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妝 - 第1章

青銅穗

-------------------------------------------------------------

☆本文由早安電子書網友分享,版權歸原作者或出版社所有☆

☆僅供預覽,如果喜歡請購買正版☆

☆請勿用於商業行為,否則一切後果自負☆

☆早安電子書☆

☆http://www.zadzs.com☆

-------------------------------------------------------------

大妝

作者:青銅穗

起點首頁熱點封面推薦VIP2014-11-27完結+1番外

總點擊:892745

總推薦:71918

2014-09-28登上了起點首頁熱點封面推薦

2014-09-07登上了起點女生網八大分類大封推

前世身為嫡房嫡孫女的她,在家變後流離慘死

今生她倚在軟榻之上,看着跪在面前的當朝權臣

冷冷彈出指尖一點胭脂沫子

——晚了,三叔。

真正高明的宅斗強者,

應該是吃人不吐骨頭,殺人不見血光。

從五不娶的喪婦長女,到風光尊榮的誥命大妝

靠的不只是三分運氣,還有十分眼光!

小說類別:架空歷史

正文、1

楔子

 謝琬跪在勻稱的青石方磚地板上,把頭垂到很低。

  「哥哥已經病得很重了,大夫說拖不過這個年關,求太太高抬貴手,暫時別把院子收回去。太太如能答應,我願意結草銜環服侍太太左右!」

  天已經入冬了,屋角紫金銅薰爐里燃着的銀絲炭發出融融暖意,謝琬卻仍在發抖。

  她從來沒有向誰低過頭,也從來沒有想過要向這個女人低頭,可是為了讓哥哥在最後的時光里過得安穩,她已經顧不得尊嚴了。

  他們所住的獅子胡同的院子是賃來的,沒想到,幾天前房東竟已經把院子高價賣給了謝府。謝府高門大宅,如今的老爺是當朝閣老,家財萬貫,怎麼會看得上這樣破落的小四合院?而且偏偏是她和哥哥唯一的棲身之所。

  她知道,謝府不願再給他們活路了,自打他們的祖父謝啟功死後,謝府的人更加把這份迫切想滅掉他們二房的心思表露在面上。

  可是,縱使她明知事實如此,也無力再改變。

  如今的謝府已經是王氏母子的,祖籍清河縣的人也只知道榮三爺而早忘了還曾有個原配嫡出的騰二爺。即使她與哥哥謝琅本是謝家唯一名正言順的嫡房後嗣,也即使如今安享着謝家財富的本該是他們而不是王氏和她的兒子,現在再說這一切,都晚了。

  像如今,她就仍只能放棄掉所有的尊嚴,跪在他們的面前,把頭低到塵埃里,卑微地企求他們能夠再給彼此留一絲餘地。

  謝家老夫人王氏高居於上首端坐,雙目微閉,捻着手裡一串紫檀木佛珠。

  屋裡很安靜。佛珠的聲音在空曠的花廳里顯得格外響亮。

  冷硬的地板硌得薄裳下謝琬的膝蓋生疼,這也沒辦法,在她下跪之前,王氏說絨氈髒了,該洗了,於是讓人把墊在地上的絨氈給收走了。

  直到她跪得額角冒出了汗,頂上佛珠聲才停了,轉而傳來王氏幽長地一聲嘆息:「這事,你可着實讓我為難了。府里蘭哥兒正在出天花,相國寺的大師說了,需得搬到東南方位住着才能驅邪避災,獅子胡同正好就在東南。蘭哥兒是你大伯的心肝兒肉,也是我的眼珠子,為了這事,你伯母到如今還躺在床上起不來,你說,我能不顧蘭哥兒的死活麼?」

  謝琬驀地抬起頭,蒼白而絕艷的臉整個兒都在顫抖:「可是獅子胡同不只一個院子,太太另找一處給蘭哥兒將養也是一樣啊!」她就不信,偏偏她們挑的那一處地方適合養病!她手上再沒有丁點兒的余錢,京師房價又不低,她不可能再去別的地方賃到房子了,這麼樣搬出去,哥哥不是病死就是凍死!

  哥哥要不是為她去找輕薄她的那戶人家出氣,怎麼會落到被人家護院打到四肢全折的地步!

  他是個文人,體面對他們來說是最要緊的,難道在他將死之時,她還要讓他死的如此沒有尊嚴嗎?!

  「那怎麼一樣?」王氏睜開眼,唇角揚起來,慢悠悠道:「大師說了,只有你們那一處院子才最合適。你如今既然以謝家人的身份求到我跟前,那麼論理,蘭哥兒就還得叫你聲姑姑,你做姑姑的,該不會跟個孩子爭地盤吧?」

  說着,她又嘆了口氣,「不過,好歹你也是老太爺的骨血,外頭拾荒的人求到門上來,我都會讓人打賞幾個,你來也不能讓你白來一趟。」她順手招來簾櫳下的丫鬟,說道:「去拿些銀子來讓琬姑娘帶去,做頓飽飯給琅少爺吃了好上路。就當是給咱們蘭哥兒行善積德罷。」

  丫鬃抿嘴一笑應了聲是,回頭,卻從自己荷包里摸出幾顆碎銀子來,說道:「老太太,咱們屋裡的銀子都是大元寶,我聽獅子胡同那房主說,三姑娘他們都幾天沒開伙了。錢多了只怕三姑娘勁兒小搬不動,我這裡倒還有您昨兒賞的七八錢脂粉錢,不如就先給了三姑娘使去罷?」

  王氏掃了眼,點頭微笑:「真是個貼心的。只是委屈你了。」

  丫鬟把銀子遞過來。

  謝琬渾身熱血上涌,身子直晃,看着那幾顆比黃豆大不了多少的銀子,顫抖着伸手接過。半晌後站起來,突然鼓作一口勁,猛地往王氏臉上擲去:「賤婦!你會遭天報應的!」

  事發突然,王氏陡然間沒避過,臉上挨了一記,歪倒在榻上。

  丫鬟連忙驚叫着喚人來拿謝琬,又連忙上前攙扶王氏,屋裡亂作一團。

  謝琬咯咯大笑起來!

