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好金龜換酒:PART12 古道西風草泥馬 · 二 線上閱讀

幾年前我在一位公司同事的家裡看到他和女朋友徒步印加古道的照片。當時印象最深的倒不是照片中的風景,而是他女朋友拄着登山杖坐在石頭台階上哭泣的情景。同事指着那張照片哈哈大笑,語氣一點也不憐玉惜香:「這裡就是那個『dead woman’s pass』(死女人山口),海拔四千多,是整條路線中的最高點,很多人到了這裡都有高原反應,喘不過氣來……你看她多沒用,居然累到哭了……我趕緊拍了一張她坐在那裡流眼淚的照片,哈哈哈哈哈……」

出發去印加古道的前幾天,我總是想起同事幸災樂禍的臉,心裡忽然有點不安。其實我並不害怕高海拔——我自認是個非常適合在高海拔地區生活的人,從未有過任何高原反應。可是……一個月前在委內瑞拉的羅賴馬之行着實震撼了我的弱小心靈——超出體力極限的徒步,下山時發抖的膝蓋,永遠在滴水的衣褲鞋襪,艱苦的露營條件,滿天飛的蚊蟲,令人抓狂的如廁場所……導致我現在一聽到「徒步」或者「露營」這幾個字,都會下意識地倒吸一口冷氣。

而更令我擔心的是:羅賴馬雖然艱苦,景色之奇崛壯美卻是舉世罕見,會不會因此產生「五嶽歸來不看山」的心理效應?我對馬丘比丘充滿期待,可是通往馬丘比丘的印加古道是否也同樣精彩?

出發前我們去旅行社看團友名單。一看之下,我和銘基都默默地嘆了口氣——美國人。又是美國人。除了我們和兩個澳大利亞人之外,其餘的八個團友竟然都是美國人。

出發前一天晚上,旅行社要求所有團員到辦公室開會討論行程和注意事項,結果十二個人只來了七個。團員中有三對夫婦:我和銘基,美國人Brian和他的美籍波蘭裔妻子Johanna,澳大利亞人Brenden和Lisa。剩下的六個美國人是個小團體,他們是一起報名的。可是那天晚上我們只見到了「六人團」中的Laura,其他五個人不知正在哪裡high呢。