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任 - 第1章

曲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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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任》

作者:曲封

內容簡介:

  看一個小小的列車員是如何登上權力顛峰的

第001章

技術表演賽

  蒸汽機車冒着粗重的黑煙,吭哧吭哧的在崇山峻岭之間奮力的闖着坡。這是古河至桐水鐵路線坡度最大的一個區間,線路坡度高達千分之二十一,兩台重聯在一起建設型蒸汽機車只牽引了十一節客車,還顯得十分的吃力……

  「咣當、當、當……」一陣金屬的碰撞聲,奮力爬上坡頂開始下坡的列車雖然輕快了許多,可在重力加速度的作用下越來越快,火車司機為了控制速度保證安全摞了一閘。正在臥鋪車廂里熟睡的古河列車段列車員肖遠航被驚醒,他有些迷濛的睜開了眼睛。

  肖遠航感到頭痛欲裂,眼前的景色更是讓他大吃一驚。自己不是在飛機上麼?怎麼突然就到了火車上,而且還是如此老舊的車廂?難道我這是在做夢嗎?於是他忍着頭痛狠狠的掐一下自己的胳膊,「啊!」鑽心的疼痛讓他忍不住大叫了起來。

  「小肖,你怎麼了,做惡夢了?」對面鋪位上一個年輕漂亮的女人探身過來關心的詢問道。

  女人大眼睛雙眼皮,燙了一頭大波浪式的捲髮,身上穿的是一件老式的鐵路服,白色的確良的半袖襯衫,袖口上有兩道綠槓,半透明的制服里印出黑色的胸罩,豐滿的胸部撐得制服鼓鼓的。

  肖遠航望着那裡一瞬間有些失神,反應過來後趕緊把頭低了下來含糊的說了一句:「我沒事兒!」這種鐵路制服已經淘汰二十多年了,八十年代的時候,盛夏時節的乘務中列車乘務員都是這種「標準」的打扮,這女人怎麼現在還穿這個?肖遠航的心裡頓時產生了一種怪怪的感覺。

  女人似乎發現了肖遠航的「不軌」行為,把身上的制服向下拉了一下,衝着肖遠航說:「小肖,昨晚你走了一夜的車,再睡一會兒吧,一會兒到了桐水要先去分局報道,下午和晚上要看題背題,明天上午就開始比賽了,到時你可沒有時間睡覺了!」

  女人漂亮的臉龐在肖遠航的眼前漸漸的清晰起來,他的心裡不由得一震,這、這不是早已經退休的古河列車段教育室主任姜雪芳年輕時的模樣嗎?這怎麼可能啊!

  肖遠航16歲就頂替父親到古河列車段當了一名列車員,經過多年不懈的努力,他一路從列車員、列車長、安全監察、安全室主任、運轉車隊長,一步一步走上了副段長的位置,後來在競爭段長的時候,被主管客運副段長和黨委書記聯手陷害,由勞服經理實名向分局紀委舉報,說他在任主管後勤副段長主持威尼斯街改造的時候,貪污了勞服公司集資款27萬餘元,被雙規調查。

  段勞服公司本來就是一本爛帳,等紀委三個月後查清他是清白的時,段長的人選早已經塵埃落定,他主管安全和運轉副段長位置也安排了人。分局為了安慰他,把他調到古河鐵路地區辦事處當了一名副主任,雖然級別提到了正科,但地區辦事處沒什麼實權,就是一個養老的地方,從此也宣告了他的仕途之路就此終結。

  他剛到古河列車段的時候,姜雪芳也剛從列車長的崗位升到了段教育室當幹事,十年後教育室的田主任退休,姜雪芳接替她成了教育室主任,並在這個位置上一直干到退休,肖遠航和她是多年的同事,對她十分的熟悉,在他去上海看兒子的前一天,還在公園看到她領着小孫子遊玩,倆人還在一起聊了十多分鐘。

  肖遠航有些疑惑的問道:「姜主任?」

  姜雪芳聞言一怔,隨即急擺着雙手說:「別別別,你可千萬別這麼叫,讓田主任聽到就不好了,你小子想害我啊!」說着伸手去拍肖遠航的腦袋!

  肖遠航本能的舉起雙手去捂腦袋,這個時候他才看到自己一雙皮膚十分細膩且富有光澤胳膊!都快五十歲的人了,怎麼會有十七八歲年輕一樣的皮膚?不對,姜雪芳如此年輕,又叫自己小肖?難道……

  想到這裡,肖遠航一縮頭挺着讓姜雪芳拍了一下,立即起身穿鞋,說:「姜姐,我去趟廁所!」一溜小跑的來到車廂一頭的洗面間,鏡子裡出現了一張年輕英俊而又充滿稚氣臉,他頓時便驚呆了!

