軍裝下的繞指柔:Chapter 34 線上閱讀

慰問表演正式開始。不得不說,軍區藝術團的姑娘們個個嬌滴滴水靈靈,看的台下的小青年們熱血沸騰。晚會開始後,眾位將士也不再講究什麼軍規軍紀,鼓掌的吶喊的吹口哨的此起彼伏。

夏初以為梁牧澤也會看得很起勁,結果轉頭卻發現,那廝歪在椅背上睡着了。太不給這些漂亮MM面子了。

本想叫醒他,但是知道他是因為執行任務多日沒有休息才睡着的。這個時候一定很疲憊睏乏。聽說,他們每次執行重大任務回來,都會有一天的休息時間。而梁牧澤一整天都在大隊出沒,根本沒時間去休息。是因為她嗎?夏初忍不住的想,心裡冒出很多粉紅泡泡。泡泡破掉就會灑下數不盡甜蜜。

「餵。」夏初輕輕推他,「回去休息吧。」

梁牧澤挪挪屁股,微微睜開眼,悶悶的應了一聲。

「走吧,鬆開手。」夏初說,他的手到現在還死死攢着夏初的,即使睡着了也沒有放開。

「你陪我。」梁牧澤看着她,聲音低沉的說。

台上的音響和台下的嘈雜,此時都與他們無關,他們的眼睛裡只能看到彼此,耳朵里只能聽間彼此說話。

「我……不能離開。」

「陪我。」梁牧澤說,聲音疲憊無力,夏初再也不忍心拒絕。

「我自己走。」意思是你鬆開手行不?

梁牧澤挑眉,眼裡迅速閃過什麼,夏初沒有看仔細,下一刻卻已經被他拽起來。周圍的人都看了過來,夏初拼命也甩不開他的牽制。

梁牧澤就那樣大步以埋,拉着夏初拾級而上,越過一排一排的坐位,走向側門。

台上的節目還未到尾聲,下面卻出現了一眾叫好歡呼聲。大家都看見了,不苟言笑的梁營長,在眾目睽睽之下拉着一位女子離開。手牽手!!!這是多給力的噱頭啊,可比台上什麼歌舞有激情多了,好看着呢。

梁牧澤絲毫不在意眾人的矚目,巴不得所有人都看到。夏初是他梁牧澤的人,誰都別想下手。

坐在第一排中間的董志剛聽見動靜回頭看門口,李政委打趣着說「我怎麼說來着,你肯定攔不住。」

「攔不住?哼,我不給批,看他有什麼能耐。」

兩人的說話,讓一旁醫院的領導聽的迷迷糊糊,他剛剛也有看到兩個身影走出去,可是燈光昏暗且距離有些遠,根本不知道是誰。「有什麼事嗎?」

李政委趕緊笑着說「哈哈,老汪,不如比比誰的報告先批。」

「啊?」醫院領導一腦子問題,根本不懂政委在說什麼,但是李政委並沒有再接話,轉頭開始認真看表演。他也不好再繼續追問。

推開禮堂大門走出,世界只能關於清淨了。夏初整個臉蛋火辣辣的燒着,笑着已經由不得她答不答應,整個大隊都知道他倆得關係,不止!!醫院的人也在場,估計明天整個軍區醫院都會知道,已經搞的沸沸揚揚,夏初想拒絕都無從做起。

他是在是,太陰險了!!!!夏初恨的牙痒痒。

「生氣?」梁牧澤放慢腳步,拉着夏初在夜色漫步。秋天的晚風,有些寒意,本就相握的手又緊了緊,「冷嗎?」

夏初沒好氣的搖頭。

「不生氣就好。」梁牧澤笑着說,疲憊不再。

他明知道自己搖頭的意思是不冷。夏初窩着氣,必須要發泄一下。「梁牧澤,獨角戲是不是唱得很爽?」

「還好,咱倆配合默契。」梁牧澤深情的看着夏初。他的眼睛閃着光芒,比夏天時星斗還要燦爛。那一窩深情的漩渦就快把夏初吸走,差點就溺斃在他的深情中,萬劫不復。

「我很不爽。」夏初狠狠吐出這幾個字後,以肘子過去,特別務實的直接戳在梁牧澤腦門上,接着一聲悶哼,被戳的地方立刻紅了。

雖然受到攻擊,可他仍死死的拉着夏初的手。沒有要鬆開的意思。「解氣了吧?」

「一般。」

「那陪我散步。」

整個院子裡,靜悄悄的,梁牧澤l拉着夏初,穿過林蔭道,穿過訓練場。特種大隊的院子實在是太大了,走過的地方都不帶重樣的。夏初漸漸沒了力氣,聲音無力的說「你不是困了麼,回去睡覺吧。」

