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考,快與慢:第22章 什麼時候可以相信專家的直覺? · 3 線上閱讀

不幸的是,聯想機制同樣會產生主觀的強迫性直覺,這種直覺是錯誤的。如果我們觀察有天賦的年輕人在象棋方面取得的進步,就會非常清楚完美的技能不是短時間就能練就的。在接近完美的過程中,他會犯錯誤,而且對這些錯誤還信心十足。當評估專家的直覺時,你應該時刻考慮到該專家是否有足夠的機會挖掘線索,即使是在有規律的環境下。

在一個不夠規律或效度較低的環境中,判斷啟發式就會被激活。系統1通常會用另一個問題快速替換掉難題,創造出並不存在的關聯。此時回答的問題並不是預期的那一個,但這個答案會很快出現在人們的腦海中,會通過系統2寬鬆的審查。你可能想預測某個公司的商業前景,並相信這就是你正在判斷的事,但實際上,你對這家公司高管能力的印象主宰了你的評估。因為替代是自動發生的,你通常並不清楚自己(你的系統2)贊同並採納的判斷源自何處。如果這是唯一出現在大腦里的判斷,你可能就無法將它與你根據專業直覺得來的有效判斷進行主觀上的區分。這就是主觀自信不能作為直覺準確性指標的原因:即使判斷的是錯誤的問題,在作出這一判斷時仍可能有高度的自信。

你可能會問:為什麼我和加里。克萊因立即想到了通過評估環境規律和專家學習經歷的方法來估測專家的直覺能力,而不是通過專家的自信程度來評判,還會問我們答案可能是什麼。其實解決方案一開始就很明顯。我們先前就知道火場指揮官和兒科護士的直覺是有效的,而米爾研究的那些專業人士以及股票投資者和經濟學者的直覺則不準確。

很難說清是什麼使我們的實驗經年累月進行這麼久,是長時間的討論、不斷交換演示稿、數以百計的商談郵件,還是不止一次想要放棄的想法,我們真的不清楚。但如果某個項目完成得相當好,就常會有這樣的事情發生:一旦你明白了主要結論,這個結論就總是看似很明顯。

正如我們那篇文章的標題所示,我和克萊因所持的觀點並不像我們預期的那樣不同,對於我們提出的實質性問題,我們採用了一些聯合方案。然而,我們發覺我們前期的分歧不單單是觀念上的不同,還有態度、情感和品位上的不同,而且這些分歧多年來都沒有太大變化,這一點在我們認為最有趣和最感興趣的事情上體現得最明顯。當有人提到「偏見」這個詞時,克萊恩的臉部仍然會有輕微抽搐,他仍然會嘲笑由於運算或是正式程序導致的明顯荒謬的決策;而我則會將這些偶爾由運算導致的錯誤視為提高的方法。另一方面,看到在零效度的情況下一些自負的專家仍聲稱自己有很準的直覺時,我比克萊因更喜歡看好戲。然而,從長遠來看,儘可能多地發現兩個人觀念方面的共識肯定比尋找我們在情感方面的分歧更加重要。

示例—專家型直覺
「對這個特別任務,她有多少專業技能?做過多少練習?」
「他真的相信這些新成立的公司的環境有足夠的規律來證明與基礎比率背道而馳的直覺嗎?」
「她對自己的決策非常自信,但主觀自信並不是評估準確性的標準。」
「他真的有機會學習嗎?對他判斷的反饋他接受得有多快、多徹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