  肖遠航呆呆的望着鏡子中那張自己年輕的臉,心中十分的駭然,一邊用手輕撫着臉上細嫩的皮膚,心裡一邊自言自語着:真的重生了,真的重生了!

  肖遠航在古河鐵路地區辦事處當副主任十分輕閒,沒什麼具體的工作,想來就來,想走就走,想出去散心和主任打個招呼就走,旅差費還全額報銷,閒着沒事便上網看小說,什麼重生啊,穿越什麼的,把他看得十分着迷,總是幻想着如果有一天自己重生或穿越要如何如何,令他萬萬沒有想到的是,這樣匪夷所思的事情還真落到了自己的頭上!

  前世的鏡頭一點一點的浮現在肖遠航的腦海里,他是乘飛機去上海看在那裡讀書的兒子肖宇,飛機起飛時陽光明媚,沒有什麼異常,後來在飛行途中廣播中突然說,飛機即將穿越雷雨區可能產生顛簸,請大家系好安全帶。後來似乎看到了一道閃電,他的記憶就斷了。一定是飛機出事了!

  「小肖,睡醒了?」車廂門一開,走過來一位身穿白色半袖制服,頭戴大沿帽,臂上帶着綠色三角牌的女車長,她顯然對肖遠航挺熟悉,看到他站在洗面間處便笑着和他打招呼。

  肖遠航看着女車長的面容感覺很是熟悉,可就是想不起來她姓什麼叫什麼了,畢竟這都是很遙遠的記憶了!可人家熱情的和他打招呼,他總不能不說話吧。微笑着說:「是啊,姐,今天你走班啊?」

  女車長說:「是啊,你們和田主任上車的時候我在前面組織旅客上車呢,等開車我過來的時候你已經睡着了,我一問才知道,昨晚你走了一夜的車,剛到就被拉上這趟車到分局參加技術表演賽。」

  「是啊,是啊!昨晚我一眼沒眨,都困死了!」肖遠航一時間弄不明白是什麼狀況,只好含糊其詞的回應了一下。

  女車長說:「肖遠航,這次可是一個機會啊,你一定要好好考,我剛才聽田主任說,這次客運系統的技術表演賽和以前的不一樣,這次考第一分局不但要重獎,而且還要命名的,第一名命名為技術標兵,第二名和第三名命名為技術能手,如果你的成績在三個參賽組中排名第一,就會被命名為技術狀元,我可聽說了,以後提職升級的時候,優先考慮技術狀元、技術標兵和技術能手的!」

  女車長的話一下子讓肖遠航的思路清楚了起來,桐水鐵路分局客運系統技術表演是從1985年開始命名技術狀元和技術標兵的,也就是自己參加工作的第三個年頭。他是1983年8月1日參加工作的,現在是1985年7月,距離自己參加工作兩整年還有不到半個月的時間!

  「張姐,這我可不敢想,我才參加工作幾天啊,怎麼可能比過她們那些老人,能參加強分局技術表演賽已經不錯了!」一提起技術表演賽的事情,肖遠航同時也想起了對面這位女車長是誰,前世他第一次去分局參加技術表演賽的時候,坐的就是張春艷的車,只是後來她調到車輛段就沒什麼接觸了,所以才一時間沒想起來。

  張春艷說:「肖遠航,你可不能這麼沒信心啊,老人咋的?不就工作經驗多一點麼!可技術表演賽比的不是工作經驗,而是規章,你年輕腦子聰明,背規章背得快,我看好你,一定能把他們比下去的!」

  桐水鐵路分局客運系統技術表演賽一共分為三個組別,分別是列車長組、業務員組和列車員組,每個列車段每個組別各出三名選手,在古河列車段組織的選拔賽當中,肖遠航就是憑藉自己高人一籌的記憶力,把《客規》以及其它規章中有關列車部分的內容背得滾瓜爛熟,選拔賽中以標點符號都不差的滿分成績,獲得列車員組第一名,從而獲得了參加分局技術表演的寶貴名額!

