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爾街之狼:第四部 終極救贖 第34章 瘋狂之旅 · 1 線上閱讀

噢,「娜丁」號遊艇!儘管很鄙視這艘破船,並一直希望它能沉入海底,不過,在蔚藍的地中海上駕駛着一艘長達170英尺的遊艇還是挺酷的。事實上,我們8人——女公爵和我,以及我們的6位密友——全體贊成乘坐我的這座海上宮殿外出狂歡。

當然,踏上如此令人興奮的旅程之前必須得準備充分,所以,在出發前夜,我叫來其中一位密友羅布·洛魯索,和我一起展開最後一刻的毒品收集工作;這不僅僅是因為他會一起參加這次旅行,而且還因為他過去曾和我一起做過這類事情——我們曾經在一場來勢兇猛的暴風雨中追蹤一輛聯邦快遞的送貨卡車長達3個小時,瘋狂地尋找一份遺失的安眠酮快遞。

我和羅布認識快15年了,我超級喜歡他。他和我同歲,開着一家小型抵押放款公司,為Stratton員工提供抵押貸款服務。和我一樣,他也很愛毒品,此外,他還有着世界一流的幽默感。他長得不算很英俊——身高約5英尺9英寸,稍稍偏胖,長着一個肥肥的大鼻子、很瘦削的下巴——不過,儘管如此,他的女人緣卻超好。他新交的女孩雪莉將和我們一起旅行。

我和羅布忙着收集毒品的同時,女公爵則趴在我們的車道上收集鵝卵石。這是她第一次離開孩子們,不知何故,這讓她突發奇想,想做手工藝品。她想為我們的孩子做一個許願盒——一個裝滿小小鵝卵石然後蓋上一層錫箔的昂貴女鞋的鞋盒(她選了一個曾經盛放着一雙價值1 000美元的馬諾洛·布拉尼克女鞋鞋盒)。在錫箔上方,充滿藝術氣息的女公爵粘貼了兩張地圖,一張是意大利海邊度假勝地里維埃拉,一張是法國南部的蔚藍海岸,以及十幾張從旅遊雜誌上剪下的漂亮圖片。

動身前往機場前,我們去了錢德勒和卡特的遊戲室對孩子們說「再見」。卡特現在快一歲了,他很崇拜他的姐姐,此刻,他的精神頭不錯,應該說是很足。他正在盯着錢德勒看,錢德勒正忙着為在她周圍很規則地擺成一圈的100個芭比娃娃開庭。

充滿藝術氣息的女公爵和我一起坐在地毯上,向我們兩個完美的孩子展示着他們完美的許願盒。「不管何時,只要一想媽媽和爸爸,」女公爵解釋道,「你們只需搖搖這個許願盒,我們就知道你們在想着我們。」接着,讓我吃驚的是,充滿藝術氣息的女公爵又掏出了一個一模一樣的許願盒,並補充道,「媽媽和爸爸也有我們自己的許願盒!所以,每次我們一想你們了,我們也會搖搖我們自己的許願盒,接着,你們就會知道我們也在想你們,好嗎?」

錢德勒眯着眼睛,仔細地想了想。「但我怎麼知道到底靈不靈呢?」她充滿懷疑地問道,根本不如女公爵設想得那般,那麼容易就買賬。

我朝女兒溫和地笑了笑。「小傢伙,這很簡單。我們會日夜思念你們,所以,任何時候,只要你們想我們在想着你們,我們就是在想着你們!這樣想就行了!」

接着,一片安靜。我看了看女公爵,她正歪着腦袋盯着我看,臉上的表情仿佛在說:「你剛剛在說什麼?」接着,我看了看錢德勒,她和她媽媽一個姿勢。這兩個女孩子在聯合起來對付我!不過卡特似乎壓根兒就不在意許願盒這回事。他臉上掛着一絲苦笑,並咕咕地叫着。似乎在這件事上他站在了我這邊。

我們與孩子們吻別,告訴他們,他們是我們的最愛,然後前往機場。10天後,我們將再次看到他們的笑臉。

在羅馬機場一降落,問題就開始出現了。

我們一行8人——我和女公爵,羅布和雪莉一對,邦妮和羅斯·波特諾伊(我兒時的朋友)一對,奧菲莉婭和戴夫·凱拉迪尼(女公爵兒時的朋友)一對——正站在羅馬機場的行李認領處,這時,女公爵說:「我簡直不敢相信!喬治忘了在肯尼迪機場託運我的行李了。我現在沒有衣服穿了!」她生氣了。

