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球高考:108.歪打正着 線上閱讀
購買V章比例不足, 所以新章被饕餮吃掉啦。稍後刷新再看~ 他拿了一根粗針,捏着毛線一頭懟懟懟, 懟了五分鐘也沒能成功穿進洞裡。
於聞瞄了兩眼, 終於還是沒忍住,一把奪過來。
「喝喝喝, 喝得一身毛病!現在手抖以後腳抖,有你受的。」
他咕噥着幫他爸穿好針線,又丟回去。
其他人也陸續穿好, 拿着娃娃準備落針。
只有於遙, 握着娃娃呆坐半晌,低聲說:「我感覺這些娃娃很怪,我有點怕, 能不能不縫?」
她的聲音太低了,幾乎是在喉嚨里咕噥的。
唯一聽見的, 只有離他最近的老於。
老於拿着針愣了一下, 正要出聲安慰。
就聽游惑說:「等下。」
他說得太突然,大家嚇一跳,連忙停住手, 茫然看着他。
「怎麼了?有什麼不對勁?」陳斌問。
游惑走到竹筐邊彎腰查看。
他在那些胳膊、大腿、腦袋裡扒拉着,拿起幾根粗製濫造的娃娃手腳,又丟回框裡。
「別縫了。」他拍了拍手上的灰。
「為什麼?」不怎麼開口的梁元浩忍不住了。
游惑指了指竹筐:「這裡面的布料差不多,都是灰的。但木架上完工的那些, 手腳顏色差異很大。」
梁元浩皺眉:「那又怎麼樣?」
「不怎麼樣, 直覺有古怪。」游惑站直身體。
陳斌看得出來, 這群考生都很聽游惑的話。
他拉了梁元浩一下,沖游惑尷尬地笑了笑:「顏色這個……確實有點怪,但黑婆讓我們縫這個。不縫的話,確定不會出事嗎?」
游惑:「不確定。」
陳斌:「……」
梁元浩還要說什麼,陳斌拽着他搖了搖頭。
「哪來那麼多百分之百確定的事,聽不聽隨意。」游惑本來也沒多少耐心,老妖婆的鳥語就夠煩人的了。
他說完拽了張椅子坐到爐邊,一聲不吭烤火去了。
「哥……你真不縫?」於聞拎着娃娃,小心問他。
游惑手指抵着下巴,「嗯」了一聲。
「那行吧,我……我也不縫了。」於聞遲疑了一下,把手裡的娃娃放回竹筐。
其他人有了上一輪的經驗,也跟着放下娃娃。
這其實是一個很沒有把握的選擇。
但在這種世界,本來就沒有什麼事是有把握的,每一次都是拿命在賭。
只不過游惑賭得格外淡定。
他就像一個特別的冒險家,臉是冷的,骨頭裡卻又野又瘋。
這種冒險性的選擇,能說服其他人,卻很難說服陳斌和梁元浩。
尤其是考過三場,分數依然極低的梁元浩。他現在壓力太大,看誰都帶着懷疑。
他沒經歷過上一場考試,不知道這隊人的分數,更沒見過游惑之前的表現。
在他看來,游惑從進考場起,就一直在違規邊緣試探。每一次舉動都在挑戰考試系統的底線,挑釁這些不知是人是鬼的東西。
他真的無法理解這種行為……
老實一點不好嗎?
為什麼非要跟這些可怕的東西對着幹呢?
多活一會兒可以嗎?
他憤憤地說:「隨你們。」
接二連三的死亡讓他風聲鶴唳,已經不知道該怎麼辦了。但相較於游惑,他更願意老老實實按照黑婆的要求做。
說着,他拿了一條娃娃腿縫了起來。
粗毛線從布料中穿過,發出沙沙的摩擦聲。
陳斌看了看他,又看了看游惑,兩廂為難。
·
沙漏漏得很快,沒過片刻就空了。
梁元浩手笨,緊趕慢趕也只縫上了兩條腿。
陳斌最終還是選擇聽黑婆的,但他耽擱得更久,只來得及縫一隻胳膊,還只縫了半截。
咔噠一聲。
小屋門鎖開了,黑婆佝僂着肩背進了屋。
她歪着頭掃了一眼屋內,然後邁着小步子走到梁元浩和陳斌面前。
「唔……」黑婆拎起他們手裡的娃娃,皺着眉,似乎很不滿意。
梁元浩臉色刷白,低聲抱怨:「都是些不相干的事,在那浪費時間,不然我肯定能縫完……」
黑婆又看向其他人,卻見他們都空着手,臉頓時黑了下來。
眾人驚疑不定地看着她,生怕她突然暴起。
誰知她黑了一會臉,又舔着嘴唇笑了。
她把娃娃放進竹筐,收攏了一下,又說了一串聽不懂的話,便把他們趕出了小屋。
·
屋門關上的瞬間,烏鴉的聲音就響了起來:
【聽力考試播放結束,你有足夠的時間思考所聽內容。】
【明早7點30分,閱讀考試準時開始,請勿遲到。】
【祝你取得好成績。】
·
游惑和秦究進了屋,其他人像找老鷹的小雞,悉數跟進來,把客廳填得滿滿當當。
「所以剛剛縫娃娃有什麼目的嗎?」於聞撓着頭說,「沒看出來啊,好像縫也沒事,不縫也沒事。」
老於拍了他一下:「別做夢了,哪來這種好事。可能只是沒到時候罷了,等着吧!」
游惑沒管這個,只是從手機里翻出錄音:「誰有翻譯軟件?」
於聞連忙說:「我有我有!」
