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爾街之狼:第二部 人面獸心 第14章 國際困擾 · 2 線上閱讀

有意思。他們竟然有自己的一體化代理服務業務。瑞士人可真是令人不得不愛。羅蘭德·弗朗克斯將扮演「造假者」的角色,幫助我偽造有助於支持「合理的推諉」的各種文件。「我非常希望與他見個面,」我回答說,「或許您可以安排後天見個面。」

索雷爾點點頭說:「我會負責安排這事。弗朗克斯先生亦將幫助您制定戰略,為您二次投資或是,按您的話說是,以不會引起貴國監管機構『亮紅燈』的方法盡情地花費您存放在海外的錢鋪路。」

「比如說?」我直截了當地問。

「方法有很多,最常見的方法是向您發放一張VISA卡或美國運通卡,此卡將直接與您在銀行里的其中一個賬戶掛鈎。當您購物消費時,錢會自動從您的賬戶中扣除,」接着,他笑了笑說,「據卡明斯基說,您的信用卡消費可不低。因此這將是個很不賴的工具。」

「信用卡的戶名是我還是我打算帶過來的那位女士?」

「將以您的名字為戶名。不過我建議您允許我們也向她發放一張卡。最好能讓她每月象徵性地花費一筆錢,我想您應該懂我的意思。」

我表示理解地點點頭。很顯然,讓帕翠西亞每月花上一筆錢會進一步證明這個賬戶是她的。但我發現了另外一個問題,那就是,如果信用卡以我的名字為戶名,那麼聯邦調查局只需在我購物時跟蹤我,等我埋完單他們走進店裡要求看下信用卡複印件,這樣我就死定了。索雷爾竟會建議這樣一個我短短時間內就能發現重大漏洞的做法,這可真是夠怪的。不過,我決定保留這一想法,相反我說道:「儘管我花錢比較大手大腳,不過我仍然認為如果使用這一方法,即便花得再多我也花得有限。吉恩,畢竟我們所考慮的交易可是成百上千萬美元。我認為一張借記卡——這是我們美國人的稱法——起不了太大作用。還有其他方法能返回更大數額的錢嗎?」

「當然有。另一個常見做法是將您的房屋進行抵押——用您自己的錢償還抵押。換句話說,您可以讓弗朗克斯先生組建一個掛名公司,然後將錢從其中一個瑞士賬戶中轉至公司賬戶,然後,弗朗克斯先生將起草正式的抵押文件,您作為被抵押人在文件上簽字,接收這筆錢。這一做法有兩大好處。首先,您將從中收到利息,不論您選擇在哪個國家建立您的海外公司,這筆利息均可賺到。現在,弗朗克斯先生比較青睞於英屬維京島,那裡對書面文件的要求比較松。當然,他們不徵收所得稅。第二個好處是,在美國可獲得減稅。畢竟,在貴國,抵押獲得的利息收益可以減稅。」

我迅速盤算了一下這個想法,不得不承認,的確高明。不過這一做法似乎比借記卡的風險還高。如果我把我的房屋進行抵押,那麼老布魯克維爾鎮就會有記錄,這就意味着,聯邦調查局只需前往老布魯克維爾鎮,索要一份契約複印件,就會發現一家海外公司資助了這項抵押。還說什麼不亮紅燈!很顯然,這一做法風險更大,難度更高。將錢匯入瑞士銀行賬戶容易,免受調查也很容易,但要在不留下任何書面證據的前提下將錢取出來可就難了。

「順便問一句,」吉恩問道,「您打算帶來的這位女士叫什麼名字?」

「她叫帕翠西亞,帕翠西亞·默勒。」索雷爾又一次露出了詭異的笑容,他說,「朋友,這名字不錯。這位有着如此優美名字的女士怎麼會幹違法的事兒,呃?」

一小時後,我和索雷爾走出酒店電梯,沿着四樓走廊向丹尼的房間走去。和大廳一樣,走廊的地毯看上去就像是只遲鈍的猴子,主題色仍是粉色、黃色的混合色,真是可悲。不過房門卻很新。房門為深褐色,全都閃着亮光。我心想,這真是有趣的兩分法。或許這就是他們對「古老世界魅力」的理解吧。

走到丹尼閃閃發光的門前,我說:「吉恩,聽着,丹尼玩起來特瘋,所以,如果他說話含糊不清你可別吃驚。我離開時他正在喝蘇格蘭威士忌,因為長途飛行的緣故,估計他吃的那些安眠藥的藥勁還沒消掉。不過,不管聽起來怎麼出格,我想讓你知道,他清醒時可是非常聰明的。事實上,他將『如果你和男孩們出去鬼混,一早醒來時他們便成為男人』這一箴言奉為座右銘。你懂我的意思嗎,吉恩?」

索雷爾露出了燦爛的笑容,回答說:「啊,我當然懂。對按照這樣一種理念生活的人來說,我不生敬意都不成。歐洲大部分地方都是這種生活方式。我可絕不會基於肉慾來評判他人。」

我扭動鑰匙,打開房門,丹尼正平躺在酒店房間的地板上,背部着地,一絲不掛,當然,如果你把赤身裸體的瑞士妓女當成衣服的話,那就不能說他一絲不掛了,而是穿着「四件衣服」。

