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道仲裁者 - 第1章

河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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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道仲裁者》

作者:河帥

內容簡介:

  有人說,人這種東西,從出生那一刻就註定了一生。有的人註定是英雄,有的人註定是梟雄,有的人註定成為主宰,有的人註定平庸一生。秋無痕並不是一個壞人,他不會成為英雄,不會成為梟雄,不會成為主宰,他這一生就像村裡的大寶二狗子一樣平庸,他只能算是一個被現實逼到絕境的病人!

  中國有句古話:「兔子急了還咬人呢!」

  秋無痕不是兔子,但他也會咬人。在絕境的邊緣,秋無痕只學會一件事:仇恨這種東西是永遠不會消除的,如果你想活着,那麼恨你的人和你恨的人就必須死!

  所以:「我這個從不記仇,一般有仇當場我就報了!」

  ——這就是秋無痕處世的原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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楔子

  唐朝初年,揚州金陵有一個秋氏宗族。秋氏原是姬姓的旁支,出自上古,相傳為黃帝後裔少昊的後代。此姓極為罕見,而秋氏更是人丁稀少,屈指可數,這個秋氏宗族也是人丁不旺,但在金陵一帶卻是威震一方。如此一個人丁稀少的宗族又有何能耐在金陵這樣一個複雜的地方稱霸一方呢?

  據傳,秋氏宗族每一代子孫都是天神下凡,力大無比,赤手博虎,生擒豺狼。隋煬帝在位時,揚州郡守為了迎接隋煬帝下揚州看瓊花,搜盡民脂,刮盡民膏為隋煬帝此行準備。秋氏宗族在金陵屬富戶,那郡守便想在秋氏宗族這裡多搜刮一些,不料惹惱了秋氏宗族一個十五歲的子嗣,此子名秋辰,生來脾氣便極為暴躁,當場便砍下了那郡守的腦袋,殺了十幾個官兵舉家逃走,之後秋辰在李淵起兵造反的時候加入李世民之伍,立下赫赫戰功,但由於秋辰脾氣太為暴躁,殺人過多,惹得李淵不滿,故此在唐朝建立之後他便被送回金陵,說是養老,其實便是貶出長安。故此,雖然秋辰戰功顯赫,不比李世民手下其他幾人差,卻無法成為唐代的開國名將。不過由於秋辰暴躁的性格,以及關於秋氏宗族的那個神奇的傳說,卻使得秋氏宗族在金陵一帶無人敢欺,縱然當時的富豪官員也要讓秋氏宗族三分!

  公元627年,唐太宗李世民即位,親派開國大將軍程咬金押送一物到金陵贈予秋辰。縱然外面傳言紛紛,卻無人知曉這位開國大將軍到底押送的是何物,眾人只以為是大量錢財物帛之類的獎賞之物罷了。不過,自此以後秋氏宗族的子孫便再無天神下凡,每一代都與常人無異,而稱霸一時的秋氏宗族也慢慢消沉在歷史的浪潮中。到底秋氏宗族子孫中天神下凡的傳說是真是假,而李世民到底贈予秋辰何物,也在後世的傳說中變得越來越玄越來越奇!

  千百年匆匆而過,這個傳說慢慢消失在歷史的浪潮中,而當年的金陵也成為了當今的南京,只是,當年的傳說能否在千百年後的南京再次延續呢?

引子1

  一九九一年冬天,河南某市,寒風刺骨,大雪封路,街道上沒有絲毫人影。天色陰霾,空蕩的街頭緩緩走來一對中年男女,兩人身後被大雪覆蓋的街道上赫然留着一串深深的腳印,清楚地顯示着兩人走過的軌跡。男子背上負着一個五六歲的孩子,那女子懷中也抱着一個不滿一歲的小男孩,兩個孩子都被破舊的厚棉襖緊緊地包裹着,可見這對男女對孩子的疼愛。