「但現在手機沒信號啊。」陳斌說。
於聞:「我這個不用聯網,詞庫下載好的,而且語音識別!」
大家頓時亢奮起來。
游惑點了播放,把手機扔在於聞手邊。
於聞寶貝一樣握着自己的手機虔誠聆聽。
眾人目不轉睛地盯着他,滿懷期待。
沒多久,黑婆那段亂碼放完了。
眾人沒敢說話,屏息凝神。
等了有兩分鐘吧,於聞白着臉說:「我日……」
「怎麼了?」
「翻譯軟件沒有吉普賽語……」
「什麼鬼翻譯軟件?!」
陳斌梁元浩都不信邪地開了自己的app,翻找半晌發現,居然真的沒有。
眾人:「……」
草。
要死在外語上了。
一種詭異的、被窺伺的感覺如影隨形,就像有什麼東西勾頭看下來,毫無生命機質的眼睛靜靜地盯着他。
游惑抬起頭。
頭頂是白色的天花板,除了一盞晦暗的燈,什麼也沒有。
·
「哎呦,操!差點兒違規睡過了,要死的棺材臉居然不——」有人急步從樓上下來,剛拐過走廊,嘀嘀咕咕聲就猛地剎住。
「你!咳,你出來了?」
游惑從天花板收回視線。
來人是監考官922號。
他看到游惑,立刻換回公事公辦的語氣,說了句「借過」便大步走到走廊深處,打開那扇汩汩流血的門。
片刻後,禿頭被放了出來。
922架着癱軟的中年人,走得像個偏癱。
「你怎麼還在這?」他問。
游惑插着口袋懶懶地說:「等你,我對變骨灰沒什麼興趣。」
922:「154呢?」
游惑:「不知道。」
「個要死的假正經又偷懶去了?」
922在嗓子底咕噥了一句。
他把逐漸下滑的禿頭往上拎了拎,也沒工夫糾纏,朝門外偏了偏頭說:「走吧,送你們回考場。」
·
小洋樓二層。
秦究抱着胳膊,懶洋洋地斜倚在窗邊,眸光垂落。
房間裡的燈光投映在樹林裡,922帶着兩個考生從光影中穿過,很快淹沒在雪霧裡。
秦究眯起眼睛,盯着那處有些走神。
黑鳥突然低啞地叫了兩聲。
又過了一會兒,秦究才「嘖」了一下直起身。
他走回桌邊,撥弄着黑鳥尖尖的喙,順手給它餵了一粒食,說:「是不是好像少了什麼?」
黑鳥惟妙惟肖地嘲了一聲:「呵。」
秦究:「一位監考官?」
黑鳥:「呵。」
秦究敲了鳥嘴一下,開門下樓。
沒走兩步,黑鳥撲着翅膀跟了過來。
他在大廳環視一圈,拐進了那條走廊。其中一間禁閉室隱約傳出椅子挪動的聲音,正是剛剛關過游惑的那間。
秦究挑着眉,好整以暇地敲了三下門:「有人?」
裡面椅子重重砸了幾下。
秦究:「我方便進去麼?」
椅子快把地砸塌了。
秦究卸了鎖。
門一開,露出了失蹤的154號監考官。
他正累撅在椅子裡,兩手背在椅子後面,身上捆着繩,嘴裡塞了個偌大的紙團。
紙團上,有人用馬克筆冷靜地寫了幾個字:
滾你媽的小姑娘。
秦究忽然笑了。
154正要帶着椅子蹦一下,提醒秦究先把他放了。
結果看到笑又有點慫,把椅子輕輕放下了。
好在那句罵人的話,秦究沒欣賞太久。
片刻之後,154總算甩開繩子恢復了自由。
他揉着被勒紅的手腕,痛斥:「我做監考官三年了,從來沒見過這樣的考生!人家哭天搶地,他睡覺?人家誠惶誠恐不敢惹監考,他上來就給我捆了好幾道?」
秦究撐着桌子聽完,懶懶地說:「罵得還挺押韻,繼續。」
154:「……」
如果可以,他想把紙團上的「滾你媽」展示給老大。
「身為監考,被考生反捆在禁閉室,丟人嗎?」秦究眯着眼睛問。
154繃着棺材臉:「丟。幸好沒讓922看見,不然他能笑兩年。」
所有熟悉這套機制的人都知道,監考官都是歷屆考生里抽選的。只有最優秀的人,才能完成這個身份轉化。
這些人按執行力和強悍程度排了序,就是如今的監考官號碼。
序號是個位數的,都是大佬中的大佬,沒人敢惹。
比如001。
「你剛才說,那位……」秦究頓了一下,似乎在斟酌一個形容詞,不過最終還是挑了一下眉,說:「考生在禁閉室睡覺?」
「對。我進來的時候,鼻子還是鼻子,眼睛還是眼睛,禁閉室該是什麼樣還是什麼樣,沒有任何變化。他根本沒有怕的東西。」
154想了想,又疑惑道:「但這可能嗎?哪有這樣的人?我這輩子也就見過這麼一個。」
秦究眯着眼睛,手指撥弄着肩上黑鳥的脖頸。
「也許是人生太順利了,沒碰見過害怕的事?」154猜測着,「不過所謂的順利也就到今天為止了,他們這組考生手氣開過光,居然第一道就抽到牙膏題。」
秦究瞥了他一眼。
「題目跟擠牙膏一樣,擠一下蹦一句,也不知道是不是一種Bu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