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可以這樣愛:第三章 海外歸來(五) 線上閱讀

促使我再次跟祁樹禮打交道的是馮客這個瘟神,他搗騰的名著系列廣播劇又一次大獲成功,可能是被勝利沖昏了頭,他很快又瞄上了另一部新劇,是他在網上花了2000元淘來的,連最嚴肅的藝術作品都可以在虛無的網絡上達成交易,這時代真是進步得讓人瞠目結舌。而且本子我也看了,寫得還真不錯,我想如果那個作者不是窮瘋了,斷不會把如此盪氣迴腸的心血之作2000元就賣掉。

「怎麼樣?」馮客把劇本給我看後滿懷期待地問我。

「真的只2000塊?」我懷疑地問。

「是只2000塊啊,你不信哪?」馮客瞅着我呵呵地笑了,「你以為可以賣多少,如果我不出這2000塊,這本子爛在網上也沒人要……」見我悶悶的不吭聲,他又說,「現如今寫東西的人多了,有幾個可以把鉛字換成錢的,何況還是網絡上的東西,你上出版社報社雜誌社去瞧瞧,每天都有無數的稿件扔進垃圾桶……實不相瞞,那個作者家裡很困難,我除了付這2000塊,還多給了他1800塊,算借他的,他一年內還得寫另一個本子還債……」

我瞪大眼睛看着他,半天才說:「我覺得你是黃世仁……他爹!」

「別這麼說我好不好,就算我是黃世仁他爹,也要人家肯賣呀,一個願打一個願挨,公平哪……」馮客笑嘻嘻的一點也不生氣。

「呸!還公平呢!」

「不跟你說這個了,象你這麼菩薩心腸的人,是永遠成不了黃世仁的。」瞧這死猴子說的,難道黃世仁是什麼好東西?「考兒,」馮客忽然話題一轉,小眼睛裡直冒鬼火,神經兮兮地說,「告訴你,我這次要大幹一場……」

「你幹什麼我都不攔着。」我不屑地說。

「可是你得幫我。」

「我幫你?怎麼幫?」

「幫我把這劇本改成小說。」

我當時瞅着他,以為他是吃錯了藥還是怎麼着,好好的劇本突然要改成小說!「為什麼?」我反覆問着同樣的問題。他並不正面回答我,只是說:「到時候你就知道了。」

「為什麼要我寫?」

「這還用問嗎,你是我們廣電系統出了名的才女,寫小說一直是你的強項,前年你的一個中篇小說不就在全國獲過獎嗎?」馮客說起來很輕鬆的樣子,「現在只是要你根據這個劇本改小說,這對你根本就不是問題嘛。」

「我哪有這麼多時間?」

「幫幫忙,幫幫忙……」

馮客使出他死纏爛打的特長。

我真是拿他一點辦法也沒有!

其實從內心來說我還是很願意幫他改小說的,因為寫作一直是我多年的愛好,閒暇的時候寫點東西,偶爾還拿到報刊見見光,那種小小的成就感勝過任何物資的東西,沒有寫過東西的人是體會不到的。我小時候的理想就是當個作家,也為此努力過,可天意弄人,很多事情根本不是在人的控制之內的。不過我並不遺憾,雖然我沒有從文,但我並沒有離文學太遠,我在做節目時播的很多散文其實都是自己寫的,內心的東西通過電波與人分享,這就不僅僅是成就感了,而是一種莫大的精神慰籍!我想我如此熱愛電台工作,喜歡寫作,可能都是與此有關。

小說寫得很順利,接近尾聲的時候,新的問題出來了,台里不肯撥經費,原因是馮客對現有的錄音條件很不滿意,要拉上一大幫人到外地去錄。這死猴子真是名氣大了心也大了!對此台長老崔的態度很明確,錄可以,經費自籌。也不怪老崔不肯撥銀子,這兩年馮客先後錄了好幾部廣播劇,反響雖然都不錯,尤其是名著系列廣播劇更是在聽眾中形成了一個文化品牌,可錄這種廣播劇是穩賠不賺的事,錄一部賠一部,賠得老崔的臉越拉越長,這次本來就是很勉強地上了馬,誰知馮猴子在本地折騰不夠還要跑到外地去折騰,老崔堅決不同意了,說什麼都不行。

