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繁花相送:第十九章 被加深的陷溺 · 下 線上閱讀

「小辰,大伯上了年紀,想法可能古板,總覺得女孩子有事業是好事,可是最重要的還是要有一個家庭。我疼你的心和疼小笛是一樣的,外面坐的小戴對小笛來說,會不會是合適的男朋友,說實話我一點沒把握。可是路非不一樣,如果你跟他在一起,我就完全不用擔心了。所以,要是你喜歡他,不管怎麼說,大伯都是支持你的。」

辛辰的眼中悄然泛起一點淚光,她完全明白大伯此時還這麼跟她說,是把她的幸福放在第一位考慮了。她努力控制着自己,點點頭,「我明白,大伯。放心,我會找到自己喜歡的人的,小笛也是,她一向比我把握得住自己。」

外面李馨揚聲招呼他們出去吃水果,兩人走出書房,辛辰說要先走一步。辛開明說:「等一下,讓小戴送你和小笛一塊回去。」

辛辰笑道:「我還有點事,先不回家,笛子再坐一會兒吧。」她跟大家打了招呼,匆匆走了。萬曆十五年 黃仁宇

從辛笛父母家出來,戴維凡送辛笛回家,頗為自得,大言不慚地說:「現在除了辛辰,你家裡人都算得上喜歡我了。」

「辰子對你一向還好吧?」

「你這妹妹戀姐到了一個新高度,開始仇視我了。這些天每天在我公司修圖加班到那麼晚,寧可叫出租車,也不讓我順道送她回來,甚至連話都不肯跟我多說一句了。」戴維凡顯然並沒把辛辰的態度放在心上,只開玩笑地說着。

辛笛怔住,她這才意識到,辛辰最近與戴維凡的距離的確保持得十分刻意。一向與人打交道遠比她來得圓通自如的辛辰會這樣,當然不是因為那個可笑的「戀姐」,大概她媽媽的猜疑多少落到了辛辰的眼內。辛笛的心不免一沉,那個猜疑來得太傷人了,而她竟然不知道該怎麼彌補解釋才好。

戴維凡一直將辛笛送上樓,進門坐下,架勢很足地說:「按你媽媽說的,把行李拿過來給我檢查一下有沒遺漏。」心理罪小說

辛笛笑道:「這麼一說,我還真漏了樣東西,你去幫我買吧。」夏至未至小說

「什麼?」

「衛生巾。」

本來已經起了身的戴維凡一下遲疑了,「這個,我好像不大方便去買呀,要不我送你過去。」他看到辛笛滿臉的捉弄,頓時醒悟,一把捉住她,「你現在一天不拿我開心就像缺了點什麼吧?」

辛笛認真點頭,「哎,你這麼一說,還真是,哪天我們要鬧分手了,我上哪兒找這麼多娛樂。」

戴維凡哭笑不得,抱她坐到沙發上,「好吧,我決定犧牲自己供你蹂躪,讓你養成依賴,看你以後敢動跟我分手的念頭。」

他緊緊地摟着她,英俊的面孔逼近她,她有點抵擋不住地仰頭避開,「我們好好坐着說話,待會兒辰子可要回來了。」

戴維凡大笑,不過還是收斂自己,將她放開一點,「辛辰既不是修女,也不是風化警察,我們不用坐得直直地等她回來檢查吧,而且,是不是她不回來,我就可以為所欲為?」

辛笛白他一眼,「你想得倒美。」

戴維凡正要說話,茶几上電話響起,他側身過去拿過聽筒遞給懷裡的辛笛,是辛辰打回來的:「笛子,朋友約着喝酒,我會回得很晚,帶了鑰匙,不用等我。」

「去哪兒喝酒呀?」辛笛倒真想叫她早點回來,好好談談。

「沒多遠,就在Forever,哎,阿風有話跟你講。」

聽筒里傳來阿風的聲音:「小笛,我回來了。」

「你總算肯回了,我還以為你打算留在珠峰定居當雪山怪人呢。」

阿風笑道:「想我了嗎?」

「想你個頭。」他們一向開玩笑慣了,辛笛也笑,「你好好回來務下正業,你的修理廠和酒吧就快長草了,這次好像去了快一個月吧?」

「差不多,今年是適應性訓練,明年我會爭取登頂。對了,我在那兒還碰到了一個你的同行,比利時的服裝設計師,人很有趣,登過好幾大洲的最高峰了。他先去上海,過幾天過來,我介紹你們認識啊。」

「我明天去紐約,大概得一周回來,到時候再說吧。」

「好,你不過來一塊喝酒嗎?」

辛笛知道阿風約着聚會的大半是驢友,她承認他們拍的照片很好看,不過她對徒步野外實在興趣有限,「不了,明天還得趕早班飛機。你們盡興,要是辰子喝多了,你可得負責送她回來。」

