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樂園:第五章 初會 8.女人的勝利 線上閱讀

掀開窗簾,漆黑一片的夜空下浮現出一條帶狀的微白空間。看來還要過一陣子天才會亮,不過沒多久黎明即將來臨。久木重又回到床上,輕拍凜子的肩說:

「六點半!」

凜子像要逃避這聲音般別過臉去,隨即又改變了想法似地回過頭來,半睡半醒地閉着

眼問:「什麼……」

「現在已經六點半!」

凜子這時才睜開眼:「真的?」

「昨晚你說要早點回去……」

「是啊!」

她自己看了看時鐘,說聲「糟糕」,趕緊梳理頭髮。

「忘記設定鬧鐘的時間了。」

連續兩次高·潮後昏昏然入睡,忘點兒事也在所難免。

「外面黑不黑?」凜子不安地望向窗邊。

「已經開始微微亮了。」

「那我走了!」

「等等!」久木慌忙拉住想起床的凜子,「這時候回去照樣很奇怪的。」

「我就是要趁天還沒亮回去,天一亮會碰到鄰居。」

的確,大清早穿着和服回去會特別顯眼。

「但就算現在回去也晚了。」

日出大概是在六點四五十分左右,就算現在急忙打點出發,也要在天亮時才能回到家。「乾脆等到十點十一點的時候回去好了。」

「那是不可能的!」

久木從後面抓住還想起床的凜子的肩膀,拉向自己這邊。

「不行呀……」

久木不顧凜子的抗拒,拉開她的衣襟,抓住她的乳··房。

「反正已經來不及了。」

「可是……」

「沒問題的。」

久木繼續愛撫她的胸·部,凜子只好認輸般地逐漸陷入床中。

久木暫且放下心來,把遮着窗戶的窗簾向左右拉開。

剛才在水平線那端看到的那條白帶幅度擴大,中央那發紅膨脹部位讓人預感到太陽即將升起。

「天就要亮了。」久木一邊低語,一邊將一隻手放到凜子的秘處。

「不回去不行……」凜子還在嘀咕,但很快就受不住久木手指的挑逗了,嘴上雖說「不要」,身體卻纏向久木。

泛白的天空亮度恰恰適合清晨的做·愛。

久木掀開床單,確認凜子的秘處已經充分濕潤了以後,才用一隻手托住她的腰,從側面緩緩進入。

凜子此刻已無意抗拒,非但如此,她還主動迎合着,輕輕將腿左右分開。男人躺在女人的右側,隨着每一次挺進和後退,女人的前胸就會微微向上浮起或下沉。就這樣周而復始反覆進退當中,透過窗戶射進的光線愈發鮮明地勾勒出凜子波浪起伏的白皙的上身。

然而,欲·望之火熊熊燃燒起來的凜子,仿佛完全忘記了太陽即將升起、天空即將大亮,開始積極扭動起身體。

終於,當朝陽升起,遠方的天際被映紅的那一刻,凜子輕聲低喃了一句「不行了」,緊接着她挺起上身,大叫道:「快給我!」

久木稍事遲疑,但他馬上意識到她是希望自己能夠和她一起攀上頂峰。

「快呀,給我……」

隨着這聲呼喊,所有的粘膜都緊緊地吸附住男人的陽物,他終於一瀉千里,噴射出一直極力忍而不發的全部。

凜子發出猶如臨死前的慘叫,在輕微急促的痙攣中達到高·潮。那是吸乾男人精髓滿足的吶喊,也是打倒一再堅持的男人之後勝利的呼喚。

兩人都在日出的同時達到頂點。

剛開始做·愛時才剛泛白的窗際,此刻映着火紅耀眼的晨曦,亮度更增。

恰與這剛升起的太陽相反,久木耗盡所有精力,像浮木般躺在床上。

窗外似已開始新的一天運行,但在高樓層的房間裡仍舊一片靜寂,沒有任何動靜。只有側躺着的久木的腿輕觸到凜子的膝蓋處,感覺彼此的體溫和血流透過這裡相通。

沉浸在這高·潮後的倦怠里,凜子悄悄地把臉湊過來低聲說:「我得到了……」

聽到她清爽的說法,久木睜開眼,凜子笑吟吟的:

「你也得到了吧?」

「……」

「這次你沒忍住吧?」

看見滿面笑容的凜子,久木再次明白自己輸了。

從昨晚到今天早上,久木一直自我控制,只有這一次耐不住。先前他一直克制自己,只讓女人達到高·潮,但這策略行不通了,反而遭到女人反擊,打個敗仗。

「太好了!」凜子得意洋洋,「這下你也不想動了吧!」

的確,這時候就算命令他起身準備回去,他也慵懶得無意下床。

「我也不回去了。」凜子說完,像小貓似地鑽進久木的臂彎里。

享受着她那份柔潤溫腴,久木再次知道她變了。

雖然沒說出口,但凜子此刻心中定有所思。

她已不允許他繼續那隻讓女人高·潮迭起、自己卻退後一步旁觀,她似乎在宣告將從過去被動的愛變為主動的愛。

筋疲力竭的兩人一起沉沉入睡。

久木再次醒來時,窗外透進的光線亮度更強,床畔的時鐘指着九點半。黎明時配合日出和凜子做·愛後,入睡時七點多,算來已經足足睡了兩個小時。

等一下要做什麼呢?久木正茫然想着,凜子感覺到他已經醒了,也睜開眼睛。

「現在幾點?」

久木告訴她九點半,凜子看着窗戶,嘴裡嘀咕:「糟啦。」

她原本打算趁着天還沒亮時回去的,現在太陽升得老高,當然不方便回去。

「你有什麼打算?」

「這個嘛……」

久木腦海中浮現出家中的一切。

昨晚到常董家拜年,是說過會晚一點回家,但並沒說要在外過夜。不過僅僅一晚行蹤不明,太太是不會驚慌失措的,所以他也沒有跟家裡聯絡,只是現在想到回去後要怎麼說,心情變得沉重起來。

「果然還是不回去不行嘛!」凜子像在對自己說,坐起身來。

「把你留下來,是我不好。」

「對,你最差勁。」凜子說完,又猛然回過頭來:「不過沒關係,能跟你在一起還是很好……」

「家裡不要緊嗎?」

「不知道,不過我看你也很困擾吧!」

久木曖昧地點點頭,凜子立刻爽快地說:

「既然不只是我,連你也一起困擾的話,那就原諒你。」

「一起困擾?」

「是啊!你也不好回家是吧!那就跟我一樣,我也就可以忍受!」

凜子說完,下床走向浴室。

盛宴之後總是留下空虛。

久木和凜子耽溺一夜的性·愛饗宴後,正因為歡愉太深,之後襲來的空虛感就愈強。尤其是性·愛之後,除了滿足的感覺之外,再無其他,懊悔往往倏地竄生。

為什麼要做這種事呢?應該適可而止的。再次被迫反省,而能稍微減輕這種懊悔的,就是凜子也有同樣想法這種共犯意識。

不過仔細琢磨就會發現,這種共犯意識不過是同為共犯而被趕入相同苦海之中的證據。

只有女人或男人單方面苦惱,另一方不關我事般悠然自得的時期早已經成為過去。

女人的痛苦即是男人的痛苦,男人的煩惱也成了女人的煩惱。

久木正想着這些,凜子從浴室出來,開始穿和服。

「我已經給你放好洗澡水了。」

久木正準備進浴室時,凜子一邊系和服帶子一邊說:

「我已經下定決心,今後不管別人怎麼說我都不在乎。」

語出突然,久木立刻反問:「是家裡的人嗎?」

「我先生。」凜子語氣斷然,「如果不這樣,就不能和你見面了,所以,你也要忘掉你家裡……」

女人下了這麼大的決心,男人豈能說不。

「從今以後我就只想和你相會的事。」

從去年年底到新年之間,男人對女人做了種種無理強求,看到女人接受了,男人也就滿足了,但也就在這一期間,女人茁壯地成長起來,掌握了豁出一切的堅韌不拔精神。

「好嗎?」

凜子再問,久木點頭答應,心裡確實感覺到新的一年將成為兩人情愛的關鍵時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