軍裝下的繞指柔:Chapter 32 線上閱讀

聽了米谷話的夏初,故意冷着梁牧澤不理他。可事實卻是,梁牧澤自從那天走了以後,就沒有任何動靜,沒有電話,更不可能回家。五天過去了,夏初把所有短信翻了一遍,所有通紅記錄看了一遍,的的確確沒有梁牧澤三個字。被他親了一口,聽了他的幾句話,本來立場十分堅定的夏初馬上就動搖了。還想不理他冷他幾天,結果被冷凍的卻是她。趴在桌之上盯着眼前電話,夏初心裡有數不盡的哀怨和難過。罵自己不爭氣,罵梁牧澤不負責。討厭梁牧澤,卻更討厭自己的不爭氣。

「哎。」這已經不知道是夏初第幾次唉聲嘆氣了。

「怎麼了?看你這幾天都悶悶不樂的樣子。」同一科室的林欣關心的問着。

夏初扯着嘴角微笑說:「沒事兒。」

「別哀聲嘆氣了,外面的人都高興瘋了。」

「怎麼了?」夏初坐好,不解的問。

準備下班的林欣,一邊收拾東西一邊說:「還不是因為要去給特種大隊體檢,被挑到的小護士、女醫生別提多高興了,咂咂,那個興奮勁兒比漲工資還開心呢。」

「給特種大隊體檢?我怎麼不知道?」

「這外面都吵吵好幾天了,你居然不知道?所有年輕女醫生女護士里,也只有你不知道這事兒了吧,她們都爭着搶着去呢。」林欣說着笑着,跟看了笑話似得。

夏初沒有理會林欣眼裡的不屑和話語裡淡淡的嘲諷,站起來就往外跑。為什麼沒人告訴她要去特種大隊?她有沒有機會參加? 跑到門口就撞在主任身上,夏初趕緊給老專家道歉。主任擺擺手,「幹嗎去啊這麼着急?」

「沒什麼事兒,出去看看。」

「先別出去,我跟你說一下啊,明天醫院派隊伍去特種大隊專項體檢,你和小林一起過去吧。」

「我嗎?」夏初驚訝,這等人人爭破頭的好事兒能落她頭上?

「對,明天早點兒過來,別遲到啊。」

「主任主任,有我是嗎?」剛剛還一臉不屑的林欣,聽見主任點了她的名字,就樂滋滋的推開夏初擠過來。那臉笑的跟花兒似得,跟剛剛那個「不屑嘲諷」完全不是一個人。

夏初沒工夫評判她,慢慢挪到一邊兒,期待又忐忑的等着明天。 去了特種大隊,可以看見梁牧澤。可是!夏初!見他有什麼可開心的?他表白了嗎?沒有。說喜歡你了嗎?還是沒有。不僅沒有,還占你便宜吃你豆腐。最最可惡的是,走了這麼多天,一個電話一個問候都沒有。這算什麼?難道你還在期待「偶遇」不成?真沒出息。這麼想着,夏初旁若無人的敲着自己腦袋。

「怎麼了小夏?你這個精神狀態可不行啊,人家大隊長可是點名要你過去的,絕不能拖咱們科室的後腿,更不能給咱們科室丟人!」主任一本正經的教育着夏初。米谷已經搬回自己的小窩,夏初一直糾結着要不要搬走,舉足不定中,米谷就撇下她,一個人開着車子走了。

「好吧,既然米谷已經走了,那我就正大光明的繼續住下去。」

她原以為,裴俞會因為看見梁牧澤拉着她離開而放棄,可是沒想到,他還挺堅韌。依然給夏初打電話,卻隻字不提當晚的事情。這個男人的城府太深,和煦的笑容就是他的武器,會讓人對他卸掉防備,可是夏初卻認為他不是一個簡單的人。