我笑着說:「親愛的,放鬆些。我們就像那對在美國運通丟了行李的夫婦一樣,不過我們將花出高於他們10倍的錢,而且在花這些錢的時候我們會比他們高興10倍!」

這時奧菲莉婭和戴夫走過來安慰傷心的女公爵。奧菲莉婭是一個黑眼睛的西班牙美女,從一隻醜小鴨變成了美麗的白天鵝。由於她在成長過程中一直很醜,所以她被迫形成了很好的性格。

戴夫長相平平,他是個老煙槍,一天能喝掉上千杯咖啡。他是個安靜的人,不過我和羅布在講黃色笑話時他總會笑出聲來。戴夫和奧菲莉婭都是比較沉悶的人,不像我和羅布這樣好動。

現在,邦妮和羅斯也走了過來。一看邦妮的臉色就知道她吃過安定和丁螺環酮——她怕暈機,就在起飛前吃了這兩種藥。在成長的過程中,邦妮一直是我們街區每個孩子(包括我在內)夢寐以求的金髮女郎。但邦妮對我不感興趣,她喜歡壞壞的(並且年長的)男生。16歲時,她和一個32歲、曾蹲過監獄的大麻走私販同居。10年後,26歲時,她嫁給了羅斯,當時他剛剛因交易可卡因而蹲完監獄。事實上,羅斯並不是真正意義上的毒品交易商——只不過是一個試圖幫助朋友的可憐鬼。不過現在,他有資格和性感的邦妮在一起了,小小的遺憾是,她現在已大不如以前性感了。

話說回來,羅斯是一個很棒的遊艇來賓。他偶爾會吸吸毒,是水平一般的潛水者,但卻是很棒的漁夫,而且一有需要很快就去跑腿辦差。他個頭矮小,黑皮膚,有着一頭黑色捲髮,留着濃密的黑色小鬍子。羅斯說話很尖酸刻薄,不過這只是針對邦妮,他不斷稱邦妮為白痴。不過,別的事情拋開不講,羅斯對於自己成為一個男人中的男人——或者至少是勇敢無畏的戶外生活者——充滿自豪。

女公爵仍然鬱鬱寡歡。「打起精神來,娜丁!我們吃了安眠酮就去逛街!這就像回到了過去的美好時光一樣。嗑藥+逛街!嗑藥+逛街!」我不斷重複着這幾個字眼,仿佛在唱一首歌曲的副歌似的。

「我想單獨和你談一下。」女公爵將我拉到一邊,一臉嚴肅地說。

「什麼事?」我無辜地問道,雖然感覺自己並不是那麼無辜。羅布和我在飛機上稍稍有些失控,女公爵的耐心正在逐漸消失。

「我對你繼續用藥不太高興。你的背部現在好多了,所以我想不通。」她難過地搖搖頭,仿佛對我失望至極,「以前看在你背傷的分兒上我一直放你一馬,但現在……我搞不懂。親愛的,這樣做似乎不對。」

她對這件事的處理態度很不錯——很鎮靜,講得也很合情合理,所以我琢磨着,得對她撒一個彌天大謊才對得起她。「娜丁,這場旅行一結束,我保證就戒掉。我對上帝發誓,絕不騙你。」我以童子軍的敬禮方式舉手宣誓。

接下來便是幾秒鐘令人不自在的沉默。「好吧,」她充滿懷疑地說,「我就等着看你的實際行動了。」

「好,現在我們去逛街吧!」

我將手伸進口袋,掏出3粒安眠酮。我將一粒安眠酮掰成兩半,給了女公爵一半。「給,」我說,「半粒給你,兩粒半歸我。」

女公爵拿着微不足道的半粒朝飲水機走去,我恭恭敬敬地跟在後面。邊走邊將手伸進了口袋,又掏出了兩粒安眠酮。畢竟,要做就要做得到位。

3小時後,我們坐在汽車后座上,車子沿着一個通往羅馬奇維塔韋基亞觀光港的陡峭山坡往下駛去。女公爵買了一大堆新衣服,而我正處在安眠酮藥效發作期,此刻我根本睜不開眼。

戴夫·凱拉迪尼最先發現情況。「為什麼港口裡有白泡沫?」他指着窗外,我們8人扭頭看過去。

的確,淺灰色的水面看上去波濤洶湧,不時有小漩渦在打轉。

奧菲莉婭對我說:「戴夫和我不喜歡洶湧的海面,我們都會暈船的。」

「我也是,」邦妮說,「我們能不能等到水面平靜了再出發呢?」

羅斯替我答話了,「邦妮,這艘船足足170英尺長,有點兒風浪還是應付得來的。此外,暈不暈船不過是看你的心情罷了。」

我需要消除大家的恐懼。「我們在船上有暈船貼片,」我自信地說道,「所以,如果暈船的話,我們一上船你就趕緊貼一片。」

到達山腳時,我這才發現我們都錯了。根本就沒有白泡沫,而是海浪……天哪!我從來沒有看過這樣的景觀!海港里捲起了巨浪,似乎沒有方向地相互交錯拍打着,就好像是風正在從四面八方同時在吹一樣。