梁牧澤看着她,想了一會兒說「那你送我回家。」

見過這樣的嗎?一個大男人要一弱女子送他回家,還是在他的地盤上,怕有色狼,還是怪叔叔。

「好不好?」

夏初承認自己是心太軟,根本不讓你心拒絕。

兩人手拉手,從大隊的側門過去。站崗的戰士看見了他們,先敬禮,然後說「營長好,嫂子好。」

夏初低着頭,加快腳步過去。天知道,她是有多麼不好意思。她臉皮可薄着呢。當着他的面,喊她嫂子。他的嘴角不吝嗇的挑着,眼裡寫滿了得意洋洋。意思是在說,看看我媳婦兒,漂亮吧。

到了梁牧澤他們家樓下,夏初站住不走。「行了吧?我要回去了。」

「送我上樓。」語氣極為理直氣壯,一點兒也都不覺得羞恥。

「你是男的,不該你送我的嗎?」

「一定要這樣?」

「廢話,你見過有誰像你這樣沒臉沒皮,讓女朋友送自己回家……」剛說完,夏初就後悔的想咬舌頭。自己在幹什麼啊!!自己才是沒臉沒皮的。

梁牧澤笑的特別開心「那你先送我,我再送你。」

還送,那今天晚上不用干別的了,十里相送算了。

站在梁牧澤家門口,夏初說:「這總可以了吧,你也不用送我了,我自己回去。」

「睡不着,你陪我說說話再走。」

「說什麼?」

梁牧澤不回答,翻出鑰匙開門直接把夏初推了進去。「隨便說什麼。」

夏初的手終於被鬆開,手已經被攢的出了許多汗。五指活動一下,確定沒有僵硬。夏初走到沙發邊坐下,兩條腿疊在一起翹在茶几上,兩隻腳還晃噠晃噠,「給客人來杯水。」

梁牧澤依言給接了一杯純淨水。夏初走了一路,又渴又累,端着杯子一飲而盡。水溫剛剛好,不燙也不涼。

梁牧澤坐在夏初旁邊,腦袋仰放在沙發背上,閉着眼睛。夏初看着他的側臉,濃黑的眉毛,高挺的鼻子,薄薄的嘴有稜角的臉龐看起來特別好看。

「帥嗎?」

「還好。」夏初輕聲說。

梁牧澤睜開眼睛,一手撐着沙發探着身子過來,似笑非笑的說:「着迷了嗎?」

「沒有。」夏初的身子一分一分慢慢往後撤着。她長長的睫毛在燈下灑下陰影,眼睛眨着,凌波閃動,嬌挺的鼻子,秀氣的嘴唇,尖尖的下巴白皙的皮膚。梁牧澤仔仔細細的看着。

「着迷了嗎?」夏初依照着他的話,開玩笑似得問。

「恩。」梁牧澤誠實的點頭。

「咳,」夏初趕緊推開他,臉頰緋紅。再這樣下去,會發生什麼誰也不敢保證。她的眼睛看向別處「那個,還不困嗎?」

「還好,」梁牧澤坐好。又將腦袋放在沙發背上。

「執行任務前寫遺書了嗎?」夏初知道,如果是執行危險的任務前,每個人都要寫遺書以防萬一。

梁牧澤點頭。他只是那樣淡淡點頭,卻牽動着夏初的心,悶痛着,後怕着。寫遺書,就證明有危險。還好,他沒有受傷,還好,這封遺書又廢了。

夏初朝着梁牧澤身邊挪了挪,繼續盯着他的臉,緩緩的說:「都寫給誰了?」

梁牧澤身體僵了一下。沒有睜眼,可是手很精準的抓住夏初的,緊緊握着。「有你,但我希望你一輩子都不會看見。」

夏初低下頭,一滴眼淚就那樣毫無預兆的砸了下來,手反握住他的,緊緊地。她不想看見,一輩子都不願意看到。

