嫌疑人x的獻身:第十三章 第2節 線上閱讀

新的客人進來了,杉村園子露出有點在意那邊動靜的小動作。

「你說常和花岡小姐用電話聊天是吧?那最近一次,是什麼時候聊的?」

「應該是富堅先生的事上新聞的那天,我嚇了一跳急忙打電話給她。這點我也和之前來的刑警先生說過了。」

「花岡小姐當時反應如何?」

「沒什麼特別的,她說警方的人已經找過她了。」

草薙沒告訴她,靖子指的警方的人就是她們倆。

「富堅先生來這裡打聽花岡小姐下落的事,你沒告訴她嗎?」

「我沒提,應該說我說不出口,況且我也不想讓她緊張。」

這麼說來,花岡靖子並不知道富堅正在找她。換言之也就無法猜到他會去找她,自然也就不可能事先擬妥殺人計劃。

「我本來想告訴她,可是那時她正開心地東聊西扯,我也就失去了開口的時機。」

「那時?」杉村園子的話,令草薙覺得有點不對勁。「你指的那時,是什麼時候?聽起來,應該不是最近一次打電話時吧?」

「啊,對不起。那是更早之前,應該是富堅先生來我店裡三、四天之後。她在我答錄機留了話,所以我回撥給她。」

「那是幾號的事?」

「那是幾號來着……」杉村園子從套裝口袋取出手機。草薙以為她是要查閱來電和撥號記錄,但她卻叫出月曆,看了之後抬起臉,「是三月十日。」

「啊?十日?」草薙不禁扯高嗓門,和岸谷面面相覷。「沒有錯嗎?」

「對,我想應該不會錯。」

十日那天,就是富堅慎二推定遇害的日子。

「大約幾點?」

「這個嘛,我是等回家之後才打的,我想應該是凌晨一點左右。她好像是十二點之前打來的,可是那時店裡還沒打烊,所以我沒接到。」

「你們大概聊了多久?」

「那時,差不多有三十分鐘吧,我們每次都聊那麼久。」

「是你主動打她的手機,對吧?」

「不,不是手機,我是打她家裡的電話。」

「不是我要挑語病,那你的意思應該不是十日,而是十一日凌晨一點才對吧?」

「啊,是這樣沒錯,如果說得更正確的話。」

「你說花岡靖子在你的答錄機留言,請問她說了些什麼?如果方便的話,能不能告訴我?」

「當然就是說找我有事,叫我打烊之後回她電話。」

「她找你什麼事?」

「也不是什麼大事,她說想跟我打聽以前我治療腰痛的那家指壓按摩院……」

「指壓啊……。之前她也會為了這種小事,主動打電話給你嗎?」

「其實每次都不是為了什麼大事,只是想找對方聊聊天。無論是我,或是她。」

「每次也都是這樣在半夜聊天嗎?」

「這沒什麼稀奇的,因為我幹這一行,總是得忙到深夜才有空。不過平常我會儘量選假日再打,那次是因為她先打來。」

草薙點點頭,但是難以釋懷的疑慮並未抹消。

出了酒店,草薙一邊走向錦系町車站,一邊動腦筋。杉村園子最後那段話令他耿耿於懷。三月十日深夜,花岡靖子和她講過電話,而且接的是家裡的電話。換言之,這表示那個靖子正在家裡。

事實上,專案小組內部也有人認為犯案時間應該在三月十日晚間十一點之後。這當然是假設花岡靖子就是兇手才擬出的推論。就算去KTV唱歌的不在場證明是真的,難道不可能是唱完歌才犯案嗎?

然而沒人強力支持這個推論。因為,縱使一出了KTV就立刻趕往現場,抵達時也快十二點了。之後,就算真的動手行兇,事後也沒有交通工具可以回家。通常這種犯人在這種時候絕不會搭乘會留下犯案線索的計程車。況且現場附近,也罕有計程車經過。

此外這也牽涉到那輛腳踏車的失竊時間,車子是在晚間十點之前失竊的。如果是故不疑陣,靖子在那之前必須去過條崎車站。如果不是故不疑陣,而是富堅自己偷的,那他偷車之後,直到快十二點和靖子碰面之前,這段時間去了哪裡?做了什麼?就成了一大疑問。

基於以上的考量,之前草薙他們並未積極調查靖子深夜的不在場證明。不過這下子就算真的着手調查,花岡靖子也有了不在場證明。這點令他耿耿於懷。

「你還記得我們第一次去見花岡靖子的情形嗎?」草薙邊走邊問岸谷。

「記得,有什麼不對嗎?」

「當時,我是怎麼問她不在場證明的?三月十日在哪裡——我應該是這樣問的吧?」

「細節我已經記不清楚了,不過我想應該是這樣。」

「然後她回答:一早就去工作,晚上和女兒出門。去看了電影,然後吃拉麵,唱KTV。回家應該已經過了十一點——她是這樣說的沒錯吧?」

「我想應該沒錯。」

「據剛才媽媽桑的說法,隨後靖子就打了電話給她。而且明明沒什麼大事,還特地在答錄機留言叫她回電。媽媽桑打過去時已過了一點,然後又聊了三十分鐘左右。」

「那有什麼不對嗎?」

「那時——我問她不在場證明時,靖子為什麼沒提到這件事呢?」

「為什麼……應該是覺得沒必要吧。」

「為什麼?」草薙佇足,轉身面對刑警學弟,「用自家電話和第三者說過話,這可以證明她在家喔。」

岸谷也停下腳,嘟起嘴,說道:

「是沒錯,可是從花岡靖子的角度來看,只要說出外出地點,應該已經足夠了。如果草薙先生進一步追問回家後的事,我想她應該會說出打電話的事。」

「真的只是這個的理由嗎?」

「不然還能有什麼理由?如果是隱瞞自己缺少不在場證明那還有話說,現在她可沒提自己有不在場證明喔。前輩追究這點未免太奇怪了。」

草薙將目光從一臉不滿的岸谷身上轉開,徑自邁步走出。這個刑警學弟,打從一開始就同情花岡母女,向他徵求客觀意見或許本來就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