極道花火 - 第1章

淮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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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極道花火》作者:淮上

文案:

一個腹黑的鬼畜攻,五年前不小心惹毛了一個斤斤計較的美人殺手,於是五年後殺手披上了小白受的外皮,處心積慮的跑來勾引鬼畜攻這是一個狡詐狠毒受努力把自己偽裝成白白嫩嫩小弱受,然後扮豬吃老虎,河蟹地取得了最終勝利的過程

內容標籤:強強虐戀情深報仇雪恨豪門世家

搜索關鍵字:主角:林風┃配角:羅冀,方天河┃其它:HE^_^

第1章

庶出的長子

凌晨兩點多種的時候林風被電話驚醒了,迷迷糊糊接起來一聽,是助手打來的,聲音緊張得簡直變了調:「林少不好了,方總被羅家那幫人給扣下來了!」

林風一愣:「怎麼會?」白天羅家老爺子的葬禮明明進行得非常順利,自己離開會場的時候羅家正擺開酒筵邀請客人入席,看樣子還挺和氣的呢。

助手說:「具體情況我們也不知道,是司機晚上看羅家的宴席都散了,別人都出來了,方總遲遲沒出羅家大門。司機忍不住打了個電話進去問,誰知道羅家的下人接了,客客氣氣的說留方總下來喝茶,說什麼新任掌門有一筆血賬要好好跟我們算一算,你說這不是明目張胆的扣人了嗎?」

「我馬上就去,你們先別慌。」林風說完掛了電話,開了車就往羅家衝去。

香港黑道上名震一方的羅家掌門老爺子前些日子去世了。這老爺子威壓一方幾十年,出道時做事雷厲風行、作風非常狠辣,一連幾十年鐵腕統治權傾一方,的罪過不少人。按理說出來混總是要還的,然而這老爺子竟然罕見的得了個善終,上個月中旬一天睡午覺,一睡就再也沒有醒來,走得面目安詳,毫無痛苦。

老爺子留下兩個兒子,大兒子羅冀的母親是偏房,下等人家出身,是早年過生日時人家送他的賀禮。後來老爺子在三十歲上娶了正式的夫人,是當時港督的親侄女,生了二兒子羅碩涵。就在二少爺出生的當天,那個偏房生的大兒子羅冀被送到了國外去留學,這麼一留就留了二十多年。

港人很少見到有關於羅冀的新聞,這個大少爺只有在清明祭祖、春節過年、老爺子祝壽的時候才會回家一趟,匆匆住一晚,第二天就走了。據說是正房夫人看他不順眼,一直琢磨着要弄死他的緣故。

相比較而言羅家老爺子倒是很喜歡這個庶出的兒子,據說老爺子曾經當着人面指着羅冀說:「此子類我。」又指着自小眾星拱月嬌生慣養的二少爺羅碩涵說:「百年之後,此子難當我家大業!」

就因為這句話,正房大夫人記恨了羅冀好幾年,生怕這份龐大的家業落到他手裡去。這次老爺子剛去世,羅大夫人就把回港奔喪的羅冀擋在家門之外,還秘密委託了殺手公司,開價一百萬要羅冀的命。

這個殺手公司,就是林風現在供職的這一家。

羅家大夫人的委託誰都不敢疏忽,殺手公司連夜出動最精銳最強悍的人馬,一連三批埋伏在羅冀回港的必經之路上。誰知道羅冀這個二十多年不回香港的人竟然有一批死士給他保駕護航,第一次伏擊被迫撤離,第二次殺手一擊不中,只傷到了羅冀一隻手。第三次到底是炸翻了羅冀乘坐的那輛捷豹,但是清理碎片的時候,明明加上司機應該有四個人的遺骸,殺手公司卻只拼出了三個人的骨架子。

殺手公司的老闆不敢回去對羅夫人說委託疑似未完成,只敢說羅冀已經被伏殺。幸虧葬禮按預定時間舉行了,羅夫人親生的二少爺羅碩涵也順利的繼承了家業,一切都沒有出現絲毫紕漏,葬禮上羅碩涵宣布成為下一任當家人的時候,所有人都長長的鬆了一口氣。

誰知道僅僅只是一場晚宴的工夫,就天翻地覆江山易主了呢?

羅冀背着手站在靈堂前。白天的時候這裡人來人往熱鬧非凡,他怕被人發現,遠遠的躲在外邊人群里,沒敢上來仔細看一眼。如今大局已定硝煙散盡,他終於可以堂堂正正的走過來,在冷清的靈堂前好好看一眼父親最後的臉。

老爺子生前家裡的大管家在身後輕輕的道:「少爺終究是回來了。老爺生前最後一段日子總覺得時日無多,跟我說想把您接回來住一段,卻沒想到走得這麼突然。如今少爺能正大光明的站在這個靈堂前悼念,想必老爺的在天之靈會感到很欣慰才對。」

羅冀嘆了口氣。他少年時就被送到國外去,說不記恨父親偏心,那是假的。但是隨着年歲增長,家裡的情況或多或少也了解了一些,老爺子一分錢不給的把他送出家門,其實不是不愛他,而是對他抱有太重的期待了。

