森林深處的團員宿舍原封不動地保留了下來,任其自生自滅。我和姐姐琳達小時候經常去森林深處探險,穿梭在團員營地留下的斷垣殘壁之間尋寶,捉迷藏,有的時候還會鼓起勇氣尋找森林怪物,我們確信森林裡一定有妖怪在暗中觀察一切並隨時會襲擊我們。伊麗莎白很少加入我們,她喜歡一目了然的事物,捉迷藏這種躲躲閃閃的遊戲會讓她不安。

下車時,我聽到了鬼魂的怪叫。難以計數的鬼魂在森林上空來回盤旋,來來回回吸引我的注意,最終獲勝的是我父親的魂魄。湖面平靜,四下無聲,但我發誓我聽到了父親抱膝起跳躍入湖水並痛快長嘯的聲音。我是爸爸唯一的兒子,他的跳水姿勢標準而且優美,膝蓋緊緊抵着胸口,一跳入水中,留在我眼底的只有湖面上的小小浪花。爸爸總是喜歡撲到正躺在小船上享受日光浴的媽媽身上,當然少不了挨媽媽一頓罵。媽媽難掩笑意,罵在嘴上,甜在心裡。

一眨眼,所有這些美麗畫面轉瞬即逝,母親的串串笑聲、父親的聲聲長嘯猶在耳邊;腦海里,陣陣水花在平靜的湖面激盪。我忍不住想,父親是不是就在森林深處開懷暢笑呢,所以那笑聲才能常在林間環繞迴響?這是一個愚蠢的念頭,但總是令人難以擺脫。

不都是這樣嗎?記憶傷人,越是美好的記憶,傷人越深。

「貝克,你沒事吧?」伊麗莎白問我。

我轉向伊麗莎白,「我有點心猿意馬了。」

「色鬼。」

伊麗莎白抬頭挺胸,踏上小路。我注視片刻,想起了第一次看見伊麗莎白時的情景。當年我才7歲,騎着心愛的腳踏車要衝下古哈路。那是一輛黃色椅墊,印有蝙蝠俠圖案的腳踏車。古哈路地勢很陡,風也大,是有眼光的越野車手的最佳選擇。我雙手放開車把,俯衝而下,自己感覺酷斃了。迎面的強風將頭髮往後吹,吹得我眼睛都濕潤了。我看見羅斯金家的老宅前有一輛貨車在移動,於是轉彎去看熱鬧。第一次,她,我的伊麗莎白,就在我的眼前,腰杆挺直,從容不迫,即便當時她還只是個穿着娃娃鞋、帶着幸運手環、一臉雀斑的7歲小女孩。

兩個星期後,我們在索柏小姐的二年級課堂上再次見面。從此之後——看到以下文字請勿見笑——我們成為了靈魂伴侶。在大人們的眼裡,我和伊麗莎白的關係很可愛,卻有些不正常。原本形影不離的小丫頭和野男孩,兩小無猜,隨着兩人的情竇初開,進入高中的時候便萌發成為相互之間的愛戀。幾乎所有人都在看着,猜測我們什麼時候會互相厭倦,就連我們自己有時也難免這麼想。我們倆都還算聰明,伊麗莎白還是班上數一數二的優等生,總是理性地看待周遭事物,包括不理性的愛情。

如今,我們已經25歲,結婚七個月了。今天,我們正在重新踏上12歲時交換初吻的地點。我知道,這些顯得有點肉麻兮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