第002章

前世與今生

  肖遠航一臉笑容的說:「謝謝張姐的鼓勵,我一定爭取考一個好名次!」

  「嗯,加油!」張春艷點點頭說:「我過去看一下田主任和姜姐,車上有什麼事你跟我說一聲就行。」

  「好的,謝謝張姐。」肖遠航答應了一聲。張春艷走後,他用涼水洗了一把臉,回到自己的鋪位,姜雪芳沒在她的鋪位上,可能是到田主任那邊說話去了,他躺在自己的鋪位上,閉上眼睛,腦海里閃現着前世與今生的種種情形。

  肖遠航一家四口人,父親肖啟良是古河列車段的乘務室主任,母親白淑賢是古河礦山機械的保管員,姐姐肖冬梅從春城技工學校畢業後,分配到古河印刷廠工作,已經結婚,嫁給了一名火車司機。

  1983年,肖遠航16歲,正在古河鐵路子弟第一中學讀高一。這時從鐵路局傳來消息,今年最後辦理一批接班手續,以後將取消接班頂替制度。消息傳來,古河鐵路地區頓時沸騰了起來,為了能讓子女有個鐵飯碗,夠退休條件當仁不讓,不夠退休條件的也相方設法要退休,各站段人勞室每天來諮詢退休的職工絡繹不絕。

  由於是最後辦理一批退休接班手續,松江鐵路局和桐水鐵路分局為了職工和家屬的切身利益着想,連續出台政策,放寬退休條件,男職工50歲以上,女職工45歲以上,都可以因病退休。在這個年齡範圍內的職工們,有病的紛紛調出了自己的病例,沒病的托關係走後門到古河鐵路醫院開個假病名,為的就是子女能接上班。

  由於這是關係到鐵路職工切身利益的大事,在上層的默許下,下面具體辦事的工作人員就睜一眼閉一眼,只要所需要的手續齊全,就給辦理退休接班手續。接班子女的年齡也從18歲放寬到16歲。那個時代考大學就是千軍萬馬過獨木橋,古河鐵路子弟第一中學每年考上大學也就二、三十人,應屆畢業生12個班,600多人,也就是說,能考上大學的只有3%到5%,比考個秀才還難。因此,父母只要能報上退休的,不管子女學習成績好壞,都要求他們接班。

  正是在這種形勢下,肖啟良才毅然決定退休,讓自己的小兒子肖遠航接班。為什麼說肖啟良是毅然決定退休呢?不是他不夠條件退休,那年肖啟良51歲,患肝硬化三年,沒誰比他更能退休的。但是,肖啟良是古河列車段的業務室主任,股級幹部,鐵路相關文件明文規定,只有工人退休才允許子女接班,幹部那叫離休,不允許子女接班。

  肖啟良為了肖遠航能接上班,做出了巨大的犧牲,毅然遞交了辭職報告,把身價變成工人,然後辦理了病退手續。那時工人退休工資按照病退和正常到年齡退休計算,為在崗工資的60%至75%,而肖啟良離休的話,可是拿100%的退休金,還有享受一些相關的福利待遇,他變成工人身份退休,是犧牲自己,成全兒子。

  按照接班子女分配到父母原單位的原則,古河列車段接班的子女都應該到古河列車段工作,但列車崗位是鐵路的對外窗口,代表着鐵路的形象,一般只接收女性。因此,許多接班的男職工都被分配到了其它單位,因為肖遠航只有16歲,其它行車單位只接收18歲及以上的職工,和另一名17歲的,叫李長江的被特殊照顧留在了列車段。

  前世他也是通過段里的技術選拔參加了這次分局技術表演賽的,雖然規章他背得滾瓜爛熟,但是分局技術表演賽增加了實作部分,理論部分他毫無懸念獲得了滿分的成績,在實作中因為算錯了「客雜費」的額度,一下了丟了10分,在這種高手如雲的比賽中,差1分都得差好幾個名次,別說差10分了,他從理論第一名一下變成了總分倒第一,只能暗然離去。

  那次比賽得了名次的選手,後來都紛紛提職晉級,當了業務員和列車長,肖遠航只能眼巴巴看着人家提職升級,直到三年後他再次參加分局客運系統技術表演賽,得了第二名被分局命名為技術能手,轉過年業務員出現空缺的時候,他才被提拔為業務員,邁出這一小步就被耽誤了整整四年!

  旅客列車的乘務工作一般由三個單位組成,由列車段、車輛段和乘警隊三家分工合作,列車段負責客運乘務工作,車輛段負責車輛的檢修和維護工作,乘警隊負責列車的治安和防火防爆工作。客運乘務員由列車長、業務員、廣播員、行李員、供水員和列車員組成,長途旅客列車掛有餐車,由列車段旅服公司擔當餐售乘務。餐車由餐車長、廚師長、廚師、炊事員和服務員組成。車輛乘務員由車輛乘務長和檢車員組成。乘警則由乘警長和乘警組成。

  列車長負責旅客列車的全面工作,車輛、乘警、餐車都在其管轄之下,是列車上的最高行政長官。業務員負責車上補票、客流核報、規章修改、基礎資料管理等工作。廣播員負責列車的廣播工作。供水員負責旅客列車的飲水供應工作。行李負責行李包裹的業務工作。列車員負責本節車廂的旅客服務和旅行安全等工作。

  肖遠航已經在列車員的崗位工作了近兩年,對這個崗位十分的熟悉,參加工的第二年,由於技術業務過硬,又是團員中的骨幹,便被調到青年班組工作。也就是古河至黃海的292次列車第一乘務組,而青年班組又是古河列車段培養業務骨幹和幹部的搖藍,段里的許多幹部都是出自這個具有優良傳統的青年班組,其中包括主管客運工作的副段長唐雪梅!