  她憋了三十年,終於讓王氏難堪了一回!

  可是這輕飄飄的一記,又怎麼能抵消三十年來謝府給予他們兄妹的苦難和恥辱!

  如果可以,她寧願不是謝家人!

  如果還有機會,她絕對要讓王氏和她的兒孫們反過來變成跪在她面前的那一個!

  看着一屋子紛亂,許多事情頓時如潮水一般轟地湧上她眼前,使她變得也如眼前的場景一樣紛亂!

  有人沖她走來,她下意識地扭轉身,箭一般地衝出門,朝着大門外奔跑。

  府里的下人未曾來得及得知發生了什麼,任由她衝上了大街。

  街上車水馬龍,即使是大清早,也車轆聲不絕於耳。

  她被接連而來的往事糊住了視線,看不到路,也看不見人,只聽得一串疾促的馬蹄聲飛快駛進耳內,緊接着,她的身子就飛了起來,很快,她的腦袋撞到了硬物上,而後又砰地落到了地上。

  她只覺腦袋裡嗡地一聲,便什麼也感覺不到了。

  可是她還能睜開眼,她看見自己倒在地上,鮮血以極快的速度從眼眶鼻腔耳孔還有嘴角湧出來,耳朵里轟隆隆地,一片殷紅里,她依稀看見一張有着晨星一樣明亮雙眸的臉,在離她兩尺遠的距離焦急沖她呼喊着什麼。

  這張臉長得可真好看,即使看不十分清楚,可這輪廓也比以容貌著稱的謝家的任何一個人都好看。

  她揶揄地想着,又疲憊地把眼睛閉上。

正文、2

少年

更新時間2014-6-12

9:47:13

字數:3125

 「動了動了!她動了!」

  忽然間,她能夠聽到聲音了,這是道充滿着驚喜的聲音。謝琬下意識睜開眼,太陽光直直刺過來,使得她又不得不把眼睛閉上。

  「真醒了麼?」又有清脆中略帶稚氣的聲音響起來。

  這不是在京師謝府外的大街上!

  謝琬伸手摸了摸所及之處,粗糙而硌手,像是片石砬地。她不知道為什麼會在這種地方,按理說,她被撞之後流了那麼多血,理該死了才是。

  她不會是在墳地里又甦醒過來了吧?她想起幼時隨父母親去給外公外婆上墳的墳山,又不禁收回了思緒。墳地旁怎麼會有小孩子說話?這不會是墳地。

  她試着深呼吸了兩下,舒暢得很,只是喉嚨很疼。動了動手腳,腿上也有些疼,但還能忍受,而且四肢很有活力。

  她居然只是受了些小傷?

  她再次了睜了睜眼睛,覺得能適應了,便雙手撐地,飛快坐起來。

  才睜眼,她的視線便瞬間對上了一張絕美如玉的小臉!那臉上略帶稚氣,雙眼裡有着微愕和欣喜。

  她的驚愕更甚。她明明記得昏過去之前見到的那張臉是張大人的臉,為什麼又變成了小孩?她視線下落停在他懷裡,心裡更如起了驚濤駭浪——她的左腳擱在他膝上,他似乎正在給她擦藥。而不可思議的是,她身上穿的是女童穿的繡着五瓣梅的銀白紗長衣長褲,而她的身子竟比原先縮小了約有三成!

  她變小了,而且在這野外醒來!再看這四處,此處地勢略高,卻十分平坦,像是半山腰。

  她都三十歲的高齡了,現在被一個絕美的小男孩在這半山腰揉腿?

  「怎麼了?很疼嗎?」男孩看見她目瞪口呆的樣子,手下不覺放得更輕了。方才欣喜於色的臉上,這會兒變得有些靦腆。

  他約摸十二三歲,身旁是兩名高大壯還挎着刀的護衛,不遠處還停着輛馬車。兩名小廝挽着食盒倚在馬車旁,不時往這邊張望。

  謝琬不知道說什麼好,這實在太詭異了。

  她忍住心中的驚疑,再度冷靜地打量起四周,這是座並不高的山,眼下他們正處在通往山頂的大路旁,但是這座山顯然不只一條路,因為不遠處的山腰上也有三三兩兩的人群和馬車在夕陽下行走。

  山谷里的楓葉紅了,山頂上的涼角有八個角,男孩的馬車上插着茱萸。

  這是重陽節!這山是黃石鎮外的七星山!

  世事如此巧合?謝琬有些發抖,順手一摸項間,一個銅錢大的金燦燦的實心金鎖露出來,鎖上刻着個篆寫的「琬」字。

  這是她金鎖沒錯。她此生只到過七星山一次,生平也只有一個刻着琬字的金鎖。那是八歲時父親親手在八月十五的賞月宴上給她戴上的,只是後來哥哥落獄的時候為了打點獄卒而出手了。而正是八歲那年的重陽節,雙親就帶着她上了七星山!

  她整個人都發起抖來。她如果沒有弄錯,那麼她又回到了八歲時父母親雙雙墜崖而亡的那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