其實老崔並不是那種不近人情的人,相反大多數時候他都是通情達理的,雖然在台里他資格最老,但他不守舊,思想有時候比年輕人還前衛,只是廣播這行的日子越來越不好過,縱然老崔使出渾身解數,節目推陳出新,還是抵擋不住越來越發達的現代化信息的衝擊,電台如今只能是屈於電視和紙媒之後了,場面沒人家熱鬧,廣告沒人家多,經費更不能跟人家比,入不敷出的尷尬境地已不是持續了一年兩年,在這個節骨眼上還想錄什麼廣播劇簡直是異想天開,老崔賠不起,再賠下去他這個台長臉上實在掛不住。

可馮客不死心,整天跟在老崔屁股後面轉,上班如此,下了班也準時到台長家報倒,老崔也是大好脾氣,好煙好茶地招待他,跟他拉家常講形勢,就是隻字不提經費的事。馮客是光棍,橫豎一人吃飽全家不餓,大把的時間無處揮霍,日子久了就把到老崔家串門當成了每天的必修課,大有不達目的不罷休的勢頭。可馮客萬沒料到此舉產生了一個意想不到的副作用,老崔的閨女麥子看上他了。麥子是老崔的獨生女,在銀行上班,標準的模特身材,臉蛋更是沒得說,也許是條件太好了,挑花了眼,二十五六了婆家還沒着落。馮客論條件跟麥子沒得比,但他會侃哪,死的能侃活,活的能侃暈菜,那次跟他去武漢去出差,又被警察叔叔逮着驗身份證,這已經是他第N次被拎出來查身份證了,你說那麼多人不查憑什麼就逮着他?可邪乎的是,他硬是在人流如織的火車站把那兩警察侃暈了,到臨別的時候竟讓那兩警察送我們去飯店,這可是我第一次坐警車,本來感覺還不錯,結果到了預定飯店接待單位一瞅這情形,全都目瞪口呆給我們行注目禮,不知道我們犯了什麼事被警察送到飯店。

你說就這德性,居然也把如花似玉的麥子給糊弄住了。而麥子也不害羞,直截了當地跟她老爸說喜歡上馮客了,要嫁給他云云。老崔開明得很,表示不反對(其實他一直就很喜歡馮客這小子),他跟女兒相處得也不象傳統的父女那樣,麥子從不管他叫爸爸,而是跟他勾肩搭背稱兄道弟。

那天上班我在電梯裡就聽見他父女倆很有意思的對話,麥子說,「老崔啊,你答應馮客的事沒有?」

老崔說,「這是我工作上的事,你插什麼手?」

麥子說,「這是我的終身大事,我怎麼能不插手?」

老崔說,「可人家看不上你呀。」

麥子答,「還不是要老崔你多費心了。」

「我幫不了。」

「你幫得了。」

「怎麼幫?」

「多製造機會讓我跟馮客相處啊,」麥子賊笑着說,「我的意思是您千萬別輕易給馮客撥廣播劇的經費,至少在我沒搞定他之前別答應,你要不答應,他不就天天上我們家來嘛,只要他來搞定他是遲早的事。」