  「秋哥,咱們找個地方歇歇吧,小痕這麼長時間沒哭了,也不知道怎麼樣了!」女子鬢髮混亂,滿臉風塵,看來是走過了不短的路程。

  男子面色沉重,看了看女子懷中的孩子,又四處看了看空蕩蕩的街頭,點了點頭:「也好,咱們去旁邊的店裡休息一下!」說完,領着女人往旁邊一個破舊的小飯店走去。

  飯店老闆正縮着手坐在門後的爐子旁邊看外面的大雪,突然見生意上門,慌忙站起身迎過去:「兩位同志要吃點什麼嗎?」

  「給我們下兩碗麵條吧!」男子從口袋裡摸出一個緊緊裹着的手絹,將手絹一層層打開,從中抽出幾張毛票遞給老闆。

  「好的,兩位同志請稍等!」老闆收了錢,轉身走到隔壁的廚房去下面了。說是隔壁,其實就與這裡隔了一個破擋板,透過擋板可以清晰地看到廚房內的一切。

  女子正抱着小孩坐在爐邊取暖,懷中的孩子突然哇地一聲哭了出來,女子慌忙伸手摸了摸孩子的襯布,而後轉頭對男子低聲道:「秋哥,小痕又把襯布尿濕了!」

  「這怎麼辦呢?」男子面露急色:「咱們的襯布好像都用完了啊!」

  「是啊,這怎麼辦呢?」女子也是滿臉焦急,懷中的孩子哭得她心如刀絞,這樣的寒冬中,孩子怎麼能忍受屁股下的冰涼呢?

  「同志,是不是孩子的襯布用完了?」這時,飯店老闆從廚房探出頭:「我家還有幾塊乾淨的襯布,是我家娃子用的,昨天我家那口子領着我家娃子回娘家了,襯布留着也沒用,你先拿去換上吧,別讓娃子凍着!」

  男女面色一喜,齊聲道:「同志,真是謝謝你了!」

  「客氣什麼,帶個孩子出門本來就不方便!」老闆笑了笑,道:「毛主席教導我們要相親相愛,既然都是中國人,那就是一家子嘛!反正那襯布閒着也沒用,同志,從有帘子的那個門進去,襯布就在後院第三間屋裡放着,你自己過去換一下吧!」

  「好的,謝謝了!」女子抱起孩子,又道了幾聲謝方才轉身走進後院。

  男子又與老闆寒暄了幾句,而後轉身坐在爐子旁邊不再說話,面色陰沉,眉頭緊鎖,好像有什麼煩心的事一般。那個五六歲的孩子早已走到門外去玩雪了,小孩子生性好動,男子也沒有管他!

  那個飯店一般都用柴火做飯,老闆生個火燒水都得十幾分鐘時間。飯還沒做好,飯店門口便走進來兩個身材高大的壯漢。男子一看到這兩個壯漢,面色立刻大變,起身沉聲道:「張老大張老二,你們……你們竟然一路追到了這裡!我秋衛國都已經落到如此地步了,你們還不願放過我們?」

  「不好意思!」其中一個壯漢沉聲道:「拿人錢財替人消災,你們秋家註定滅族!」

  「賣國賊!」男子滿臉怒意,沉聲道:「身為中國人,竟然給日本鬼子當走狗,我真為你們的祖宗羞愧!」

  「有奶便是娘,這麼簡單的道理難道你不懂嗎?」壯漢冷聲回道。

  「大哥,跟他說這麼多廢話幹嘛,趕緊解決了他回家拿賞錢吧!」另一壯漢話剛說完,往前一步伸出一拳便向秋姓男子頭上打去。

  秋姓男子看來也不會打架,根本不懂閃避,被那壯漢一拳撂倒在地,腦袋一陣迷糊,在地上滾了幾圈卻是爬不起來。

  廚房內正在下麵條的老闆聽到外面的聲音,轉頭一看,立刻急道:「喂,你們幹什麼呢你們?怎麼能在店裡打架呢?」

  「少廢話!」張老二從懷中摸出一把匕首,一下捅入秋姓男子的左胸膛,在其中硬生生攪了幾圈,直到秋姓男子的腦袋無力地垂下一邊方才拔出匕首,轉頭瞪着老闆:「你什麼都沒看見,不然連你一起收拾了!」