車子右拐了一下,「娜丁」號遊艇就在眼前,宏偉地矗立着,高過了其他所有遊艇。我轉過頭對客人們說:「這船漂亮吧?」

大家都點點頭,接着,奧菲莉婭說:「海港里怎麼會有浪呢?」

女公爵說:「別擔心,如果浪太大了,我們就等平靜些再走。」

我心想,真是跟我對着幹!運動……運動……我需要運動!

車子在船塢終端停了下來,馬克船長在等着迎接我們。大副約翰站在他旁邊。他們都穿着娜丁號制服——白色有領的Polo衫、藍色航海短褲、灰色帆布航海鞋。衣服和鞋子上均印有「娜丁」號的標誌——兩根金色雄鷹的羽毛環繞着一個品藍色大寫字母N,這是戴夫·凱拉迪尼以8 000美元的優惠價設計的。

女公爵給了馬克船長一個大大的擁抱。「為什麼海港里浪這麼大?」她問道。

「不知哪兒來的風暴,」船長說,「浪高8到10英尺。我們應該等浪小一點再去撒丁島。」

「管他的!」我快速說道,「我現在就要動身,馬克。」

女公爵很快就向我潑冷水,「不行,除非馬克船長說情況安全,否則我們哪兒都不去。」

我對安全意識極高的女公爵笑了笑說:「為什麼不現在就上船開始剪你新衣服上的標籤呢?我們現在就在海上了,我是海洋之神!」

女公爵轉了轉眼珠。「算了吧,你對海上的事一竅不通。」她轉過身對這群客人說,「女孩兒們,看,海洋之神發話了!」說完,所有的女人都在朝我大笑。接着,幾個人排成一列縱隊,在她們珍愛的領袖——來自布瑞吉的女公爵帶領下,向跳板走去,先後爬上了遊艇。

「馬克,我不能坐在這個港口裡。我現在正處於安眠酮的藥效發作期。撒丁島有多遠?」

「大約100英里,但如果現在動身,不知道什麼時候能到。我們不得不開得很慢。現在海上正起着8英尺高的巨浪,在地中海的這個地帶,隨時都會出現暴風雨。我們必須做好暴風雨前的準備,將主客廳的所有東西拴緊。」他聳了聳他方方正正的肩膀,「即便如此,遊艇內部仍有可能遭受某些損傷——比如,摔破一些盤子、花瓶、杯子之類的。我們能夠成功到達,但我強烈建議現在不要出發。」

我看着羅布,他正抿着嘴唇,對我點了一下頭,仿佛在說:「我們現在動身吧!」接着我說:「馬克,我們出發吧!」我向空中揮舞着拳頭,「這將是一次華麗的冒險,一次創紀錄的征程!」

馬克船長笑了笑,然後開始搖着他那長方形的腦袋。就這樣,我們爬上遊艇,準備出發。

我躺在遊艇駕駛橋樓頂部舒服的墊子上,一位名叫米歇爾的黑髮服務員給我端來了一杯「血腥瑪麗」雞尾酒。和其他船員一樣,她也穿着娜丁號制服。

「貝爾福特先生,請慢用!」米歇爾微笑着說,「您還需要別的什麼嗎?」

「是的,米歇爾,我現在正處在一種罕見的狀況中,這要求我每隔15分鐘就要喝一杯。米歇爾,這些都是醫生的命令,所以,請按時送來,否則我可能得進醫院。」

她咯咯地笑了。「貝爾福特先生,一切聽您的吩咐。」說完,她就準備退下。

「米歇爾!」我大叫着,聲音洪亮得足以穿透颶風和一對卡特彼勒發動機的隆隆聲。

米歇爾轉過頭看着我,我說:「如果我睡着了,不要叫醒我。只需每隔15分鐘送來一杯『血腥瑪麗』,在我旁邊依次擺好。等我醒來我就會喝,好嗎?」

她對我豎了豎大拇指,然後沿着一段陡峭的樓梯往下走,樓梯通向下方的甲板,直升機就停在那兒。

我看看表:羅馬時間下午一點。此刻,4粒安眠酮正在我的胃中溶解。15分鐘後,我將飄飄欲仙;再過15分鐘,我將熟睡過去。在喝下「血腥瑪麗」時,我心想,這多麼令人放鬆啊。接着,我做了幾個深呼吸,閉上了眼睛。多麼鬆弛與享受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