老崔轉過臉,頗為欣賞地看着他的女兒,「虎父無犬女啊,你怎麼就學到了我這招呢,想當年你媽就是這麼被我搞定的。」

「所以我才是你女兒呀,」麥子拍拍老崔的肩膀,沖他擠擠眼,「只要你肯拖着馮客,剩下的事就不用你操心了。」

「恐怕不行。」

「怎麼不行?」

「不行就是不行。」

「這樣啊?」麥子非常失望,隨即又轉了個彎說,「看樣子只能實施第二個步驟了。」

「什麼步驟?」

「以身相許啊,土老冒!」

「胡鬧!」老崔立即嚴辭訓道,「我崔秉生的女兒怎麼能做這種事?」

「恐怕已經晚了,我許都許了。」

「什麼?」

「別發火,老頭,我這不都跟您學的嘛,想當年您就是這麼泡上我媽的啊。」

「……」

我以最快的速度衝到辦公室,一進門就笑得趴在了桌子上,馮客剛好在跟阿慶說事,見我笑得這麼悽慘忙問出了什麼事,我就把麥子跟老崔說的話一五一時地兜了出來,一直自稱臉皮比城牆厚的馮客差點沒栽倒。阿慶和另外兩個同事則跟我一樣,笑得快抽筋。

「白考兒同志,」馮客憋着氣看着我,正色道,「現在是辦公時間,只許談工作!」

「好,好,談工作,你要談什麼?」我笑得上氣不接下氣說。

「看樣子這回是甭指望老崔了,我們只能自己想辦法。」

「想什麼辦法?」

「拉贊助啊,」馮客目不轉睛地瞅着我,小眼睛眯成了一線天,「這件事情非同小可,關係到我們這個劇能不能達到質的飛躍,所以一定要交給一個非常有親和力的人去做。」

「誰?」

「你啊!」馮客呵呵笑道,「你剛才笑得那麼喜慶,看得我心花怒放,就那麼幾秒鐘,我就決定把拉贊助這個光榮的使命交給你……」

我還沒反應過來,馮客馬上又搶着說,「別發火,聽我把話說完,這幾天我又仔細聽了前陣子錄下來的配音,說真的……」這猴子搖搖頭,很惋惜的樣子,「你的聲音實在是好聽,可是咱們那設備……嘖,嘖,比我還老,再好的聲音也錄不出理想的效果……」

我瞪着他,等他把話說完。

「我考慮了很久,還是決定把錄音的地點挪個窩……」

「你想挪到哪去?」

「上海。」

「哪?」

「上海。」

「……」

我一宿沒睡。

「我實在是不想走以前的老套路,否則這次我們肯定還是賠,我想來想去,決定換個模式操作,前提就是把錄音地點選擇在上海,因為那裡不僅有一流的設備和最專業的錄音人才,還有就是我的一個老同學在上海話劇演藝中心,那邊看了我們的劇本,很感興趣,說如果我們的廣播劇市場反應好,他們就準備買下這個劇本的舞台改編權……」

馮客的話在腦海里盤旋了一宿。

他平常吊兒郎當慣了,很少見他這麼認真誠懇地跟人說過話,但我知道他一直就是個很有抱負的人,只是在錄廣播劇的事情上他承受的壓力不小,很多人背後說三道四,說他拿公家的錢打水漂,譁眾取寵,但我知道他不是,也欣賞他這一次破釜沉舟的勇氣,這麼多年的同事和朋友,我沒有理由不幫他。可是他為什麼偏偏選擇去上海錄音呢?

上海,上海……兩年前的那次叛逃讓我對那座城市充滿着嚮往和感傷,而我日思夜想的那個男人現在就生活在那座城市,也許走在外灘的晨風裡,或是漫步靜安寺的夕陽下,我會和那個人擦肩而過,我已不是原來的我,他是否還是原來的他呢?

他真是夠狠的,兩年來音訊全無,他在長沙不是還有個工作室嗎,他一定也會時常來往長沙,可是他居然連一點音訊也不給我,這個世界居然還有比我更冷漠和自以為是的人!兩個極端的瘋子走到一起,是無論如何也不會有結果的,唯一的結果就是兩敗俱傷,這樣簡單的道理我居然直到現在才想明白!