  既然重生了就要從我做起,從現在做起,讓上輩子的悲劇和遺憾不在重演,利用自己先知先覺的優勢走出一片新天地!肖遠航暗暗的下定了決心後,感覺一陣困意襲來,眼皮發沉漸漸的睡着了。

  「小肖,醒醒,馬上到站了!」肖遠航再次醒來時,列車馬上就要到達桐水車站了,姜雪芳已經收拾好了東西,見他還在熟睡之中,便叫醒了他。

  肖遠航驚喜的發現,原來欲裂的頭疼症狀消失了,神清氣爽,渾身充滿了活力。挺身坐了起來,看了一眼窗外的景色,列車已經在桐水大橋之上,轟隆隆的聲音讓他感覺到特別的親切,穿鞋下床,拿過自己的背包,也沒什麼需要整理的,自己走車用的東西都在裡面,由於要參加技術表演賽,只是包裡面多了幾本規章。

  列車到站,大家紛紛背着包向車門口而去,他們一行是11人,除了參賽的9名選手外,還有教育室的主任田芬和幹事姜雪芳。下車出站,田主任先是帶着大家到分局客運科簽了到,然後到分局招待所辦理入住手續。

  這次參加技術表演的其它8名選手都是女的,包括田主任和姜幹事也都是女的,只有肖遠航一個男的。其它8名女選手要了兩個4人間,田主任和姜幹事要了一個2人間,肖遠航因為是唯一的男性,單獨得到了一個2人間,這讓肖遠航暗喜不已,有這樣一個清靜的環境,對他看書複習很有幫助,他要充分利用好參賽前這半天的寶貴的時間。

  中午在招待所食堂簡單的吃了飯,田主任召集大家開了一個小會,主題就是讓大家利用比賽前的這點時間,好好看書複習,一定要考出好成績,為古河列車段爭光。最後說:「如果大家有不明白地方,隨時可以找我和姜幹事,我們來就是為大家做好服務和後期保障的。」

  會一散,肖遠航立即找上了姜雪芳:「姜姐,客規里有幾道題我不太明白,你幫我講講吧。」

第003章

求教

  姜雪芳點點頭說:「好的,小肖,走,到你房間去。」姜雪芳是面對着肖遠航說話,並沒有看到背後田主任那冷冽的目光,肖遠航卻是看得十分清楚,以他兩世為人極其成熟的心智,仍然是對着姜雪芳微笑,就像沒看到一樣,沖姜雪芳點點頭轉身出了房門,向自己的房間而去。

  業務室是列車段十分重要的大科室,就像工程單位的技術室一樣,其主任是提拔領導幹部最有力的競爭者,其它科室是與之無法相比的。三年前教育室主任田芬與肖遠航的父親肖啟良競爭業務室主任一職時敗下陣來,對肖啟良一直耿耿於懷。肖啟良為了兒子肖遠航能夠接班,辭去了乘務室主任一職,田芬本以為她的機會來了,但段領導經過慎重考慮,任用了肖啟良推薦的乘務室主任業務員張振明,田芬因此懷恨在心,肖啟良已經退休,她就把仇恨轉嫁到了肖遠航的身上。

  肖遠航只是一個小小的列車員,田芬是一個高高在上的中層幹部,除業務考試她根本夠不着他。而每次技術業務培訓,肖遠航從不遲到早退,考試成績又總是名列前茅,她根本沒有下手的機會。

  這次由教育室主辦的參加分局客運系統技術表演賽的選拔賽中,田芬一見肖遠航也報了名就盯上了他,然而,她拿着肖遠航的那張卷子研究了半天,別說錯字,就連一個標點符號錯的地方都沒有找出來,只好無奈的讓他到分局參加技術表演賽。這件事情肖遠航本來不知道,多年以後田芬退了休,姜雪芳當上了教育主任,在一次閒聊中姜雪芳才透露了這個事情。