他以前總覺得自己是庶出的,只想自己安心呆在海外經營自己的事業,誰知道老爺子臨終前幾天秘密找律師重寫了遺囑,偌大一分家業全數交給他,怕他回港繼承時遭到繼母阻撓,還特地給他安排了一批心腹死士充當保鏢。結果幸虧老爺子有心,這次回港奔喪一路上遭到三批伏殺,到第三次的時候險些葬身在車裡,要不是最後一刻被神秘人士救出,可能他現在已經魂歸天外了。

那個從即將爆炸的車裡把他救出來的人套着防爆面罩,可惜當時天晚,他又是剛剛從車裡脫險,還沒來得及問那人姓甚名誰,那人就已經離開了。

他躲在羅家外邊,只有今天早上葬禮開始的時候才混進來,直到晚宴的時候才在眾人面前現身。老爺子事先在家裡給他留了家底,律師出具了遺囑證明,裡應外合一擊得手,順利拘禁了二少爺羅碩涵和正房夫人。

羅冀少年時離家,一個人掙扎求生白手起家,如今二十多年過去,終於能正大光明的回來一統江山。

黑暗中老管家看不清羅冀的表情,只聽他淡淡的道:「大夫人和二弟好歹陪伴了父親晚年,看在父親面子上,別太薄待了他們。」

管家道:「是。那個殺手公司的人現在被我們關了起來,不知道少爺打算怎麼處理?」

羅冀回過頭,陰影里顯出嘴角冷酷的弧度:「這個麼,他們隆重迎接了我三次,如果我不去親自看望他們的話,豈不是有點太失禮?」

殺手公司的老闆方天河早年在飛虎隊做過,後來因為警隊改組等種種原因惹怒了上級,被發配到下邊去看人臉色過日子。他一氣上來,自己辭職開了家保鏢公司,後來也不知道為什麼慢慢就染了黑,成了殺手基地。

方天河作風非常硬氣,被結結實實綁在椅子上連小手指都動不了,周圍一圈羅家手下包圍着,他還面不改色氣度沉穩,除了衣着稍有凌亂之外,看不出任何狼狽的痕跡。

羅冀坐在方天河對面的沙發上,點了一根煙,說:「方老闆我說一句話你別不信,我生下來就沒有跟人見過血。」

這話要是普通人說出來那不算什麼,但是羅冀是什麼人?羅家又是什麼地方?半片島嶼的地下生意掌握在手裡,每天殺伐決斷、大筆資金來去,他家堂堂的新掌門,二十多年來都沒有拿刀動槍見過血,就跟古時候妓院的老鴇還是雛差不多。

方天河臉色不變:「羅先生應該不是想要放過我才說這句話的吧?」

「不是,」羅冀長長的吐出一口煙霧,淡淡的道,「我是想告訴你,你是我這輩子動手殺的第一個人,在你以後我可能會殺很多人……有一天可能,我也會被人殺掉。港島黑道發展上百年,一代代都是這麼過來的,今天殺人明天被殺,每天都在重複着上演。所以你也沒必要為自己的死感到不平,方老闆,你走得安心點吧。」

羅冀舉起槍口,方天河感覺冷汗在背上冒出來。原定計劃還需要起碼十分鐘的時間,他們原本以為羅冀不會這麼快就動手,誰知道這個第一次拿槍的羅家新掌門殺人這麼利索的?

「等等!」方天河突然高聲道,「羅先生,我有話問你!」

羅冀沒有移開槍口:「什麼話?」

方天河緊張的咽了口唾液:「……我想問一句,殺手不過是殺人者手上的一把刀子而已,我既然接了羅大夫人的百萬美金委託,就必須受人之託忠人之事。我跟你無冤無仇,你不去找羅大夫人,反而來跟我計較恩怨,是不是搞錯了人!」

外邊的人還沒有行動,原定計劃還沒有完成,這個時候他多說一句話就是多拖延了一點時間。

方天河緊張的盯眼前的槍口,幾秒鐘之後羅冀笑了起來,放下了槍。

「我知道是誰想殺我,但是新任的掌門殺了自己的嫡母,這個傳出去就是笑話了。」羅冀的神情甚至稱得上的愉快,「——你想,人死了,棺蓋一合黃土一埋,萬事都了了,多便宜啊。真正恨一個人就不該讓他死,要讓他每天都活着,活着才好慢慢的算賬嘛。」

方天河幾乎要僵住了,半晌才嘆道:「我果然沒辦法理解羅先生你的思維。」

「這就是為什麼你只能從死人身上牟利,而我能從活人手裡奪利的原因了。」羅冀再一次舉起槍,站起身,高高在上,「抱歉了方先生,我非常喜歡和你談話,如果我不是羅家現任家主的話,也許我們會成為朋友的。」

就在他準備扣下扳機的剎那間,門被老管家推開了:「少爺!有個少年人要見你,說是方天河他相好,現在堵在門口怎麼趕都趕不走!」

方天河一呆,羅冀挑起眉毛:「哦?方老闆你相好的很痴情嘛。」

方天河不知道這是演的哪一出,一時呆在那裡不知道怎麼回答。倒是羅冀今晚心情特別愉快,笑吟吟的道:「羅家百年黑道向來是有進無出,這人為了方老闆你倒是連生死都不顧了。也罷,帶上來我看看吧。」