算了,不想這麼多了,當務之急還是幫馮猴子籌措糧餉。他這次如果真想鹹魚翻身,徹底改變別人對他的看法,窩在長沙肯定是不行的,我贊成他走出去(雖然並不贊成他去上海)。第二天一到辦公室我就給米蘭打了個電話,她路子多,應該有辦法。

「找周由己。」米蘭說。

「他……行嗎?」

「試試看啊,我們這幫同學裡不就他混得最好嗎?」

米蘭說的是實話,周由已是我們的中學同學,在H大讀的土木工程,畢業後自己弄了個工作室,生意火得不得了,他做的生意五花八門,不僅設計建築,還做建材、裝飾、房產,所以他的名片上總是排得滿滿的,什麼公司總經理、設計總監、什麼策劃、預算師、項目經理等等。而這一大串的頭銜後面始終只有三個字:周由己。用他自己的話說,這叫百變不離其中,孫猴子變來變去還是孫猴子。他這人活得瀟灑,錢是賺了不少,不過消耗也大,其中很大一部分花在了女人身上,他生平最好大的愛好就是換女人。據他自己講,除了初戀,從沒一個女人跟他在一起超過半年,最短的有時侯只一個星期,米蘭就常拿他開玩笑,說他一個月換一個女朋友,到年底還沒有女朋友過年。而他就有一點好,重色不輕友,始終把朋友放在第一位,從不輕看朋友,朋友請他上五星級酒店吃飯他去,拉他上大排檔他也去,所以他的朋友遍天下,這一點跟米蘭倒很相象。所以他們兩人的關係一直不錯,米蘭隔三差五的就宰他一頓,《笑傲江湖》里有個淫·賊田伯光,米蘭就把「天下第一淫·賊」的封號給了他,對此他也照單全收。兩人見面打招呼也很有趣,米蘭每次見面總要問:「喂,淫·賊,最近又上了幾個?」周由己當仁不讓地回答,「我才從床上下來」。

雖然我估計他沒多少錢可以贊助,但我還是抱着試試看的心情給他打了通電話,說明情況,他猶豫了下,最後說可以給我贊助2萬,多的沒有了,因為最近他惹上了一樁官司,正缺錢。我知道2萬肯定不夠,但有總比沒有好,就連聲向他致謝。第二天我們約了地方見面,他最近剛出了趟國,才回來,幾次打電話約我

,我都回絕了,所以一見面他就抱怨道:「真是的,這麼約你都不出來,要立牌坊啊?」

「呸,狗嘴裡吐不出象牙。」

我對他是知根知底,所以無論他說什麼葷話,我都處變不驚。

「我是很真誠的,幹嘛拒人千里之外?」周由己嘻皮笑臉的。

「謝了,我不需要同情。」

「誰同情你了?」周由己一臉委屈,「我只是想找機會接近你,從前祁樹傑霸着,下不了手,現在我還會袖手旁觀?」

「那你就死了這條心,天下男人死光了也輪不到你。」

「考兒啊,我不明白你怎麼就看不上我呢,當年你一進校園,我就開始追你,可你挑來挑去就不挑我,說真的,我對你可是一片痴心。」周由己真的一副很認真的樣子,可是他開玩笑開慣了,認真的時候別人也以為他在開玩笑。不過他追過我倒是真的,連祁樹傑也知道,所以對他一直戒備森嚴,別人打電話沒關係,要是周由己打電話到家他就要追根究底。祁樹傑死後,他先是表示很難過,然後就鬆了一口氣似的跟米蘭說:「警報解除了,不容易啊,再該輪到我了。」米蘭當時就潑他的冷水:「做夢,要輪到你早輪到了,還會到今天?」

我聽着周由己的真情告白還是以為他在開玩笑。「別扯了,你又不缺女人。」

周由己還要表白,我忙打斷他,問道,「跟不跟我做客去,李櫻之的老公剛從上海學習回來,米蘭跟我約好了一起上她家吃飯,怎麼樣,去不去?」

「李櫻之?」周由己猶豫了一下,馬上點頭,「去,幹嘛不去啊?」

李櫻之是我們這堆里過得最中規中矩的,大學畢業不久就結了婚,第二年就生了孩子,結婚第三年她工作的那家電線廠倒閉,她就徹底回到家庭當起了全職太太。她老公張千山在法院工作,人很老實,在單位也混得開,回到家裡又很照顧老婆孩子,是我們這個圈子出了名的模範丈夫。