  老闆驚得渾身發顫,手中的面掉在地上了也恍若未覺,只呆呆地看着店內滿身鮮血的秋姓男子。張老二俯身在秋姓男子身上搜了一圈,也不知在搜尋什麼,摸了許久都沒摸到自己想要的東西,最後只得抬頭看着張老大,低聲道:「大哥,東西不在他身上!」

  張老大微皺眉頭:「他女人哪去了?」

  「對了,還有兩個孩子啊!」張老二轉過頭,剛好看到正在對面馬路玩雪的那個孩子,微微沉思了一下,轉頭瞪着老闆:「那孩子是不是這男子帶來的?」

  老闆渾身一哆嗦,看了看地上血泊中的男子,又看了看門外那個五六歲的小男孩,哆哆嗦嗦地搖了搖頭:「那……那是我……我兒子……」

  「那他媳婦和那兩個孩子呢?」張老二怒聲接道。

  「剛……剛才出去了……」老闆顫聲回道。

  「媽的,是不是去買車票了?」張老二轉頭看着老大。

  張老大沉吟了一下,四處看了看,又看了看老闆,對張老二低聲道:「我出去找找看,你在這裡等一會,如果那女的過來,就順便把他們解決了,千萬不能留下後患!」

  「是!」張老二應了一聲,張老大點了點頭,轉頭瞪着老闆沉聲道:「剛才那女的往哪個方向去了?」

  「那……那邊……」老闆哆哆嗦嗦地指了一個方向。

  張老大也沒有懷疑,轉身大步往那個方向跑去。街道上依然空無一人,唯有那個孩子還在路上玩雪,也是小孩子天性,沒有大人在旁邊看着,不由越跑越遠,漸漸地竟然走過了這條街。張老二在屋內守了有一個半小時左右,張老大匆匆從外面走了回來,看了看店內,沉聲道:「那女的沒回來?」

  「沒有!」老二搖了搖頭。

  「媽的,能去哪了呢?」老大暗罵了一聲,而後沉聲道:「老二,咱們得趕緊離開這個地方,剛才我看到有個公安往這邊來了!」

  「那個東西不要了嗎?」老二低聲急道。

  「不着急!」老大低笑一聲,道:「公安找到這個屍體,這件事肯定會鬧大,到時候那個女的肯定會被帶去盤問一番。咱們就在公安局四周埋伏着,那女的如果出來,咱們剛好解決了她,如果運氣好一點,那女的極有可能會被送回南京,到了咱們的地盤,下手就更方便多了!」

  「好主意!」老二大喜,將匕首塞回腰間,跟隨在老大後面匆匆走出飯店。

  待兩人走出去有五分鐘之後,老闆方才匆匆跑到後面房間裡,那女子正抱着孩子怔怔地站在門後,眼淚無聲無息地將她胸前的棉襖打濕了一大片,她親眼目睹自己的丈夫被殺的全過程,但她不敢發出絲毫聲音,更不敢出去,因為那樣只會多死兩人而已。

  「同志,趁這個機會趕緊逃吧!」老闆看來是個老好人,根本不問他們之間的恩怨:「剛才他們的話你也聽到了,別等公安來了!」

  「我……」女子強忍着想痛哭的欲望,看着地上丈夫的屍體,許久之後才扔出一句話:「能不能幫我把他埋了?」

  「你趕緊逃吧,後面的事自然有人會處理的!」老闆低聲道。

  女子點了點頭,走出門外,卻驚異地發現自己的大兒子已不見蹤影了。女子差點暈了過去,轉頭對老闆急道:「同志,你……你有沒有看到我大兒子?」

  老闆往外看了看,街道上空蕩蕩的,卻沒有她大兒子的蹤影。老闆剛才心中也很是驚懼,根本沒有注意到那個孩子已走過了街道,看到如此情況,老闆只得搖了搖頭,低聲道:「剛才還在這裡,現在卻不見了,是不是走遠了?」