  這次技術表演賽分局早就定了日期,別的參賽選手都是提前一個班次就不走車了,抽下來在家複習和背題,田芬卻故意沒有通知肖遠航,一趟黃海走了三天三夜,這邊剛到家她才通知肖遠航到桐水參加技術表演賽,沒給他留一點複習時間,就是不想讓他得到好名次。

  肖遠航對些心知肚明,你越是這麼整我就越要取得好名次給你看看,所以他找上了無論在技術業務還是人品都比她強的姜雪芳,他想讓她給講講行包等客運雜費計算方面規定和公式,可當着田芬和眾多參賽選手的面沒這麼說,因為列車員組的實做內容中沒有計算客雜費的內容,這些內容應該是列車長組和業務員組的,這次出題的時候,不知道客運科的哪個工程師一時間心血來潮,就給給了這樣的題,列車員平時只有補票,補行包超重費的時候很少,一般發現旅客攜帶超重物品了,都是找業務員來補的,這方面是肖遠航的弱項。

  肖遠航雖然前世做過多年業務員和列車長的工作,業務方面十分的精通,但時間畢竟太遙遠了,再加上當了領導之後根本不接觸這方面的內容,這方面的記憶已經淡漠了,所以他必須惡補這方面的內容。

  開門進了房間,肖遠航請姜雪芳坐到八仙桌前的椅子上,倒了一杯開水端了上來。姜雪芳很敬業,並沒有先喝水,而是說:「小肖,客規有什麼不明白的地方?你找出來我給你講一講。」

  肖遠航從背包中拿出筆和信紙放到八仙桌上,面帶微笑的說:「姜姐,規章方面的我都背得差不多,其實我是想讓你給我講講客雜費怎麼計算,我參加工作時間短,平時又不太接觸這方面的內容,所以不太會。」

  姜雪芳說:「小肖,列車員組是不考這方面內容的,你就別在這上浪費時間了,你把再北方示意圖和補票費的計算好好練一練就行了!」

  肖遠航笑着說:「姜姐,不怕一萬,就怕萬一,其它方面的內容我複習一下就差不多了,唯獨這方面內容有欠缺,萬一這次出了這方面的題,我就慘了!」

  姜雪芳見肖遠航堅持要學這方面的內容,再說他的話也有一定道理,便起身說:「好的,我回房間取一下書就過來給你講。」

  「小姜——」這時田芬那尖利的聲音在走廊中響起……

  「哎!」姜雪芳一聽主任喊她,急忙答應了一聲拉開門走了出去。

  走廊中,田芬衝着姜雪芳大聲道:「唐靜她們幾個有許多弄不明白的地方,你趕緊過去給她們輔導一下。」

  田芬所說的唐靜是古黃線第8乘務組的正班列車長,古河列車段的技術尖子,曾多次取得分局技術表演賽列車長組的第一名,前年更是在松江鐵路局的客運系統技術表演賽上取得了列車長組第二名的好成績,這是古河列車段建段以來在局級技術表演上取得的最好成績,是段里重點培養的對象,據說馬上就要提拔當客運一車隊的副隊長了。

  姜雪芳猶豫了一下才說:「田主任,小肖讓我給他講一下客雜費的計算,一會兒就完事兒,然後我再去給唐靜她們講吧。」

  田芬沉着臉說:「讓你過去你就快點過去,小肖我來給他講。」

  「好的,田主任,我這就過去。」頂頭上司下了命令,姜雪芳不敢違抗,只好去了唐靜她們的房間。

  這一切肖遠航在房間裡都聽到了,心裡十分的鬱悶,雖然心裡對田芬有牴觸情緒,但這次技術表演賽關係到他重生之後切身利益的大事,不能因為心裡厭惡她就不學,得不償失的事情他是不會做的。快步走到門口,衝着田芬打招呼說:「田主任,你好。」

  田芬望着肖遠航「哼」了一聲算是回應了,背着手走進了他的房間,說:「小肖,我剛才聽小姜說你要學習一下客雜費的計算?」

  肖遠航急忙笑臉相迎:「是啊,田主任,這方面的內容的平時工作中接觸的少,其中有很多地方弄不明白。」

  田芬臉一沉訓斥道:「你小小的年紀怎麼就沾上這好高騖遠的毛病呢,那是該你看的題嗎,把列車員的題看明白就行了!」說完,頭也不回的走了出去!

  「你!」肖遠航讓田芬給氣的差點沒背過氣去!

  望着田芬趾高氣揚的背影,肖遠航心中的怒火漸漸平息了下來。四十多年的人生經歷讓他早已經學會了如何控制自己,如果是前世18歲的年齡,他非得衝上前拉住她理論一番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