米蘭比我們到得要早,我和周由己一進門,李櫻之先是一愣,馬上就笑逐顏開,招呼道:「稀客啊,快進來,快進來,千山,來客了!」

張千山忙迎了出來,又是遞煙,又是倒茶,很是熱情。櫻之則去廚房繼續忙她的菜。米蘭見周由己來了,忍不住又要拿他開涮:「聽說你最近出了趟國,怎麼,開洋葷了嗎?」

「那是自然的。」周由己笑着回答。

「沒把那些不該帶回來的東西帶回來,比如病毒什麼的。」米蘭指的是艾滋病。周由己連連搖頭:「沒有,你要不信啊,可以檢查。」

「呸,什麼東西!」米蘭笑罵。

「你們能不能說點別的,人家孩子還在邊上呢。」只有我注意到櫻之四歲的兒子毛毛在場,忙提醒道他們說話收斂點。

「哦,差點忘了,」周由己連連道歉,「對不起,對不起,是不能毒害兒童的。」

「沒事,就當是讓孩子提前接受性教育好了。」張千山也打趣。

「哎呀,張千山,真沒看出來啊,」米蘭驚呼道,「你也學壞了。」

一陣鬨笑。

吃飯的時候,大家也是有說有笑好不熱鬧,張千山不愧是模範丈夫,不停的給櫻之夾菜,米蘭就說:「對老婆這麼好,在外面沒做虧心事?」

「你說哪去了,我會嗎?」張千山的臉立即紅了。

「那可難說,現在的男人有幾個是好東西?」米蘭說。但話一出口馬上意識到我在場,只得又圓場道:「也不一定,也不一定。」

「吃菜啊,大家都吃啊。」櫻之也岔開話題。

我知道大家都在照顧我的情緒,很感激,眼眶一熱就要落淚。周由己見狀忙分散大家的注意力,提議吃過午飯後都去打保齡,運動運動,米蘭馬上贊成。張千山也說是不錯的主意。櫻之也做我的工作,去,大家難得聚在一塊。我笑着點點頭。

在保齡球館的衛生間,我跟米蘭感嘆道,看着櫻之那麼幸福,我真覺得自己象沒娘的孩子。米蘭卻呵呵冷笑着說:「只怕沒你看上去的那麼美好。」

「什麼意思?」

「白考兒,我覺得你這人真是,怎麼說好呢?」米蘭看着我直搖頭,「櫻之是個好女人這不假,但張千山對她就未必……」

「你別瞎說,他們一直都很好,這麼多年我都是看到了的。」

「我也看到了啊,前幾天我都在阿波羅看見張千山了。」米蘭說。阿波羅是長沙很有名的一家購物中心,她經常去那裡購物。

「看見張千山也稀奇嗎?」

「你聽我說完!」米蘭橫我一眼,「我看見的是張千山和一個女的在一起……」

「女的?誰?」我跳起來。

「不認識,只知道是個髮廊妹,挺漂亮,兩個人摟在一起親熱得不得了。」

我張着嘴,感覺自己的心在突突的跳。

「想不到,知人知面不知心,你以為張千山是個什麼好東西?」米蘭恨恨的,又有些難過地說,「周由己說,他也見過張千山跟那女的在一起,他們在酒店開房!」

「櫻之……知道嗎?」

我喃喃的問,感覺象缺氧般窒息。

「第二天我就打電話問過櫻之了,當然沒直接說,只問她老公最近忙不忙,你猜她怎麼說?」米蘭轉過臉又是呵呵冷笑看着我,「她說她老公去北京出差了,已經走了好幾天,要半個月後才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