放下電話,戴維凡似笑非笑看着她,「原來你還真有個愛好登山的備胎放着啊。」

辛笛愣神,不記得什麼時候跟他說起過阿風,不過要說她和阿風是彼此的備胎,倒也不算冤枉,普通朋友顯然不會約定35歲以後結婚,哪怕是開玩笑性質的說法,她只能顧左右而言他:「我去檢查一下要帶的東西。」

她剛一動,戴維凡的手臂已經摟緊了她,將她牢牢地按回他腿上,「跟我解釋一下吧,我好多年沒吃過醋了,這滋味來得新鮮刺激。」

辛笛笑,「解釋什麼呀,我跟阿風是好朋友,僅此而已。」

「那跟我呢,算什麼關係?」

辛笛被問住了,不過她從來不肯示弱,「男女關係唄,還能是什麼關係?」

戴維凡着實被逗樂了,「沒錯,而且還是相當純潔的男女關係。」

最近辛笛既要陪伴住院的媽媽,又忙着在出差之前處理完手頭上的工作,很少有時間與戴維凡約會,此刻這樣耳鬢廝磨,他呼吸的熱氣痒痒地噴在她耳朵上,她不免情動,只努力鎮定着,「你這個樣子,很像是*了。」

戴維凡齜着整齊潔白的牙齒笑,湊近她的耳朵邊,聲音低沉曖昧地說:「那是自然,天生的本錢不利用豈不是對不住自己,而且也對不住你,來吧,盡情享用我,不要怕上癮。」

「喂喂,沒見過自戀成你這樣的。」

「在香港那次,你明明有這念頭的嘛。」

再提到香港,辛笛仍然有點不自在,「那不一樣啊。」

戴維凡眯起眼睛看着她,「那會兒你是想對我始亂終棄,對不對?」

辛笛的臉有點發燙,乾笑了一聲,求饒地說:「拜託你別這麼怨婦腔,我聽着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戴維凡笑道:「還有更肉麻的,不聽可是你的損失。」

這種對話實在幼稚,辛笛在心裡鄙棄,然而同時又承認,她聽着很受用,「說吧說吧,一塊考驗我的承受力。」

然而戴維凡話鋒一轉,說:「我白天給阿KEN打了電話,讓他幫我看好你,別讓你在紐約走丟了就麻煩了。」

「用不着這麼託孤吧,你和我媽一個比一個誇張,活活拿我當低能兒對待了。」

「我在香港一路跟你回來,看你過關講電話順手把手袋放一邊,進酒店登記找不到身份證,去機場走錯登機口,下飛機不記得拿身邊的提袋,已經確定你的確生活低能了。」辛笛苦笑,正要說話,戴維凡放在她腰際的手臂緊了一下,「也幸好你有這點低能,我才有膽子來追你。」

辛笛啞然,她的才華被人公認以後,她的粗心與對小節的漠視通通被人原諒,成了無傷大雅的小怪癖,她也樂得姑息自己。像戴維凡這麼直截了當的說法,她還是頭一次聽到,「這是誇我的魅力還是損我啊?」

「你說呢?」

「要按我對自己的認識,我那點小名氣不至於嚇得男人不敢追求,我的低能也不至於到可愛的地步,」辛笛老實不客氣地笑,「所以,我寧可相信你是折服在我的魅力下了。」

辛笛圓圓的面孔上最出色的部位是她的眼睛,明亮靈活,瞳孔偏點褐色,眨動間閃着慧黠的光芒,嘴角挑起,那個略為調皮的笑意讓她的表情更加生動,戴維凡再也把持不住,深深吻了下去,這個吻一點點變得炙熱,從她的嘴唇探入口舌深處,交繞挑逗,極盡纏綿。

辛笛有點意識渙散地想,果然*最能擊潰意志了,可是這樣心神飄蕩如踏雲端的感覺太眩惑、太迷人,如果集中起意志去抵擋,似乎有點跟自己過不去了。當他有力的手臂抱起她走向她臥室時,她緊緊箍住他的脖子。

原來兩個人的身體可以這樣親密,辛笛實在覺得奇妙。

18歲以前,辛笛在媽媽的嚴格管教下長大,對於異性幾乎沒有想象。上了大學,先是混跡於後台只穿內衣等待換裝的男女模特中,再然後開始上服裝設計系開設的人體寫生課,最初的震撼一閃即逝,她飛快地適應了出現在面前的異性和他們的身體,開始以專業的眼光打量他們,仍然沒有什麼綺麗的想象。

談過的那幾次戀愛全都淺嘗輒止,沒能發展到親密的階段。

當戴維凡將她放到床上,手探入她的衣內時,她有些許的驚慌,可是她決定這次不叫停了。他的吻纏綿熱烈,讓她窒息;他的身體強健,緊實而線條分明的肌肉在她手指下涌動;汗水順着他微帶古銅色的身體滴下,落到她的身上;進入伴隨着疼痛,可在可以忍受的範圍以內。

她剛想原來不過如此,他的吻落在她的耳邊,身體開始起伏,結合緊密到沒有一點間隙。她無法再去想到其他,只全心抱緊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