梁牧澤溫暖的手將她散落在臉頰的碎發別在耳後,指腹輕輕抹去她臉上殘留的淚水。她的擔心,是他所不能想象的。不想讓她擔心,但是自己卻無能為力。

「一定不要讓我看到。」

「放心,絕對不會。」不會讓你看到我的遺書,我會為了你讓自己在任何危險中活下去。不讓你擔心,不讓你哭泣。

梁牧澤環住夏初瘦弱的肩膀,手臂一寸寸收緊。夏初的臉放在他的肩膀上,淚水打濕了他的迷彩。

梁牧澤小心翼翼將睡着的夏初放在床上,蓋上被子。看着她掛上淚痕的睡顏。是太累了吧,哭兩下就能睡着。他看她的眼神滿是寵溺。

客廳的座機鈴聲大作。梁牧澤趕緊衝過去撈起電話,回頭看了看夏初,那閨女只是翻了翻身,找了一個舒服的姿勢繼續睡。

「餵。」

「你把人領哪兒了?趕緊給老子送回來。」

董志剛在電話那頭暴怒的聲音隔着聽筒傳過來,梁牧澤完全不吃這一套,淡淡的說:「她睡着了。」

「什麼?」這一聲絕對是盛怒,剛剛的分貝完全沒法和現在相比。「你敢動一手指頭,老子讓你吃不了兜着走。」

「我現在只想睡覺。」

「把夏初送過來。」

「明天早上。」

「不行。」

「明天早上。」

「老子說不行。」

「先這樣吧,我已經一周沒有休息。」

果不其然,最後一句特別有威力。電話那頭的董志剛立刻沒聲了。估計是知道,梁牧澤執行任務太辛苦。特種軍人找個女朋友不容易,能有時間和女朋友相處更不容易。更重要的是,他知道梁牧澤累了一周了,應該不會有什麼精力干某些事。夏初今晚應該是安全的。

梁牧澤回到臥室在夏初的左邊躺下。側着身子看她熟睡的臉龐,粉粉的臉頰,嘴角微微挑着,不知道是不是做了美夢,睡着的時候還笑着。

梁牧澤輕輕把她拉進懷裡,一股子她身上淡淡的馨香侵蝕了他每個感官,讓他感到安逸且滿足。夏初動了動,在梁牧澤懷裡找了個舒服的姿勢躺好,從表情就能看出來,她此時睡的特別香甜。

梁牧澤手勁有些重的捏着她的肩膀,強壓下某些一樣的感覺,閉上雙眼,疲憊襲來。整整一周沒有好好休息,每日只有輪着休息,還要時刻警惕着,整個神經高度緊繃不敢有任何放鬆。他是負責人,要比其他人更加關注情況子那個是的變化。他們要完成任務,而他,更要盡力確保每個人的安全。

睡夢中的夏初,覺得自己腦袋被什麼膈着,頭皮有點不舒服,想換換姿勢。手卻碰到一堵牆似得東西。夏初手摸着還有溫度,她不記得床邊還有堵牆啊?緩緩睜開眼睛,看見一抹綠、黑相間的顏色,順着牆往上看。一張熟悉而且英俊的臉,眼睛緊閉着。

OMG!!!夏初整個人被雷的外焦里嫩。她怎麼會和梁牧澤睡在一張床上?夏初猛的坐起來,檢查自己衣服。看到完好的軍裝,她長長的鬆了一口氣。可是,自己為什麼會和他睡在一張床上。

思緒開始回籠,昨晚看演出。結果被他拉出來散步,散啊散的,就散回家。後來……他們說了遺書。遺書,對,因為遺書,她哭了,心裡害怕,擔心,怕他有危險,怕自己會在某日收到封皮上有她名字的白色信封。可是後來呢?莫非就那樣睡着了?太不靠譜了吧,夏初同志。

徹夜未歸,不知道自己會不會領什麼處分?醫院會不會流言四起?反正自從認識裴俞,關於她的緋聞就不少,這回,又指不定怎麼傳呢?

