軍裝下的繞指柔:Chapter 27 線上閱讀

天亮了,一夜酣眠的隊員們個個精神抖擻,精神頭十足。塗上油菜,梁牧澤下令開始行軍。他們今天的目標是,紅軍特種大隊。小伙兒更是興奮,滅掉別的部隊不奇怪,能滅掉紅軍特種大隊,才算是真本事。

紅軍的坦克旅,距離特種大隊不過十多公里之遠。坦克旅進進出出的坦克頗多,他們可是趁機劫持一輛坦克,直接開到特種部隊大營。滅坦克旅是不容易的,但是用坦克滅特種大隊駐地,還是很簡單的。這就是梁牧澤所謂的,把坦克旅和特種大隊連起來。

演習進行到現在,特種大隊的大多數人馬在前方作戰。駐留地的人不多,但都是領導,端掉特種大隊老窩,特種大隊就會群龍無首,跟滅門也差不了多少。

之前襲擊偵查團地時候,肖騰曾今搜刮來了兩套藍軍迷彩,這回又派上了用場。

堪稱特種大隊最佳男主角的肖騰披掛上陣,瘸着腿,和田勇攙扶着前進。恰好碰上一輛紅軍坦克,倆人一看,駕駛室只有兩個人,戰鬥力太薄弱。肖騰哭喪着臉說自己受了傷,坦克旅的戰士看着是自己人,就好心稍他們一段兒。可是他們並不知道,此舉無疑是引狼入室。

肖騰和田勇打暈了兩個人,用皮帶捆住雙手,扔進了路邊的叢林中。他們駕駛着坦克前進,梁牧澤帶着其他人繼續行軍。以防遇到紅軍坦克旅的「自己人」。

直至將坦克開到特種大隊的門口,放哨的戰士還以為他們走錯了地方,畢竟兩個部隊駐地相拒不遠。揮手提醒他們,坦克卻不停。肖騰打開艙門,爬出半截身體,舉着搶噠噠噠掃射,發愣的哨兵半天才意識到自己犧牲了。木頭擺的障礙在裝甲車面前形同虛設,壓過障礙將坦克開至駐地中央。

而此時,徒步行軍的梁牧澤也趁其不備從密林中偷偷進入特種大隊的駐地。

田勇操作這坦克炮筒360度旋轉射擊,肖騰拎出步槍對着衝出的紅軍特種兵一通掃射。從駐地帳篷中急匆匆出來的領導們,被隱藏的梁牧澤一行人迅速撲上,直接撕掉袖章宣布陣亡。

至此,藍軍特種大隊突擊A組,將紅軍引以為傲的紅軍特種大隊殺得片甲不留。

消息迅速傳開,得到消息的董大隊長和李政委崩提多開心了,「舉隊歡騰」。他們派出的突擊分隊、狙擊組和其他各組,功績卓越,藍軍司令多次對他們的表現讚不絕口。

外人看到的是特種大隊多麼的風光無限,而其中的苦頭只有他們自己知道。半個多月無日無夜的行軍作戰,要翻山越嶺,要潛水前進,每日都是作戰糧食、壓縮餅為食。不能明火,看見飛禽走獸不管自己有多饞多餓,也要咬牙忍着。

可是,他們無怨無悔,再苦再累,都無所謂,只要有需要他們的地方,絕對第一個衝上去,沒有二話。他們,就是中國陸軍特種部隊。

李政委接到演習導演部的電話,讓他和董志剛一起去導演部開會。導演部的首長,是兩個軍區的副司令,以及國防主任等等。全部是金燦燦的麥子加星星,李政委不敢多耽擱,拉起董志剛上車就走。

「夏初?夏初?有人找。」

「誰呀?」正在帳篷里幫人整理藥品的夏初,穿着白大褂衝出帳篷。

「不知道,門口呢,你去看看。」

來的人,她不認識,是位下士,他說他是特種大隊的。「夏大夫您好,董大隊長讓我來找您。」

「找我幹什麼?大隊長犯病了?」夏初迎着太陽,眼睛眯起來,有些緊張的問。

「沒有沒有,大隊長沒事,他沒說找您有什麼事兒,就是讓您過去一趟,他就在那邊。」說着指了指不遠處的迷彩越野。

「你等會兒,我回去拿東西。」夏初說着,飛奔回帳篷拎起藥箱就走。

夏初被安排在副駕駛,李政委對她和顏悅色,問她是不是不適應山裡的生活,吃的好不好睡得好不好,還說他和老董要去導演部開會。而董大隊長歪坐在后座上,呼呼睡得特別香,從夏初上車後一直都沒醒過。

導演部。夏初心裡開始忐忑。想着,也許能見着面,可是又有點兒害怕。

顛簸中,夏初也昏昏欲睡。到地方停車,她才睜開朦朧的眼睛。環視着與別的部隊駐地沒什麼大區別的導演部。雖然屁股被顛得很疼,但她還是不願意下車,開車的司機下去抽煙,夏初就在副駕駛的狹窄空間裡扭腰扭屁股,緩解疲勞。