  「這怎麼辦啊?怎麼辦啊?」女子急得快哭出聲了。

  老闆沉吟了一下,低聲道:「這樣吧,這個地方太危險了,你先逃出去,我這個店就在這裡,我幫你找找你大兒子,先幫你照顧着他,等你有機會了回這裡接他,怎麼樣?」

  「這……」女子想了想,如今也只有這個辦法了,當下只得點點頭,低聲道:「同志,太謝謝你了,你真是個好人!」

  「對了!」老闆好像想到了什麼一般,急道:「我剛才根本沒看清你大兒子的長相啊!」

  女子呆了一下,隨後伸手從懷中摸出一塊玉佩遞給老闆,低聲道:「同志,我丈夫是玉雕師,我們原本想生三個孩子,所以就在三塊一模一樣的玉石上刻下了三個孩子的姓名。我大兒子名叫秋無殤,他脖子上也戴着一塊這樣的玉佩,上面一面雕着秋,另一面雕着殤字,你看到脖子上有和這塊玉佩一樣玉佩的人就是我大兒子了!」

  老闆接過玉佩看了看,玉佩一面雕着一個秋字,另一面卻是空白,不由微微呆了一下。

  「這塊玉佩是給我們第三個孩子準備的,我們還沒有第三個孩子,也不知是男是女,所以不知道另一面該雕什麼字!」女子慌忙低聲解釋道,而後又看了看屋內血泊中的屍體,泣聲道:「不過,這塊玉佩看來是沒什麼用處了!」

  老闆看了看屋內的屍體,不由輕嘆一聲:丈夫都死了,哪裡還會有第三個孩子呢?老闆將玉佩收進口袋中,低聲道:「沒問題,你放心,我一定會替你找到兒子的!」

  「同志!」女子看着老闆,突然跪倒在地:「謝謝你了!」

  「好了,你趕緊跑吧!」老闆慌忙伸手扶起女子,探頭看了看街角,一個公安剛好從那邊轉過來。

  「對了,千萬不要把那個玉佩從我大兒子身上取下來!」看到那個公安,女子心頭一驚,也來不及再多說什麼,叮囑了一句便抱着孩子匆匆走出了飯店,往另一個方向小跑過去。老闆微微一呆,卻是想不明白這女子為何會說出這樣一句話,為什麼不能把那個玉佩從她大兒子身上取下來?那公安已緩緩走到了飯店門口,老闆沒有多想婦女叮囑的話,匆忙跑到公安面前急道:「同志,公安同志,剛才有人在我店裡殺人了!」

  公安面色一變,急道:「什麼?」匆匆跟在老闆後面跑進飯店,誰也沒注意到,街角盡頭又轉出來了張氏兄弟,兩人剛好看到正在小跑的那女子,也來不及思考,匆忙往那女子身後追了過去。

  女子往前跑了一陣,根本不敢往回看,只跑的自己快喘不過氣了方才停了一下,回頭看了一下,剛好看到遠遠追過來的張氏兄弟。女子大驚失色,什麼也顧不得,抱着孩子拼命地往前跑了起來。大概跑了一千米左右,轉過一個拐角,面前突然出現了一輛解放牌大卡車。卡車四周腳印極為混亂,看來這個地方應該有不少人剛才走過。這卡車還是老式的三角頭卡車,女子看了看地上的腳印,微微想了一下,轉身抱着孩子爬進了後面的車廂里,用車上的帆布蓋住了自己和孩子,緊緊縮着身子不敢發出絲毫聲音。未過多久,外邊傳來兩個急促的腳步聲,匆匆往前奔了過去,看來應該是張氏兄弟追了過去。縱然張氏兄弟的腳步聲已聽不見了,女子還是不敢抬頭,這時,車邊又響起一個腳步聲,緊接又傳來車門被打開和關上的聲音,女子還未反應過來,卡車已發動了起來,往着一個未知的方向駛了過去!