我轉過頭看着吉恩,稍稍打量了他一下。他的頭歪向一邊,右手若有所思地摸着下巴,仿佛正試圖弄清這一淫穢場景中每個妓女的角色。接着,他突然眯起眼睛,開始緩緩地點着頭。

「丹尼!」我大聲喊道,「你他媽的在幹什麼,你這個瘋子。」

丹尼使勁騰出了右臂,將坐在他臉上那個年輕妓女推開。他揚起頭,試着給我們個笑臉,不過他的臉幾乎僵住了。很顯然,他還吸食了點可卡因。「……」他咬着牙咕噥着。

「你在說什麼?我一個字都聽不懂。」

丹尼做了個深呼吸,仿佛要鼓足力氣,然後一個字一個字地說:「我……陷……入……了……混……戰!」

「你他媽的在說什麼?」我嚷道。

索雷爾說:「啊,我認為他說的是他正陷入一場混戰,仿佛他是個橄欖球運動員。」說完,吉恩·傑奎斯若有所思地點點頭,說:「在法國,橄欖球是一個非常受歡迎的體育項目。似乎你的朋友正在遭到圍攻,圍攻方式卻極不平常,不過對於這一方式我是完全贊同。喬丹,你上樓給你太太打個電話吧。我來照顧你的朋友。我要看看他是不是一個真正的紳士,會不會願意與我分享這一寶貴財富。」

我點點頭,然後在丹尼的房間裡四處搜了一番——找到了20片安眠酮、3克可卡因,並將其衝下馬桶,緊接着,我把他和索雷爾留在房間,單獨離開了。

幾分鐘後,我躺在床上,思索着我人生中的種種瘋狂與不檢點,這時,我突然有一種突動,瘋狂地想給女公爵打電話。我看看手錶:現在是晚上9點半。我算了一下,紐約時間應該是凌晨4點半。這麼早打電話會不會不妥?女公爵可是超級睡蟲。還沒想出答案,我的手指已經在撥號了。

響了幾聲後電話那端傳來了太太的聲音:「你好。」

我小心翼翼,充滿歉意地說:「嗨,親愛的,是我。很抱歉這麼早給你打電話,但我真的好想你,我打來這個電話只是想告訴你我有多麼愛你。」

電話里傳來了甜美的聲音:「噢,寶貝,我也愛你,不過現在時間不算早。現在是下午,你把時差算反了。」

「真的嗎?」我說,「呃,管它呢。你不知道我此刻有多麼想你。」

「噢,你真是太貼心了,」性感的女公爵說,「錢尼和我都好希望此刻你就在家中陪伴我們。親愛的,你什麼時候回來?」

「我會儘快回來。我明天飛往倫敦去看望帕翠西亞姨媽。」

「真的嗎?」她稍稍吃驚地問道,「你為什麼要去看望帕翠西亞姨媽?」

我突然想到,我不應在電話上討論這個問題,接着,我又想到,我即將要讓我太太最喜愛的姨媽牽扯進洗錢這一罪惡勾當中來。我馬上把這些擾人的想法拋到一邊,說道:「不不,我不是這個意思。我在倫敦有其他業務要處理,因此我順路去看一下帕翠西亞姨媽,請她出來吃個飯。」

「噢噢,」快樂的女公爵回答道,「這樣啊,親愛的,代我向帕翠西亞姨媽問個好,好嗎?」

「我會的,寶貝,我一定會帶到,」我稍稍停頓了一下又接着說道,「親愛的……」

「親愛的,什麼事?」

我心情沉重地說道:「我為所發生的一切感到抱歉。」

「親愛的,為什麼,你在為什麼事抱歉?」

「娜丁,我為所發生的一切感到抱歉。你知道我在說什麼。不過我把所有的安眠酮都衝到馬桶里了,下飛機後到現在我一片都沒吃過。」

「真的嗎?那你的後背感覺怎麼樣?」

「寶貝,不是很好,疼得很厲害。但我不知道該怎麼辦。我不知道我能做些什麼。上一次手術讓情況變得更糟了,現在整天整夜地痛。我不知道——或許吃的那些藥讓情況變得更糟,或者是別的原因。我無法確定。不過,等我一回到美國我就去佛羅里達州看下那位醫生。」

「親愛的,一定會有辦法的。一定會的。你知道我有多愛你嗎?」

「我知道,」我言不由衷地說道,「我知道,我愛你勝過你愛我。等回到家後你就會看到我是個多麼棒的丈夫了,好嗎?」

「你已經很棒了。寶貝,現在去上床睡覺吧,儘可能早些平安歸來,好嗎?」

「我會的,娜丁。我愛你。」我掛了電話,躺在床上,開始用拇指按着左腿的內側,試着找到疼痛點,但怎麼找都找不到。疼痛似乎沒有來源,卻又無處不在。疼痛似乎一直在移動着。我做了個深呼吸,試着放鬆下來,舒緩疼痛。

不知不覺,我又在心裡默默地禱告着:祈禱閃電會突然降臨,電死我太太的那條狗。接着,我的左腿依然火燒一般疼痛着,時差最終將我擊敗,我昏昏沉沉地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