每次裴俞給她打電話,她就會想起梁牧澤那句,不要和裴俞接觸,我不開心。

特種大隊,這種軍區直屬、補助最高、伙食最好、訓練最苦、任務最重的特殊部隊,自然要受到特殊待遇。醫生親自上門體檢身體。

一行護士和年輕女醫生,各各在路上別提多興奮了,嘰嘰喳喳了一路。男醫生們,則一個個特別不屑,要不就說女人膚淺,要不就說特種大隊四肢發達頭腦簡單,差點兒讓車裡的女人們群起而攻之。夏初自然沒有參與其中,坐在角落靠窗位置,閉着眼睛睡覺。一整夜沒有好好休息,上了車就各種困。

到了目的地,夏初被旁邊的醫生叫醒,眯着眼睛腦子昏沉的下車。大隊派了一個排過來幫醫生們搬東西。旁邊的女人們議論着哪個帥哪個正太,夏初則偷偷的瞄着四周。想看見他,卻又不想看見。

女人,果然是矛盾的結合體。

體檢的地方,被安置在醫務室所在的兩層小樓。夏初碰見了軍醫。原以為,他已經把自己給忘了,沒想到他還可清楚的叫出她的名字。兩個人說了幾句話,夏初自然被同行的女人們「剜」了幾眼。

軍醫身後的小戰士,對着夏初敬禮,笑,「嫂子好。」

「小班長,認錯人了吧?」夏初還挺鎮定的說。

「沒錯,」說話的是軍醫,他抱着雙臂笑着說:「現在整個特種大隊都知道,特戰一營營長梁牧澤少校打了結婚報告,結婚對象就是你,夏初!」

夏初整個人懵了,「什麼結婚報告?」

「別告訴我,你這個當事人完全不知道。就上個星期,梁營長大半夜的打了一份報告去找大隊長簽字,結果被大隊長用掃帚趕出來了。估計是沒通過。哎,可惜啊。」軍醫邊說,還搖頭嘆氣惋惜。「你真不知道?」

「我應該知道嗎?」夏初憤恨的咬牙切齒。

軍醫看她表情不對,趕緊安慰說:「沒準兒想給你驚喜,是吧,你看驚喜被我們攪了,這多不好意思,哈哈……咳,那個梁營長打報告那天晚上就緊急執行任務去了,估計沒來的及告訴你,別生氣啊,那那我先出去,那邊有人叫你……」軍醫的聲音越來越小,兩個人小心翼翼的越過夏初趕緊離開。

結婚?她答應結婚了嗎?不對,他問過她要結婚嗎?憑什麼他說什麼就是什麼?而且先斬後奏!再說,他連句喜歡都是「剽竊」過來的,她為什麼要嫁給他?夏初就不明白了,他的自信是誰給的!!!!

自從軍醫離開,同行的醫生們的眼球就對她格外關注,還有人擠過來問他們說了什麼,問她怎麼認識特種大隊的人。夏初笑笑,不解釋,主要是不知道如何說起。想着軍醫的話,又生氣,卻又擔心。

一架軍用飛機從天空划過,梁牧澤坐飛機的一角閉目養神。英俊的臉上是遮不住的疲倦,六夜五日的緊急任務搞得所有人疲憊不堪。

不知道夏初現在怎麼樣?會不會生氣?會不會覺得自己備受冷落?聽他們說,女朋友是要呵護的,要定時電話問候。雖然很不屑,但是他心裡還是有些犯怵。夏初會不會一生氣和裴俞跑了?