  天色漸暗,一條空蕩的街道上,一個五六歲的男孩無助地在街頭晃悠着,四周飄蕩着裊裊炊煙和陣陣飯菜的香氣,男孩腹中一陣咕咕嚕嚕的輕響,他已經漫無目的地在街頭走了三個多小時了,飢餓和寒冷漸漸讓他的腳步變得蹣跚起來,神智也變得迷糊起來!

  「爸爸,媽媽,弟弟……」男孩喃喃地輕呼着自己的親人,也沒有看面前的路,突然絆倒一塊凸起的雪塊,男孩一個蹣跚,往前撲面倒在了雪堆中,兩眼一黑,昏倒在淒涼的街道上。

  已是萬家燈火時分,街道上依然空蕩蕩的,沒有半個人影。也不知過了多久,街角傳來一陣咯吱咯吱的腳踩在雪地的聲音,一個身材高大的男子從街角轉了過來。男子懷中抱着一個尚在襁褓中的孩子,孩子被一件棉襖緊緊地裹着全身,又被男子用自己的大衣緊緊裹着,縱然在淒涼的寒風中也感受不到絲毫涼氣。男子大步在街上走着,不經意掃過街邊一團漆黑的東西,男子微微一奇,轉身走了過去,俯身仔細一看,卻是一個昏倒在雪地中的男孩。男子慌忙將懷中的孩子抱在一手,騰出一手將那男孩扶起來,伸手摸了摸男孩的額頭,熱得燙人。男子心中一驚,四處看了看,街道上也沒有半個人影,又低頭看了看昏迷着的男孩,咬了咬牙,脫下裹在身外的軍大衣,將男孩負在背上,而後穿上大衣,用大衣罩住男孩,又將懷中孩子緊緊裹在大衣之內,起身大步往前走去!

  寒風捲起街頭堆積的白雪,緩緩地將男子的腳印蓋在白雪之下,也淡淡地雪藏了這個一九九一年冬天發生的故事,直到十五年後方才漸漸冰消雪融!

引子2

  夜幕如蓋,靜靜地籠罩了整個村莊。這是一個小村莊,很小很小,若是有人在村頭打個噴嚏,村尾的人都能清楚地分辨出來到底是誰打的這個噴嚏!

  村子四周都是高山,一條蜿蜒曲折的小溪貫穿了村莊,為村里人提供了生活必須的水源。村里只有幾十戶人家,村里最大的一條路也不過只夠通過一輛牛車,前提還是這輛牛車不能超載。四周的高山好像圍牆一般擋住了村民的視線,人們猶如遠古一般天圓地方地生活着,日出而作日入而息,有了病痛也不去醫治,只找村裡的赤腳醫生求點草藥,如果治不好,就找山上廟裡的半仙賜瓶神水什麼的!村里人都是同一個宗族,所有村裡的事務都聽老祖宗的,村里輩分最高的那個人就是老祖宗。在村民眼裡,除了山上的半仙就是老祖宗了,至於村長支書,有跟沒有一個樣!

  這一年秋無痕只有九歲,九歲的他並不知道自己怎麼會在這個村里生活着,也不知道為什麼自己的家庭和其他孩子的不一樣。他只會在被村里其他孩子欺負了之後跑回家裡,哭着問母親為什麼自己沒有爸爸,或者在晚上做一兩個關於爸爸的夢。他根本不知道自己身上有着什麼樣的血海深仇,也不知道自己的母親是在瀕死的邊緣被一個好心的大媽救回家裡,而後他們才能在這個村里落腳的!年幼的他根本不懂母親為何會在看着自己的時候突然流出眼淚,也不懂為何今晚村里要有這麼大的集會!

  已經是晚上九點了,全村的人都在空地上集合,無論男女老少,就算是尚在襁褓中的小孩子。空地上有一個高台,高台上一個太師椅里坐着一個老得不能再老的老人,這個老人就是村裡的老祖宗,村民對他的崇拜就好像以前人民對皇帝的崇拜一樣,已達到了盲目的境界!秋無痕和母親一起坐在角落裡,他們屬於外姓,村里屬於外姓的也就幾個從外村嫁過來的婆娘,其他人都是同一個宗族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