老管家欠了欠身迅速離開,過不了多久,只見幾個保鏢按着一個少年進了門來。

方天河一看見他,頓時呆在了原地:「——林風?」

房間裡燈光比較昏暗,羅冀一開始是不經意的掃了一眼,扭過頭。緊接着他的動作頓住了,又慢慢的回過頭來盯住了那個在眾人壓制下的少年人,如果他的目光能凝成實質的話,估計這個人已經被他按倒拖過來無數次了。

這人很年輕,好像連二十都不到的樣子,這是羅冀的第一個想法。

他穿着白襯衣,大概是來的急,領子翻了起來,柔黑的發梢掃在領子上,露出一點點潤白的脖頸,那黑白極其的調和又素淨,清清淡淡的在那裡。下邊套了一條牛仔褲,不知道是因為掙扎還是因為匆忙,出來的時候還穿着人字拖,一隻腳還踩着鞋子,另一隻腳的鞋已經不知去向,只能光裸着腳踩在冰涼的地面上。

這樣弱小、細緻和單薄,就這樣在幾個人粗暴和禁錮的壓制之下,反而顯出一種讓人不敢觸碰的精緻來。

羅冀的聲音有點異樣,他自己都沒有發覺,「——你抬頭起來,讓我看看你。」

林風有點恐懼的抬眼望過來。很久以後羅冀都記得那個時候的每一個細節,包括林風額前散落下來那一點碎發的弧度,還有小心翼翼仿佛受驚的小動物一樣的眼神。在場的任何人都在第一時間就認定了這是一個生在象牙塔里的學生,沒有經過人,溫馴、柔軟、精緻,卻弱小而容易受驚。

羅冀向前走了幾步,低下頭去看林風的眼睛。直直的修長的眉,清明澄澈的眼珠,剎那間他想起那天偶然一瞥看到的防爆面具下的眼睛。

當時已經快要爆炸了,情急之下他看的不清楚,只隱約從眼罩下看見那個人的眼。隨即他就被重重的扣上了一個防爆面具,然後被扯出了車廂。

眼前這個孩子這樣弱小,但是那種感覺又如此相近。雖然明知道可能性不大,但是羅冀在這條道上混了十幾年,鍛煉出敏銳的、野獸一樣的直覺,很少會出錯。

羅冀低聲問:「這個月十五號,也就是前天方天河第三次派人伏殺我的那天下午,你在什麼地方?」

林風顫抖着搖搖頭,往後退了半步,但是被保鏢按住了。

羅冀又問了一遍:「前天下午你在什麼地方,有沒有去過八號公路?」

「沒……沒有……」

羅冀放緩聲音:「真的沒有?」

方天河高聲道:「這跟他沒關係!他只是我以前資助過的學生,現在一時找不到親友所以我在照顧他而已,殺手公司的事他一點也不知道!你要動手就快點,但是不關他的事!」

羅冀頓住了腳步,半晌淡淡的笑了一聲,「算了。」

他半跪下去,用指關節捏着林風的下巴強迫他抬起頭來,輕聲問:「你叫什麼名字?」

方天河說:「他是……」

「我要你自己告訴我,來,乖,」羅冀緊緊地盯着林風的眼睛,「——告訴我你叫什麼名字?」

「……林風。」

「林風啊,……好名字。」羅冀停頓了一下,俯在林風耳邊,聲音貼着他的薄薄的耳朵,幾乎稱得上是低語了,「——好孩子,別跟方天河了。要是你跟了我,我就放過方老闆和這個殺手公司,你看怎麼樣?」

林風瑟縮了一下,但是羅冀按着他的下巴,他的手非常有力,讓他無法後退。僵持了十幾秒鐘之後林風為難的、輕輕的說:「羅先生,我不是……」

羅冀根本就沒聽他不是什麼,他頭也不回的抬手扣下扳機,砰的一聲子彈貼着方天河的耳邊射進了牆壁上。

方天河的臉色變了變,林風猛地一下子掙脫保鏢,一把抱住羅冀的手,聲音顫顫巍巍的,就像是某種年幼的小動物在嗚咽一樣:「羅先生求求您!千萬不要!……」

他這麼害怕,好像這樣緊緊的一抱已經耗盡了所有的勇氣一樣。他的頭髮揉到羅冀臉頰上,帶着洗浴過後的少年乾淨的清香,一絲絲柔軟微涼,卻讓人心裡急不可耐的火氣一下子猛濺上來。

羅冀一把扛起林風,大步走出房間猛地甩上了門。

馬路邊一輛經過偽裝的奔馳車裡,警員摘下儀器探頭,低聲道:「方sir說情況有變,今晚的行動取消。」

「那我們撤離嗎?」

「傳回來的消息說線人進去把方sir弄了出來,但是要出來還有一陣子,叫我們先走。」

「那線人呢?」

「不知道,給扣下了。」

前排的隊員發動了汽車,銀色的奔馳很快就溶入了大街對面的車流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