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可以這樣愛:第一章 天才的構想(七) 線上閱讀

那個場面真是驚心動魄,我殺到遠景大廈的時候,耿墨池還以為我只是吵吵而已,我衝上前對着他的臉就是一拳,他還沒反應過來,我又是一拳,旁邊的人反應過來了,馬上拉住我。

耿墨池的嘴角被打出了血,他看着瘋了似的我,明白是來者不善了,但為時已晚,我一陣狂跳神經一錯亂,居然脫起了衣服(這不是正常人所為,我當時肯定是不正常的)!等他意識到問題嚴重時,我脫得隻身剩一套緊身內衣了,再脫就會露出文胸底褲,但我腦子全亂了,絲毫也沒有停下來的意思,繼續脫,當時圍觀的人大多是男的,耿墨池不顧一切地衝上前一把抱住我,旁邊幾個女孩也看不下去了,忙上前撿起衣服披在我身上,我不穿,還要接着脫,邊脫邊罵:「王八蛋,你簡直枉為男人,玩弄一個毫無防備的可憐女人,你覺得很過癮嗎!好啊,你玩,我陪你玩!有種別攔着我,讓我脫,我陪你玩,玩死都沒問題,王八蛋……」

耿墨池知道再鬧下去事情只會越來越糟,他脫下自己的黑色風衣一把將我裹住後攔腰抱起直奔電梯。我又踢又打,又喊又叫,他的力氣也好大,蠻橫地抱着我,等車庫的保安幫着一開門,他就重重地將我扔進駕駛室,踩下油門飛也似的開出了大廈。全大廈的人都在笑,他們看了一場好戲,可以想象是多麼的興奮不已。我當時就悲哀地預想到,我這回大概又要出名了!

而被捉上車後我還在發神經,要不是鎖了車門,我沒準跳了車。耿墨池也不理我,很無所謂的樣子,打開音響,邊欣賞音樂邊將車子開得飛起來,音響里放的居然是《卡門》序曲。

車子最後停在了湘江邊,我突然就安靜了。這是個傷心地,和祁樹傑剛結婚的時候就常來這,夜深人靜時,祁樹傑喜歡將車子停在江邊的小樹林裡,我們激情似火地在車裡纏綿。後來我的單位也離這不遠,沒事我就喜歡到江邊散步,有時候是一個人,有時候是祁樹傑陪着。他出事後,我就很少來江邊,平常上班也是繞道而行,如今再次面對這滔滔江水,我的心立刻就沉了下去,江有多深,就沉得多深。

「還叫啊,怎麼不叫了?」耿墨池恢復了些鎮定,冷冷地看住我,「不是想玩嗎,我不怕的,只要你點頭,我立馬將車子開到江里去,幾秒鐘的時間而已,他們玩得起,我們也玩得起!」

我眼睛發直,說不出話。

「真是不賴啊,白考兒!」他點燃一根煙,還在穩定情緒,語氣卻明顯的緩和了許多,「今天我算是開了眼界了,當着那麼多人脫衣服,我不服你都不行,我甘拜下風好不好?」

我還是不說話,但眼淚已止住了,狠狠地瞪着他,目光能殺人。

耿墨池無所畏懼地迎住我的目光,很認真地說:「你我都是成年人,都知道自己在做什麼,我不否認我可能傷害了你,但你不是男人,你無法理解一個男人被妻子戴了綠帽子的恥辱,當然你也是受害者,你能肯定跟我上床時就沒有報複葉莎和你丈夫的念頭嗎?你能肯定嗎?」

我啞口無言。

「你不能肯定對不對?既然不能肯定幹嘛要死要活的?我又沒有強暴你。」耿墨池整張臉都被煙霧籠罩。

「但你侮辱了我!」我仍然氣憤難平。

「也許是,」耿墨池很誠懇的點頭,「我當時寫那紙條也是一時衝動,沒有考慮到你的感受,你跟我一樣,都是受害者,我不應該自相殘殺,傷害你並不是我的初衷,這一點我可以很真誠的跟你道歉。」

「我不接受!」

「你有權利不接受,但你鬧也鬧了,還讓我在同事前出了洋相,你也沒虧多少,何況我還挨了你兩拳,我長這麼大還是頭一回挨打,而且還是一個女人的打。」

「挨打?惹毛了我殺人都不在話下!」

「這我相信。」

「相信就離我遠點,我不想再看到你!」

說完我就跳下車,砰的一聲重重砸上門,頭也不回地揚長而去。

耿墨池沒有叫我,但可以想象他着實受驚不小,以他的紳士身份,估計沒見過我這樣的瘋女人。

據他後來講,我剛走,他所住公寓的物業處就給他打電話:「耿先生,快回來,你家遭劫了!」

我披頭散髮衣衫不整地回到家,疲憊不堪,折騰了一上午,體力已透支到極點。我洗個澡,胡亂吃了點東西,就把自己狠狠拋到床上蒙頭大睡。也不知睡到幾點了,電話響了,米蘭打來的,開門見山直入主題:「聽說你今天發了頓寶氣,還當眾脫衣服,是不是真的啊?」

「不愧是記者啊,消息這麼快。」我眼睛都沒睜。米蘭在電話里哈哈大笑,「那是,我是幹嘛的,什麼事能繞過我的耳朵,何況還是你的事情。」

「你樂個什麼啊,我沒力氣跟你瞎扯,我要睡呢。」我說着要掛電話。

「別掛別掛,我還有正經事沒說呢。」

「什麼事,快說。」

「祁樹傑的哥哥有消息了。」

「關我什麼事,祁樹傑的任何事情我都沒興趣知道!」

說完我就掛斷電話,繼續我的美夢。可是沒睡多久,電話又響了,我抓起電話火冒三丈:「誰啊,半夜三更的,別人還睡不睡了?」

「是我。」電話那頭是個磁性的男音。

「你是誰?」我很沒耐心。

「白天才打完架,怎麼才過了幾個小時就忘了?」

「你怎麼知道我的電話?」

「你的手機還在我車上呢。」

「什麼事?」

「怎麼這麼沒耐心,你倒是睡得安穩啊,我都要流落街頭了,」耿墨池氣呼呼地說,「你差點把我的房子給拆了,物業公司的人還以為我家遭劫了呢。」

的確如此,我去遠景大廈之前就已經將他的家徹底掀翻,能砸的都砸了,到我沒力氣砸了的時候,整個屋子已成廢墟,如東京十二級大地震般慘不忍睹。可是我毫無悔意,呵呵冷笑着說:「是我砸的,那又怎樣,我沒放把火燒了算是便宜你了。」

「那你還不如放把火燒了。」

「你想怎麼着?」

「你應該給我些補償,我的損失可不小。」

「你要錢?」

「NO!」

「那你要什麼?」

「搬來跟我一起住。」

「什麼?」

「跟我住一塊,怎麼樣,考慮考慮?」

「你開玩笑?」

「我是在開玩笑嗎?」

「我為什麼要跟你住一塊?」

「補償啊,剛才說了。」

「你的胃口也太大了,虧你想得出來!」

「天才的構想,你忘了?」

「沒忘,可是我不想我的名聲被你毀於一旦。」

「你的名聲?你的名聲很好嗎?」那混蛋在電話里笑。

「什麼意思?我的名聲不好嗎?」

「好象不太好,」他實話實說,故意打擊我,「據我聽到的是不太好。」

「既然不好,你還招惹我?」

「你錯了,白小姐,我不太喜歡跟名聲好的女人接觸,那樣就顯得我的名聲很壞……」

這個男人簡直是厚顏無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