緊皺在一起的眉頭泄露了他此時的焦躁,恨不得一步跨到特種大隊。

飛機剛剛着陸停好,梁牧澤打開艙門門,邁着大步跨出機艙,機艙里睡眼惺忪的人們,震驚的看着這位還能如此清醒的人衝上飛機旁的敞篷越野,眼睜睜看着唯一一輛車子漸漸遠去。

一個戰士看着車子離去的方向,悠悠的說:「營長的意思,讓我們走回去?」

肖騰迷迷糊糊撕心裂肺的吼着:「營長不要啊,兄弟會走死的。哎呀不行,暈了,把我抬回去吧。」

說完,自顧的閉着眼睛歪在田勇肩膀上裝死。機艙里的其他兄弟們,眼神兒一對,七手八腳的抬起肖騰,那廝還以為大家真的要抬着他走,閉着眼睛笑的特別歡暢。

田勇對着大家比手勢,一、二、三。「走你。」

幾個人一同鬆手,肖騰慘叫着從飛機的樓梯上稀里嘩啦滾了下來。

越野車在主樓前停好,梁牧澤撐着車門跳出車子,邁着大步急匆匆的衝進主樓。文書小劉接過梁牧澤扔過來的武裝裝備,看着他着急的衝進辦公室,拿起電話。

「營長,你打電話?」

「廢話!」

「營長,要是打給嫂子就不用了。」

梁牧澤正撥號碼的手停住,看着小劉,等着他的下一句。

「您忘了,今天軍區醫院派醫生過來體檢,嫂子就在其中……」

話音還沒落,梁牧澤撂下電話推開小劉就往外沖,走一半才回頭問:「哪兒呢?」

「醫療室。」

梁牧澤微喘着,站着門外,看見屋子裡的夏初帶着聽診器給人聽心跳。聽見他們管她叫嫂子,她的臉頰緋紅,一瞬間他覺得特別溫暖,所有的疲倦在看見她笑容的那刻起,就煙消雲散。

負責心臟檢查的夏初和林欣,趁着空擋輪流休息上廁所。夏初走出屋子,迎面有來來往往拿着體檢單的戰士軍官,夏初低着頭慢慢走着。忽然一個大力把她拉到一邊。被驚到的夏初剛想驚叫,一張大手捂住她的鼻口,梁牧澤的臉出現在她面前。

「是我。」

他、他不是出任務了嗎?安全回來了嗎?沒有受傷吧?一連串的問號瞬間出現在夏初腦海里。

梁牧澤鬆開她的鼻口,拉着她往外走。

「去哪兒?我還忙着呢!梁牧澤,我要去洗手間!!!」夏初掙扎着,可是他的手勁兒那麼大,生怕她丟了一樣牢牢攢着,任她如何也掙脫不開。

還好,夏初想。他們走過的地方,沒什麼人,應該沒有人看到他們手拉手吧?!

梁牧澤一直拉着她,回到自己的辦公室後,才鬆手。

夏初被拉着走了這麼遠,整個人哭笑不得。「我是來工作的,不是參觀,你把我拉這麼遠,我會被同事怨念致死的!」

「休息一會兒怎麼了?衛生間。」梁牧澤手指着旁邊的白色門,夏初瞪了他一眼跨進衛生間,順便摔上門。

夏初開着水龍頭,對着鏡子自言自語。「記住,開門就走,不管他說什麼都不能聽,要抻!!必須得抻!!要不然他絕對不會把你放進眼裡的!」

夏初真的打開門不看他自顧走向門邊。眼明手快的梁牧澤又死皮賴臉的拽住她,「執行任務,早上才到。」

「跟我有關係嗎?」

梁牧澤嘴角噙着笑,反問道:「你不擔心嗎?」

夏初的心,不小心又跳漏一拍,可是她扔咬着牙裝作漠不關心的說:「我應該擔心嗎?」

「夏初,不要繞,有什麼話直說。」

直說?那就直說好了!

「梁牧澤,你必須還我清白。你們整個特種大隊跟複讀機一樣,見我沒有別的話,嫂子嫂子,什麼意思?」

「就是字面的意思。」

夏初惱了。說出來會死嗎?會不會!「憑什麼你說什麼就是什麼?請問少校您問過我的意見嗎?說一句話會死嗎?比上戰場還可怕嗎?」夏初狠狠踢了他一腳,甩開開門就走。

梁牧澤知道,絕對不能讓夏初就這樣走了,他們實在沒什麼機會相處,他不想見面就這樣嘔着氣,甚至「惡語相向」。已經跨出辦公室的夏初,今天再一次被拽回來。那瞬間她在擔心,自己的胳膊是不是要斷了?

梁牧澤一個用力把她拽回房間,另一隻手順勢「嘭」的關上門。夏初整個人被按在門板上,眼前是那一張讓她抓狂、也讓她不能不喜歡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