夏初翻身下床,卻被一把拽住。梁牧澤一支胳膊肘子撐着床,另一隻手拉着她,「去哪兒?」

「廁所,這回你滿意吧?把罪名徹底坐實了。」夏初瞥着他說。

夏初不理他,穿上鞋子,走出房間。

鏡中的她雖然有些蓬頭垢面,可是面色很紅潤。莫非這就是愛情的滋潤?這一夜,她睡得很安穩,似是做了什麼夢,可是一個也沒有記住。眼神往下移,看見自己身上皺巴巴的軍裝,夏初瞬時瘋了,這要怎麼見人!

垂頭喪氣的走出洗手間,客廳的人已經支好架子,一手拎着電熨斗,頤指氣使的夏初說:「脫了!」

「憑什麼?」夏初下意識的往後躲,眼睛睜的圓圓的。

「你打算這樣皺巴巴的出門嗎?」

夏初臉上有些掛不住,自己不小心想的有點兒多了。

梁牧澤嫻熟的熨着軍裝,夏初就坐在沙發上拖着腦袋看着。沒想到這個什麼家務都不會做的人,居然會熨衣服。他在家住的那些天,都是鐘點工阿姨將他的髒衣服洗了燙了,再掛進他的柜子,從沒見過他幹過家務。

「你真賢惠。」夏初悠悠地說。

梁牧澤不理她,他知道這一句話之後肯定還有另一句等着他。只要他接話,她絕對不留情的把他數落一通。

窗外的寒氣,在玻璃上形成一層淡淡的霧氣。將兩個世界隔開,夏初看不到外面,可是卻覺得這個早上分外的愜意。

夏初穿好外套,和梁牧澤一起下樓。就在剛剛,大隊長來了電話,讓他務必把人立刻送過去,口氣非常不善。

夏初伸着懶腰,呼吸新鮮空氣。山上的空氣的確要比城市清新很多,但是溫度比較低,呼出的二氧化碳馬上凝結成白霜。聽見身後的腳步由遠及進,夏初聽着聲音,算着步子,在梁牧澤和她走並排的時候,一扭頭,一縷白霧吐在他臉上。看見他微眯起了眼睛,夏初笑的特別歡暢,前仰後合的。

梁牧澤抓住她揮舞的爪子,聲音充滿誘惑的低聲說:「夏初,不要挑逗我。」

「少校同志,注意氣質,這是你的地盤,反正我不怕丟人。」夏初不退縮的反駁,她就不信了,一次都贏不了他。

「那要不要試試。」梁牧澤的臉慢慢向她靠近,眼神極其曖昧掛着壞笑。

夏初有些心虛的看着他,手臂推着他的胸膛。他這不要臉的靠過來,她該怎麼招架?不怕丟人是假的。

「好了好了,不開玩笑。」

梁牧澤挑眉,撇撇嘴巴,拉開他們之間的距離,拉着他的手朝大隊側門走去。

經過夏初的討價還價,梁牧澤勉強答應,走到側門那裡就鬆手。夏初覺得,絕對不能再大白天的在特種大隊手拉手的招搖過市。

夏初及時返回,正趕上吃早餐。他還有什麼胃口吃飯啊,被同行的醫生矚目着。跟自己是怪獸一樣,尤其是看見她和梁牧澤一起出現,那眼神,個個能射飛鏢。

梁牧澤端了兩份早餐,坐在夏初對面。他能感受到夏初的忐忑不安,也看出來他們這些醫生對她審視的目光。將餐盤推到她面前。梁牧澤轉頭看着大家,用足以周圍人可以聽見的聲音說 :「夏初還要麻煩大家多多照顧,我大部分時間都在部隊,如果夏初有什麼事情麻煩大家通知我。」

好多人在他的聲音中沒回神兒,半天才如搗蒜一樣點頭,七嘴八舌的說讓他放心云云。

夏初拿起筷子,聲音很小的說「我看起來很容易惹麻煩嗎?」

「我怕他們欺負你。」

夏初的心,徹底在這句話中萬劫不復。

他或許不善表達,或許有些陰險,或許有些霸道或許有些自我感覺過於良好。可是這個男人是喜歡她的會關心她,雖然不多可是仍會替她着想,會因為相見的時間不多而不願意放開她的手,會厚着臉皮讓她陪着,那都是因為,她是他在意的人,是被他放在心上的人。是他愛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