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活在別處:第二部 克薩維爾 · 8 線上閱讀

他對穿石榴紅毛衣的女人說他不想跳舞了;他說他被後面隔着啤酒杯一個勁兒盯着他們的那些肥頭大耳的傢伙弄得難受極了。女人贊同地笑了笑;儘管舞尚未跳完,而且他們是舞池裡惟一的一對,他們還是停了下來(大廳里所有的人都應該看到他們停下不跳了),他們手拉手離開舞池,繞過桌子,走到覆滿了白雪的平台上。

他們都感覺到了冰涼刺骨的空氣,克薩維爾想那個穿着白裙子的虛弱的女孩一定會到這寒冷的外面來找他們。他抓住穿着石榴紅毛衣的女人的胳膊,拖着她穿過閃着銀光的平台,他覺得自己就像傳說中的捕鼠人,而身邊的女人就是他吹的短笛。

過一會兒,飯店的門開了,金髮姑娘走出來。她比剛才還要虛弱,她的白裙子和白色的雪混為一色。克薩維爾靠緊了紅毛衣女人,那個穿得很暖、並且上了年紀又不失優雅的女人,他擁抱着她,將手伸進她的毛衣,他用眼角的餘光在觀察那個穿着白雪般裙子的年輕姑娘,她在看他們,她很痛苦。

接着,他將老女人推倒在雪地上,他撲向她,他知道這一切會持續很長的時間,他知道天很冷,姑娘的裙子很薄,刺骨的寒意正侵入她的小腿,膝蓋,一直到她的臀部,寒意越來越靠上,撫摸着她的肚子和私·處。他們站起身,老女人將他帶入一幢木屋,她在那裡有一個房間。

房間在底樓,窗戶高出地面一米,堆滿了積雪,克薩維爾透過窗戶看見金髮姑娘就站在幾步遠的地方看他,他也不願意拋棄年輕姑娘,她占據了他整個身心,他開了燈(老女人見他開了燈,報以一個淫蕩的笑容),拉着她走到窗前,在窗前,他擁抱着她,掀起她毛絨絨的毛衣(對於枯萎的身體來說這是一件很暖和的毛衣),他想那個姑娘一定已經完完全全凍僵了,凍得已經無法支撐自己的身體,凍得只剩下靈魂,憂傷而痛苦的靈魂,在凍得毫無知覺的身體上飄忽,這身體已經沒有觸摸的意識,它只是飄忽着的靈魂的一具沒有生命的空殼,是的,克薩維爾對這靈魂有着無盡的愛,是的!無盡的愛。

但是誰能承受這樣一種無盡的愛!克薩維爾覺得自己的手喪失了力氣,甚至軟到無法將那件毛絨絨的毛衣掀到足夠高的地方,露出老女人的胸·部,他覺得他全身發麻,於是坐在床上。很難描述他感覺有多麼好,他有多麼滿足和幸福。當一個男人非常幸福的時候,睡意總是會作為一種補償而來臨。克薩維爾微笑着,沉入深深的睡意,這是一個甜蜜的夜晚,被兩隻冰凍的眼睛,兩輪凍僵了的月亮照耀着的甜蜜的夜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