董志剛和李政委兩個人進入導演部主帳篷,G軍區的的徐副司令就對他們誇讚不已,說他們是中國陸軍特種部隊的驕傲,是中國陸軍的驕傲。N軍區副司令夏光遠將軍也跟着附和稱是,說他們表現優秀,雖然自己的軍區在面前有些失色,但他們的確是軍中的驕傲,國家的棟樑。

幾番寒暄下來,董志剛蹭到夏光遠面前,咧着嘴笑,「老連長,好久不見。」

夏志遠是董志剛的老連長,他入伍跟的第一個連長就是夏光遠。那天夏初到大堤上,董志剛說她長得面熟,真的不是套近乎,她不笑沉着臉的時候,嚴肅的神色和夏光遠是有那麼一點點像。他向來是肚裡存不住話的人,抗洪回來就給夏光遠家裡打電話,電話固然不是夏光遠接到的。對蘭梓玉自報家門之後,董志剛直脾氣的說:「嫂子,您是不是有個女兒在G軍區總院,叫夏初?」

他的聲音本來就粗,說的一本正經的,把蘭梓玉嚇壞了,還以為夏初出事兒了,快哭了一樣追問夏初怎麼了。

董志剛可能意識到自己說話有點兒直,口氣有點兒沖,就又解釋了一遍。蘭梓玉這才放下心來。她把夏初的事情告訴了董志剛,並拜託他有機會幫忙照顧一下夏初。

董志剛覺得,夏初真是個好姑娘,好的沒話說,沒有一點兒嬌生慣養的脾性,又善良,這麼一個好姑娘,他如果有兒子一定得把夏初娶回家。

董志剛對夏將軍耳語了幾句,夏將軍的笑臉馬上收回去,愣在原地不動。董志剛推着他把他推出帳篷,還說,父女哪有隔夜仇?

晃着脖子的夏初,看見從帳篷里走出的熟悉身影,瞬間石化。條件反射的想躲,可是越野的 玻璃沒貼太陽膜,從車外可以清楚的看見車內。她不敢下車,走之前夏光遠的話如今還在她耳邊一清二楚,不能宣揚他們是父女。所以,看見了也要裝作沒看到,因為不能讓別人知道他們是父女。

可是,他的步子一步一步走進越野,在車邊站定。夏初眼眶酸酸的,打開車門,敬禮,聲音沙啞的說:「首長好。」

董志剛噗嗤笑了出來,「你們這對父女可真夠搞笑的,哈哈,太搞笑了。」

夏初的眼淚在董志剛的笑聲中,成功縮了回去。不敢抬頭,跟犯錯的小學生等着接受批評一樣。

「上車。」夏將軍說。

「哦。」夏初點頭,打開後排的車門,自己鑽了進去。接着身邊的座位一沉,夏將軍坐了進來,董志剛笑嘻嘻的替他們關了車門。

車子裡,半天沉默。曾經多麼親密的父女兩人,幾個月時間卻變得如此生疏,夏初鼻子酸,眼淚在眼眶裡打轉。

「在G軍區表現不錯,沒有給我丟人。」

這一句話,讓夏初一直隱忍的眼淚啪啪啪往下掉,怎麼收也收不住。

夏將軍看着夏初一直低着頭,看見她的白大褂一點一點被打濕,心疼的要命。啞着聲音說:「上次,出國是趕巧了,沒能參加你的畢業典禮,也沒能看見你被授予上尉軍銜。」

一直無聲哭泣的夏初再也忍不住了,咧着嘴巴「哇」的一聲大哭起來。自己最敬佩最愛的父親沒有來參加她的畢業典禮,告訴她不能宣揚他們是父女,夏初再心裡一直憋着難過和委屈,眼淚這會兒像洪水一樣,再也攔不住。

夏將軍攬過夏初,把她摟在懷裡,不輕彈的眼淚打濕了這位中將的眼眶。輕輕拍着夏初的後背,夏初趴在自己父親的懷裡,跟孩子一樣,越哭越痛,越哭越傷心。

就這樣不知道哭了多久,夏將軍輕聲哄着夏初說:「你現在是陸軍上尉,是個醫生,怎麼跟孩子一樣哭不完?」

「都都賴你……」夏初抽噎着,話都說不流利。

「還不是你氣我,我就你這一個女兒,才畢業呢就要走,都不跟我商量一下,我看着你從這么小,一點一點長成大姑娘,還等着你盡孝道養活呢,結果你拍拍屁股走了,一走就走那麼遠。」

夏初坐好,用袖子抹着眼淚,「您還年輕着呢,哪兒用的着我養活。」

「看看,沒良心了不是,你都24了,我還不老嗎?」

「不老不老,爸你一點兒都不老,還年輕着呢,還能拿大鼎翻跟頭。」

夏將軍笑了,揉着夏初的腦袋說:「傻閨女。」

夏初破涕為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